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訓練工作根本就沒等我們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威爾少校就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營長同志!”威爾少校說:“相信你們已經拿到了裝備并對這些裝備有了初步的認識,你們在靶場上的表現我已經聽說了,干得不錯!”
“抱歉!”我說:“我并不是有意跟你們的士兵過不去!”
“不不不……”威爾少校笑著回答:“不需要說抱歉,恰恰相反,我對你們的表現很滿意。事實上,我到現在還在為你的本領感到吃驚,四發子彈就能掌握狙擊槍的彈道,之后每發子彈都以精確的命中目標,這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至少在我還沒有見到過!”
“謝謝!”正所謂入鄉隨俗,有學過一些英語的我當然知道在這時不應該像中國人一樣回答什么“過獎了”或是“哪里哪里”。
但這話出口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又露出了馬腳,果然就見做為翻譯的林霞眼里再次露出了點異樣。
“另一方面!”威爾少校繼續說道:“你們這樣的表現也正是我們所希望的,我們的教官在訓練新兵的時候通常都會他們來個下馬威,這樣才能讓新兵在今后的訓練生活中更聽話,很顯然你們已經做到這一點了!”“營長同志!”接著威爾少校就把一疊厚厚的文件堆在我面前說道:“這是我們分配給你的部隊,一共一百三十三人,我把他們交給你了!”
我隨手翻了翻,就是那一百三十三人的照片和資料。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些資料全是用中文寫的。很明顯那是威爾少校為了方便我閱讀而讓人用中文重新打了一遍。
“什么時候開始訓練?”我隨口問了聲。
“如果可以的話……”威爾少校說:“今晚就可以開始訓練!”
“今晚?”聞言我不由奇怪道:“今晚郵輪就會到達南喬治亞島嗎?”
“南喬治島?”威爾少校不由有些奇怪:“這跟南喬治亞島又有什么關系呢?”
聽著這話我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咱們沒有登陸到南喬治亞島……那又怎么展開訓練呢?在哪里訓練呢?”
威爾少校滿臉的錯愕讓我意識到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登陸南喬治亞島訓練的打算。果然,下一秒就聽威爾少校回答道:“營長同志,南喬治亞島似乎并不是個理想的訓練場地,原因是我們剛剛才拿下這個島,而島上環境十分惡劣。不僅氣溫在零下幾十度,而且還到處都是未被清除干凈的地雷,雪地里甚至還有許多殘余的阿根廷人,我們暫時只能保障其中一小部份地區的安全……”
“少校同志!”我打斷了威爾少校的話說道:“我的想法跟你恰恰相反。正因為這樣這個南喬治亞島才是我們最理想的訓練基地!”
“什么?”威爾少校對我的話大惑不解。
“南喬治亞島的氣候是否與馬爾維納斯島相近?”我問。
“這個當然!”威爾少校回答:“他們只相距一千三百公里!”
“馬島的阿根廷軍隊和地雷是不是比南喬治亞島上的阿根廷軍隊更多、更危險?”…
聞言威爾少校就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把英國士兵放到更殘酷、更危險的地方展開訓練,以便讓他們盡快的適應那些惡劣的環境!”
“沒錯!”我說:“南喬治島就是個最好的選擇!”
“可是這很有可能會造成士兵的傷亡!”
“也許!”我回答:“我不敢保證在南喬治島上訓練會沒有傷亡,但我卻可以保證,這么做之后當你們把這些士兵派上馬島作戰時,他們卻能以更小的傷亡完成任務!”
這一點只要是個人都能想明白,在南喬治亞島這個有危險的地方預演一番后,差不多就可以說是有了一次實戰經驗了。那么當他們再次登上馬島自然就不會像初次登上戰場的菜鳥一樣驚慌失措。而這些絕不是在船上這個幾乎就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的地方可以練得出來的。
想了想,威爾少校就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戰爭,要面對戰爭我們就不能回避風險,今晚我就會建議將軍在南喬治亞島登陸,組織好你的部隊。營長同志!”
“是!”我應了聲就帶著林霞走了出去。
“營長!”在過道上,林霞從后頭緊追了幾步趕了上來。問道:“營長是不是學過英語?”
