器宗大典里面,并不單單只有虛寶法印、鴻蒙寶氣、補天訣、加持秘法這些功法,還有更多品級不一,功用也各不相同的秘籍、功法。
“既然這人以為我只學到少許秘法,不如就隨便從中挑選一樣?”
李晚心中想著,很快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隨便選一種,怕是不行,因為安大師想要的,是他的鴻蒙寶氣!也只有鴻蒙寶氣這般的不傳之秘,才能使得法寶發生超越品級的奇異變化。
李晚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種功用相似,但是原理和修煉之法都與鴻蒙寶氣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另一秘法,名曰磨鋒訣。
這法訣,可以加持在刀劍法寶之上,令其鋒銳無匹,在器宗大典里面,也是一門上乘的功法,正好可以用來魚目混珠。
此時李晚對于器道一途的見解,早已非常深厚,他有自信,自己感覺可行的東西,安大師也看不出破綻。
于是他微微嘆氣,念了一段磨鋒訣的口訣給安大師聽。
安大師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喜意,隨即默默思索,似乎在評判此法的真偽。
李晚和施皓光也不打攪他,靜靜地等待,好一陣后,安大師開口道:“我們走。”
“走?”李晚剛剛來得及回過神,便見兩名黑衣劍修一左一右,挾持住自己,不禁驚訝無比。
安大師眼中閃過一抹異芒,笑道:“你放心,我答應收你為徒,就不會食言,不過為了讓你安心交出法訣,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等你把它交出來了,自然會放你。”
李晚呵呵笑著,心中卻暗自叫苦,這安大師,還真不是一般的謹慎,看來這次真的麻煩了。
李晚無奈對施皓光道:“施道友,我跟前輩出去一趟,短則三五日,遲則十天半月,時候到了,自會回來,若是有坊中人問起,你就說我閉關修煉去了。”
施皓光只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李晚著重提點后一句,自然是暗示他,趕緊去向坊里通風報信,但這恐怕沒有什么用處,就連安大師等人聽到,也渾不在意。
很快,安大師等人帶著李晚,來到盟中城寨的一座大院里。
安大師對李晚道:“李道友,你把剩下的都默寫出來吧。”
李晚道:“前輩何必如此心急,除了口訣,秘籍,還有相應的注疏,札記,我都一并默寫出來如何?但這要耗費不少時間,還不如讓我先透口氣,吃飽喝足再說。”
安大師冷笑道:“李道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吧,前輩千萬不要生氣,我寫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你就在這里寫,想要吃飽喝足還不簡單,寫完之后,定不會虧待了你!”
李晚輕嘆了一聲,別無他法。
深夜時分,華軒出現在這處院子,看到李晚,眼中閃現出一抹驚異的神色。
他白天剛吃大虧,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卻沒想到,師尊竟然已經抓住李晚。
安大師哈哈大笑道:“華軒,你來見過李道友,過幾天后,他就是你的師弟了。”
“什么,師尊你要收他為徒?”華軒聽到安大師的話,大吃了一驚。
李晚干笑道:“怎么,華道友很吃驚嗎?我李晚自問天資卓絕,又有獻寶之功,為何做不得安大師弟子?”
安大師笑道:“言之有理,華軒,你也不必驚訝,這世間之事,變幻無常,我與李道友聊得頗為投緣,李道友又愿意把他偶然所得的秘法獻給我,我收他為徒,又有什么可奇的?”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可是華軒聽了,還是暗自納罕,總有一種強搶民女之后,還要將其納為小妾,求個名正言順的感覺。
不過這既然是師尊的決定,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道:“那真是恭喜李道友了。”
李晚暗哼一聲,一邊繼續在兩人監視之下默寫,一邊暗暗思索起了脫困之法。
不久之后,李晚一擱筆,道:“寫完了。”
安大師大喜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華軒連忙上前,殷勤地把李晚所寫的東西攤開在他面前。
李晚看著他們舉動,眼神飄忽,思索起了脫困之法。
“現在他們還沒有收走我身上的法寶,可見是以為我已經認命,沒有逃脫的手段,若是他離開我視線,機會就來了。”
李晚心中清楚,以自己駕馭寶珠的效果,在場之人,除了安大師之外,其他的都難以抵擋。
關鍵還是在于,這安大師會不會讓自己離開他的視線,如果他放松警惕,就好辦了。
“嗯,寫得不錯,看來你是真的把那法訣交出來了,不過為免你胡思亂想,還是先由我幫你保管行囊為好。”安大師看完李晚所寫的法訣,似笑非笑道。
“糟了,這狗賊,果然不給我絲毫機會!”
