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達走了,金龍和肖宇肯定不想要和王鼎在結伴同行,一時間,金龍和肖宇就匆匆往別的地方走開,座位上,此時只剩下了李逸風和王鼎兩人。
在古香齋,別人對王鼎都看清,但是李逸風唯獨不會。更加,在這兩天的表現中,李逸風就覺得王鼎在界其實是個可造之材。
先是撿漏了豇豆紅釉的柳葉尊瓶,然后在玉器鑒別上又講出了連金龍都不知道的“春色”。這種本事并不是任何一個實習生就能夠表現出來的。
李逸風走進王鼎,臉上彌漫著笑意。
“好了,王鼎,不要太和他們一般見識。今天,你的表現很不錯。我一定會跟蔡老板說,爭取叫他留下你,和你共事很開心。”
“謝謝李哥。”王鼎感動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留在古香齋,跟著李哥還有蔡老板學習界的知識。但是李哥,怎么說呢。打敗肖宇我有信心,可沐天藍么?這個世道,黑白顛倒,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鼎用眼神示意蔡世達帶著沐天藍離去的方向,李逸風自然明白王鼎的意思。無奈地嘆了口氣,李逸風下一秒拍上王鼎的肩膀,厚重說道,“盡量爭取吧。別的辦法也真沒有。不過就算只剩下這八九天,你不也可以學到不少東西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現在回去,我就拿著家里的古董好好給你說說。”
李逸風向王鼎拋出了橄欖枝,王鼎頓時感覺受寵若驚。“好啊,不過我得先去上一個廁所,剛才考核時候,有點緊張,我內有急。”
“行,行,你去吧。”
李逸風招呼著王鼎走,王鼎大步流星的就往廁所沖去,一想到終于能夠和李哥學習鑒賞的本事了,王鼎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來古香齋二十多天了,基本上,李逸風、金龍包括蔡世達沒教自己什么。天天被晾在古香齋,丟來幾本書,不過也是叫自己一個人慢慢領悟,王鼎深知,這是老伙計害怕自己學會了頂替他們的位置。但當下,李逸風愿意教自己,這真的是把自己當朋友了。
機會難得,王鼎要不是尿急,指定立馬就回古香齋。可眼下,還是先上廁所重要。急匆匆地往廁所沖,王鼎根本沒注意前邊。
砰的一聲,當王鼎拐入廁所樓道的時候,正好就和一個女孩撞在了一起。
這一撞,王鼎只感覺手心一股柔軟傳來,原來,是王鼎的手按在了女孩子的胸脯上。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的胸高挺欲墜,縮回手王鼎羞澀地不敢抬頭看女孩,可女孩卻很孤傲,直接就俯身看去王鼎。
“是你!”
女孩本來是要大發雷霆,被一個悶頭小子吃了豆腐,齊芳菲哪里能夠原諒。可看到王鼎,卻擬制住了。
“怎么是你?”
王鼎抬頭看到齊芳菲,也認出了這個女人。
嬌嬌一笑,齊芳菲這一次好好地打量了一下王鼎,王鼎身上穿的是一身簡單便捷的運動裝,不是什么阿迪耐克的名牌,就是地攤上隨便的一身運動衣,長相還算俊朗,身材也不錯。
吧嗒了一下嘴巴,齊芳菲道,“長得是還可以,但是項紅那個女人就給你買這種衣服?我看她真是小氣。”
“項紅給我買衣服?”
王鼎還沒太聽懂齊芳菲的意思,有些愚鈍地反問。
“傻兄弟,還跟我裝呢,不是項紅包養你了嗎?本來在門口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我的粉絲呢。可誰想原來你是項紅的男人,難道就你這著裝打扮,你要告訴我,不是她包養你,還是你包養她了?”
