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翔開業一個月后,經過了一個月地獄式訓練的獵戶們此時靜靜的趴在佳木斯至寶清公路旁的山林里,目光緊緊的盯著公路。
他們已經在這埋伏了兩天了,雖然飽受蚊子的叮咬,但都能做到趴在那里紋絲不動。
五百米外的公路偶爾有偽軍和漢奸組成的巡邏隊路過,一直就沒見到一個日軍的身影。
董庫來此并不是為了打伏擊,而是接著練兵,所以,有沒有日軍路過,他也并不在意,反正是潛伏,有沒有關系不大。
順子悄悄的解開褲子,側身將積攢了兩天的尿液排了出來。他剛剛系好褲子,轉回身趴好,耳朵里就出現了一陣摩托車的動靜。
“有生意了!”
他快速的將望遠鏡舉起,看向聲音的方向。
與此同時,董庫已經鎖定了目標。這是一支三個摩多車組成的巡邏隊伍,每輛摩托車上都有一挺機關槍,尾部的摩托車上還有個日軍背著電臺。
他舉起了手,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發現敵情的一刻,分成一共七個班的順子、牤子這些臨時班長的望遠鏡就看向了董庫的位置,見到攻擊命令的一刻,悄悄的給隊員傳達了準備攻擊的命令。
摩托車上的日軍舉著望遠鏡在兩邊的山林里來回看著,謹慎而速度并不快的向寶清方向開去。
就在他們拐過一個山腳,出現在直路上的時候,打頭的摩托車駕駛員陡覺身后一輕,緊接著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車斗里的機槍手頭冒著霧狀的東西仰向后面,他還沒來得及判斷是怎么回事,頭突的一疼,眼前一黑,摩托車就隨著他歪倒的身子極速的撞向路邊。
就在頭車失控撞向路邊的一刻,第二輛車和第三輛車的情況類似,車上的日軍紛紛爆頭,摩托車失控的傾翻在道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和撞擊聲。
短短幾秒的時間,路上的摩托車就只剩下一輛或許是駕駛員勒緊了油門沒撒手而冒著黑煙,突突的響著,日軍則一個能喘氣的都沒。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摩托車的發動機失速的轟鳴聲外,就連蟲子的鳴叫也讓突然響起的撞擊聲嚇得停止了。
狙擊結束,所有臨時班長的望遠鏡都看向董庫的位置,董庫做了個隱蔽的手勢,就靜靜的趴了下去。
所有的獵戶都看到了效果,他們雖然知道五百米外可以打中目標,可這么輕松就解決了戰斗他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太簡單了。
就在這時,遠處再次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又是一隊三輛的摩托車開了過來。
難道是大魚?
董庫放下望遠鏡舉手做了攻擊的指令,心里還不由得琢磨著。
少頃,摩托車突突的拐過了山腳,出現在直道上。
一拐過山腳,摩托車上的日軍就看到了幾十米外路上的情況,紛紛急剎車,準備停下。
就在這時,他們或被爆頭,或身上突兀的出現了幾個血洞,摩托車隨之在刺耳的剎車聲中翻倒在路上。
一名日軍僥幸沒有被打中,他在路面上翻滾了幾米后,正準備爬起來逃命,陡覺身子里連續鉆進了幾個異物,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思維隨著翻滾就停止了。
襲擊結束,董庫舉手做了幾個手勢,隨之,叢林里快速竄動著數個身影,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分開草叢竄到了公路上,他們先是給尸體挨個補刀,緊接著將摩托車和尸體都拽進了路邊的草叢里,血跡被撒上了干土,他們在兩邊路邊草叢里鼓搗了會,就快速消失不見。
他們消失不到三分鐘,一陣機車的轟鳴聲就傳了過來,緊接著一支車隊就出現在了視野里。
會是沒人?
董庫看了下,一共二十一輛卡車,頭車,尾車還有中間都架著機槍,似乎防衛很嚴密,貌似是大人物一般。
不會運氣這么好吧,剛出來實戰操練就碰到大魚?
董庫自己也不敢相信運氣居然會這么好,等了兩天,居然來了條大魚。
不管對方是什么人物他都不會放棄攻擊,在短暫的思索后,他毫不猶豫的做了攻擊的命令。
卡車穩穩當當的開過了拐彎,進入了直道。
頭車里一名少尉拄著指揮刀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前方的路面,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像是什么物體穿透玻璃時留下的聲音,緊接著車一晃,一頭就扎向了路邊修路用的沙石堆。
“敵襲!?”
他腦海里念頭電閃,快速伏低身子看向司機。
這一看,他倒抽了口冷氣,司機的額頭正中一個血洞瀝瀝的流淌著混雜白色物體的血漿,人已經徹底死亡。
在劇烈的撞擊中,他腦海里確認了一個事實,真的是敵襲!
就在頭車撞向路邊的一刻,后面兩輛車先后失控,左右歪斜著扎到了路邊的排水溝里,將公路嚴嚴實實的堵住了。
與此同時,車隊最末尾的三臺車情況一樣,先后失控,或傾側溝邊,或橫在了路上,將退路封死。
就在車上日軍慌亂的一刻,一個個同伴要么是頭部突然爆起血霧,無聲的倒下,要么就是身上多了個血洞,而自己卻茫然的看著正在流血的傷口而不知道襲擊來自何方,來自什么武器。
至于五挺機槍,頭車的不用說了,已經連人帶槍掉落車頭前,摔了個七葷八素,剩下的四個機槍手已經趴在了槍托上,根本不理會身邊的慌亂。
“敵襲!!”