李晚心中一緊,隨即涌起了強烈的不安。
他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身懷寶珠,還有幾分逃脫的機會,若是連寶珠都被收走了,那就真是要徹底玩完,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更糟的是,承載器宗大典的神識玉簡,就在自己脖子上掛著,若是被他們搜去,自己的機緣氣運,驚天奇遇,全都沒有了!
怎么辦?
李晚的額頭,禁不住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也如同打鼓一般,咚咚猛跳。
他屏住了呼吸,腦中飛速閃過許多念頭。
現在應該怎么辦,就這么沖出去?
不,有安大師和他身邊的兩名黑衣劍修在,輕舉妄動就是死路一條,現在這老賊還有心欺世盜名,甚至想要收自己為徒,雖然并不見得是真心,但為秘籍故,多少還會假裝和善一段時日,等到自己徹底沒有了利用價值,再來撕破臉皮。
一旦自己逃跑未遂,那就真是徹底完了,嚴刑逼供,弄殘弄廢,都有可能。
任由他們搜走自己的重寶?
更加不行,若讓他們得到器宗大典,還要磨鋒訣干什么?立刻就能發現自己是在敷衍,自己性命都要難保。
突然,李晚心中恍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福至心靈地催動起了藏在懷中的寶珠。
珠光迷離,攝魂奪魄!
寶珠的催動,引發的氣機極其微弱,以安大師修為,竟然也沒有察覺。
這已經不是李晚和安大師的較量,而是珍姬贈予的重寶和安大師的較量,幸運的是,李晚這一把賭贏了!
李晚立時發現,兩名黑衣劍修剛剛靠近自己,眼中就各自泛起一絲奇怪的異芒,隨即一個檢查寶囊,一個搜查身軀,但卻有意無意,把神識玉簡與寶珠忽略過去。
“主人!”
很快,兩名黑衣劍修把搜查出的可疑之物取了出來,擺到安大師面前。
安大師隨意翻開看了看,發現是一些普通的游記雜書,以及作場的賬冊等物,呵呵笑道:“這些東西拿出來干什么,裝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把它們都交給黑衣劍修。
黑衣劍修把它們收起來,與姹女毒火葫蘆,風雷飛梭等物放在一處,自己帶著。
李晚神色漠然地看著這一切,仿佛拿走的并不是他的東西。
安大師道:“來人啊,李道友累了,伺候李道友沐浴更衣,入寢,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說。”
他竟然連李晚的貼身之物都不放過,還想著再仔細檢查一番。
總算他并不變態,應聲而出的是兩名妖嬈的粉衣侍女,款款地走了進來,請李晚去沐浴。
李晚看了這兩名侍女一眼,見她們都是煉氣修為,不禁心中一喜:“機會來了。”
安大師見了李晚神色,只以為他年輕氣盛,到了這時候,都還不忘女色,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對兩名黑衣劍修道:“你們跟上去看著,不許離開他五丈之外。”
兩名黑衣劍修沒有絲毫疑慮:“是!”
安大師并沒有察覺,就在李晚與華軒擦身而過,走出門去的時候,華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突然變得有些茫然,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師尊,那李晚給出的法訣是不是真的?”華軒在李晚走出去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安大師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感覺他過于關心了,但卻還是道:“據我心得,應該是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師尊再得寶訣!”華軒一邊說著恭賀的話語,一邊卻從腰間的百寶囊掏出一把短小精悍,寒芒閃爍的匕首,猛地往安大師后心插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霎時間就得手了。
安大師坐在那里,翻看李晚給出的秘籍,因為華軒是他多年的親徒,早已無比信任,就連華軒站在背后說話,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留意,更因為他是煉器師,并非神通廣大的法道高手,生死之間,缺乏了一種宛如直覺的感應。
“轟!”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安大師身上爆發出來,華軒整個人猶如氣浪翻涌,轉瞬之間就被震飛。
“孽障,你竟然敢暗算我!”
安大師憤怒的聲音,從房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