王鼎明白了,原來這女人認為自己是項紅包養的小白臉。
操,王鼎出離憤怒了。“你聽好了!!!老子才沒你那么骯臟,我還告訴你,項紅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清清白白。老子是在馬路上救過她一回。你的嘴巴最好別再亂說,不然女人我照K不誤。”
王鼎惡狠狠地瞪了齊芳菲一眼,要是往常被別人這么威脅,齊芳菲一定會說你放馬過來,并且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可王鼎剛才的贅述中有些信息叫齊芳菲停止了對話。
他就是馬路上救過項紅的那個男子?
王鼎以為是齊芳菲怕了,又奈何尿急無比,也沒在搭理齊芳菲,接著往廁所走去,出來時候齊芳菲人已經不見了。
見到齊芳菲,一身的晦氣。但是王鼎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古香齋和李逸風一起學習鑒賞的本事,心情也好了許多。
從大上#海娛樂城離開,李逸風叫了一個的車,在古香齋門口下車的時候,兩人你推我就了半天,最終還是王鼎壓住了李逸風,付了車錢。
打開古香齋的門扉,王鼎就給李逸風先泡了一杯毛尖。信#陽的毛尖入口發澀,繼而幽香,李逸風品著毛尖茶,就坐到了沙發上。
飲著茶水,李逸風徐徐道,“王鼎,古董文物門類繁多,一般我們分為幾項,書畫、字畫、玉器、瓷器、青銅、錢幣、奇石、家具,雜項。作為初學者,新入門的鑒賞我們一般以雜項入手,我今天就給你看幾件寶貝,你要擦亮你的眼睛好好學一學如何鑒賞他們。”
李逸風話說之間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帶著王鼎靠近到展柜,李逸風接著就把一個口徑有七八厘米,高二十五六公分的筆筒從檀木層柜上取了下來。
這筆筒呈現棕黑色,材質是瓷器,王鼎看著這個筆筒,沒覺得他有什么特別之處,便看去李逸風惑地問道。
“李哥,這個筆筒要看什么?”
“筆筒?”李逸風淡淡吹了口氣,“誰告訴你這是筆筒的?”
“不是筆筒嗎?”王鼎被李逸風的話搞暈了。
“這個呢叫做筆海。外行人出口會說這是筆筒,但是內行人要說了是筆筒,一定會被人恥笑。記住:筆海與筆筒的差異就在于,筆筒是說直徑在在20厘米以下的圓筒瓷器,但是在20厘米以上的,就稱之為筆海。”
“哦,原來如此。那這筆海的鑒賞需要做什么?”
王鼎勤學好問,但是誠然,作為一個初入圈的,他的問題就暴露了很多他在這行當的稚嫩。
“王鼎,李哥告訴你。鑒賞其實就跟醫生看病一樣,首先你要知道這個古董的材質是什么,繼而才能對癥下藥。筆海呢在古時候是擱放毛筆的專用器皿,在現代很少出現,其材質多種多樣,有瓷、木、竹、漆、玉、牙、紫砂等,對這些材質我們并不能一概而論。鑒賞的話,現在我們針對的是瓷質的筆海,這就回歸到了鑒賞瓷器本身上邊。而鑒賞瓷器,就要了解到中國陶瓷的發展,就要知道歷代的名窯,例如宋代的定、汝,官、哥、均五大名窯,進而就需要你知道這些名窯的生產風格,藝術特點,在知道了這些之后,你才可以根據瓷器的款識、造型、紋飾和胎釉特征方面下手,判斷瓷器的真偽。”
“哦。”
王鼎連連點頭。李逸風滔滔不絕的一番論述,王鼎真的是受益匪淺,自己撿漏豇豆紅柳葉尊瓷瓶,不過是依據玉牌靈氣滋補眼瞳發生的透視,要不是有它,王鼎真心不能得到撿漏機會。而當下,李逸風所述也告訴了王鼎中國古董文化的博大精深。僅瓷器一項,想要精通,就要耗費人大半輩子的光陰。
“王鼎,現在你看這瓷器,注意它有無款識?”