一個個車門被打開,一個個身影自卡車上跳下來,喊叫著:“快速隱蔽,尋找襲擊的方位。”
可惜,無聲的死亡一直在繼續,身邊的同伴不是爆頭,就是身體中槍,可他們連襲擊的方向都找不到,也聽不到槍聲。
噠噠……噠噠……兩挺機關槍噴射著火焰,密集的彈鏈掃向四外,打的一二百米外的樹叢枝斷葉飛。
砰砰……
躲在車后的日軍漫無目的的四處射擊,試圖亂槍找到襲擊的目標。
機槍聲只響了幾秒就先后啞火,機槍手也自車頂滾落大箱。
“找掩體!構筑防御陣地,呼叫增援!”
一個矮胖的日軍少佐躲在車輪旁邊大喊著。
慌亂中,還是有士兵聽到了喊聲,組織防御的同時,一個背著電臺的士兵順著淺溝匍匐著,從躲藏的車后爬到了他的身前。
少頃,一道電波就在散亂的槍聲中飛向了天空。
“原來這不是大魚,只是送給養的車隊……”
董庫嘀咕著,放下耳機,在背后摘下M4A1,拿出一枚彈頭綠色帶紅杠的微光曳光彈塞進了彈夾,瞄準那個背著步話機的士兵,輕輕的扣動了扳機。
子彈在輕響中飛出了槍口,百米后,一團紅色的火光電閃的直奔那名還在接收電文的士兵,在那名指揮官驚愕的注視下,噗的一聲將步話機穿透,讓步話機閃起幾朵火花中,冒起了煙。
“這是什么?”
未知的恐懼讓那名少佐驚恐的大叫,可他的喊聲還沒落下,噗噗聲中,他身邊蹲著的士兵就一個個的栽倒在地。
“不……”
他好字還未出口,頭一木,異物鉆進頭顱的感覺中,思維就停頓了。
曳光彈吹響了攻擊的號角,四面埋伏的狙擊陣地同一時刻扣動了扳機,在曳光彈擊中目標的一刻,子彈不再是單純的一面射來,而是四面八方,紛紛鉆進那些躲避在車后和淺溝中的日軍身體里。
慘叫聲和人體摔到在地聲音中,日軍徹底崩潰。沒有槍聲,看不到火光,射擊又奇準,不是爆頭就是胸部出現血洞,就算受傷的,很快也會在身體上再添一個血洞。
“啊!”
一名日軍崩潰的跑向溝邊,試圖鉆進溝岸上的草叢里。當他的腳剛剛邁進草叢的一刻,轟的一聲巨響,火光騰起中,又將他炸回了溝里。
想躲進草叢的不止他一個,在爆炸聲響起的一刻,轟轟的爆炸接二連三的響起,位置都是溝邊的草叢,將那些試圖爬進草叢的也好,跑進灌木的也罷,只要挨近草叢,就被炸了回去。
硝煙中,死亡并未停止,一個個日軍無助的栽倒在地面。溝邊草叢里有地雷,不過溝又擋不住不知道哪來的無聲索命,讓失去指揮的日軍瘋狂亂竄,緊接著倒在逃命的途中。
只有躲進車底的士兵戰士保住了性命,爆炸的碎片傷不到他們,那無聲的索命也暫時放過了他們,讓他們在瑟瑟發抖中,得以茍延殘喘。
一面倒的屠殺在精準的射擊中持續了不到十分鐘,整個二百來米的公路上就再沒有一個站著的士兵。
車底下的日軍在恐懼中依舊沒有找到襲擊來自什么方向,在奔跑和慘叫聲停止的一刻,紛紛準備逃離車底。
可就在這時,一枚枚冒著煙的手榴彈咕嚕進了車底,在車底下的日軍驚恐大叫聲中,轟轟的連串響起。
爆炸將卡車掀的直忽閃,但畢竟威力不足,難以將卡車掀翻或者炸碎,但車底下的日軍則不然,他們的血肉之軀又如何擋得住肆意橫流的沖擊波?就算沒有被炸死,那打在車梁、車軸等鋼鐵部分反彈的彈片也結束了他們的恐懼。
“讓我看看河邊虎四郎要什么好東西了?”
清理完戰場,董庫來到一輛掀開車簾的卡車前,看向車內的物資。
難道河邊虎四郎還準備在寶清常駐?
一車車的糧食讓董庫困惑不解,日軍什么時間用這種方式給部隊補給了?就算運,那也是補充,大多都是就地征用,要不侵掠干嘛?要是隨軍的糧食還好,刻著十幾大車的糧食顯然不是小部隊用的。
看過幾臺卡車后,董庫喊道:“所有的子彈全部帶走,車上的除了子彈外,每人五枚手榴彈,攜帶最大量的糧食,其余就地銷毀。”
喊完,董庫放下僅有兩包壓縮餅干和五百發子彈的背包,將順子遞下來的子彈箱打開,將里面的子彈全部倒入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