“沒有的事!”我心下暗道一聲來了,但臉上還是表現得十分輕松的回答道:“你怎么會這么問呢?我這樣一個土八路像是學過英語的樣子嗎?”
“營長才不是土八路呢!”林霞說:“我總感覺營長跟別人有些不一樣,比如說的話。還有跟威爾少校說話的方式,再比如同志們都瞧不起我,而營長你卻不會……”
“說啥呢?”我打斷林霞的話道:“都是自己的同志,他們怎么會瞧不起你?他們那是為你好!”
“我知道!”林霞低著頭委屈的說道:“可他們都覺得我是受不了資本主義的誘惑,是個立場不堅定的人,就算表面不說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我知道……營長你就不是這么想的!”
“其實我能理解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我笑著搖頭說道:“你們其實并不像趙參謀說的那樣,什么搞資本主義那一套之類的。你們內心其實也是愛國的,只是愛國的方式不大一樣,對吧!”
“對!”林霞眼睛很快就恢復了些神色。
“你們還覺得,愛國的話就應該找到讓國家強大、讓人民富裕的方法,對吧!”
“對對!”林霞使勁地點了點頭。
“你們還覺得,像我們這些當兵的雖然精神可嘉,但在國家的發展道路上能起到的作用卻是十分有限,因為我們文化不高、思想不夠開明、也沒有改變國家的那種意識,只知道按照上級的命令做事,卻不會尋找一條更好的、更合理的、更快的道路。而身為高級知識份子的你們,就可以憑借著知識的優勢做到這一點,對吧!”
“營長!”林霞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笑了笑沒回答,做為一名現代人要是不知道這些還了得?
同時這也是我做思想工作的一種手段……如果你想說服某一個人或是想轉變他根深蒂固的思想,特別是年輕一代人的思想,那千萬不要試圖直接了當的跟他說這個不對那個不行,年輕人都是血氣方剛的,這樣做的結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就像趙敬平那樣,用粗暴的方式對林霞展開十分直接的批評,其結果不出意料之外的就是遭到了林霞的抵觸,甚至還會出現一種逆反心理……原本還并不是像趙敬平說的那樣,被趙敬平這么一批評就偏要這樣做給你看!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先對他們的這種想法表示理解,說出他們的心聲引起他們的共鳴,然后這思想工作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營長說的沒錯!”林霞激動的說道:“其實不只是我一個人,我們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有時我們就在想,為什么英美這些國家能那么富裕、科技那么先進、軍事那么強大,而我們國家卻遠遠的落在了后頭。我相信這些東西并不是靠埋頭苦干就能夠實現的,而是需要學習美英這些國家的長處,學習他們治理國家的方法……”
“學習他們的長處是對的!”我說:“但這個治理國家的方法嘛……”
我笑了笑就不再往下說了。
這又是我另一個高明的地方,在與這些年輕人講道理的時候,千萬不要像是說教一樣把所有的家當都倒出來。原因是年輕人的思想往往都是帶著偏見的,對于一些與他們觀點不相符的話,他們往往會選擇性失眠。
也就是說,如果急著全倒出來的話,那結果很有可能是他們什么也沒聽進去。
但如果激起對方的好奇心,讓對方自己來問就不一樣了,至少他會聽進去并花點時間考慮考慮這是不是合理。
果然林霞就緊接著問道:“營長對這一點有不同的看法嗎?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對啊!”
“有個道理是很簡單的!”我說:“這世上沒有什么萬能的方法,就像你們的學習方法一樣,同樣的一種學習方法適合這幾個人卻不一定適合另幾個人,林霞同志你是大學生,讀過十幾年的書,有過許許多多的同學,當然知道你那些成績好的同學并不是個個都用同一種學習方法,對吧!”
“這倒是!”林霞點了點頭。
“所以!”我說:“你一定要知道一點:適合美、英等國家的制度,不一定會適合中國。尤其是中西方國家在文化、社會環境等相差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說有天壤之別的情況下,你覺得我們還可以用同一種方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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