王鼎按照李逸風的提示翻起了筆海,可這杯體并無什么,“李哥,這底款上沒有款識啊。”
“呵呵,不要大驚小怪,這筆海的確沒有款識,這也是正常的。在瓷器上,明、清官窯絕大部分都有年款和特征,如明代款識就有所謂“永樂款少、宜德款多、成化款肥、弘治款秀、正德款恭、嘉靖款雜”一類的說法,而元代以前的古瓷并無正式官窯年款,那么,判斷的時候我們就不能僅憑款識,還要去看它的造型、紋飾以及胎釉。”
“造型?”
王鼎大概知道,陶瓷器的形狀,以元、明、清三代造型而論,元代造型大多較為鈍重稚拙,器形相當大。而明清瓷器造型繁多,無論盤、碗、杯、壺、罐、瓶等制作都非常精致,而且能獨出心裁、銳意創新,與元風格迥異。
“這個我略懂一些。元代的瓷器比較大一點,明清的就比較精致。”
“你說的確實沒錯,元代的瓷器比較大,是跟他們的生活習慣有關。明清的就趨于精美,精巧。但只是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你還要特別記住各個朝代、時代的特殊造型。例如明弘治的黃釉雙耳罐,明正德時期最突出的造型筆架、扦屏、墩式碗,乾隆時期的轉頸瓶、轉心瓶等等。知道了這些就非常有利于你去鑒賞這些特殊造型的瓷器,很容易知道它的年代。”
“恩。我明白了,一個特殊的造型在一種機率上就說明了這瓷器是出自那個朝代的。正如我所撿漏的柳葉尊瓶,其造型纖美,堪稱美人肩,恰是清朝的造型。”
“對。”李逸風連連點頭,王鼎彷如得取真諦,繼續侃侃道,“那現在這筆海我們根據造型似乎判斷不太出來,因為筆海的造型相對固定。那就接著要看紋飾和釉色了?”
王鼎上手相當快,李逸風教的就更興致勃勃。
“對。接下來我們就需要看瓷器的釉色和紋飾。這瓷器通體的棕黑色,胎色乏沉,沉中有氣,是件黑釉瓷器。這就有的說了。單釉色的瓷器一般是在元代以前,黑釉最早出現的時間是東漢中、晚期。唐代黑釉較為盛行,宋代則是黑釉的高峰時期。到了元代青花、釉里紅等釉下彩的出現,打破了以往一色釉的單調局面,而明、清以后各種色彩的發明進一步豐富了瓷器的裝飾。現在這筆海單釉黑色,而且老氣橫秋,足顯年代,通過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知道這筆海有可能出自元代以前。”
“元代以前?那具體是哪個朝代呢?”
王鼎的興趣全被李逸風帶起來,通過這釉色,造型,兩人已經給這筆海做了初步的判斷。但是以元代為界限,其前還有華夏幾千年的歷史,總不能就以一個元代以前的筆海定論。
而這筆海,紋飾大概不用說了,清一色的黑,接近漆盤一般,根本不存在可以辨別年代的紋飾和字跡。
李逸風突然話鋒一轉,雙目炯炯看去王鼎,“那你覺得呢?你現在仔細看看這筆海,它糙舊沉練,你先做個判斷。”
王鼎繼續觀察這筆海,誠如李逸風引導,這筆海的釉瓷的的確確很糙舊,年代感久遠。如果真的去推算的話,應當是唐朝時期差不多。而黑釉在唐朝時期生產的比較多,進而傳世的比較多,那很可能這就是唐黑釉筆海。
“我覺得是唐黑釉筆海。”
王鼎做判斷了,但是當王鼎話剛講出一秒,一股奇異的畫面就進入到王鼎的眼瞳。在這筆海內壁之上,王鼎竟看到了一層薄薄的包漿,雖然那包漿并不厚,但是完全籠罩住了筆海。
這包漿附著在瓷器本身,如果刮去這一層包漿,里邊的瓷色顯然新亮了許多。
王鼎意識到什么,李逸風這會已經在一邊劇烈的搖頭。“你打眼了,這就是一件高仿唐黑釉筆海的仿品。”
“高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