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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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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車隊在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就被兩名公安干警給攔了下來。

  “副局長!”還沒等我們下車,一名公安就在車窗旁向我們報告道:“找到被兇犯劫持的車了,這一回他沒有把車推下河或是藏起來,而是把車賣給別人了!”

  “唔!”

  我和謝副局長二話不說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果然就看到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停在路邊,一名村民正緊張的對著兩名公安解釋:“公安同志,我真不知道這車是搶來的,我是花了兩百塊錢買來的……”

  看這情形那就不用說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村民貪小便宜,再加上法律意識淡薄,一看這三輪車只要兩百塊錢于是忍不住就出手了,要知道這時代一架自行車都要一百多的,兩百多就能買上一輛三輪車,那可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了。

  “副局長!”這時候在身旁的公安向我們報告道:“據我們了解,趙曉平在賣了這三輪車之后就沿著公路繼續往南走,有人看到他在兩公里后就拐進山路了!”

  “嗯!”謝副局長沒有多說什么就在吉普車車頭鋪開了地圖,看了一會兒后就感嘆道:“這家伙還真會選地方!”

  我和張勇好奇的湊了上去,謝副局長就指著地圖解釋道:“你們看,離這里兩公里的山路林深草密分支繁多,通往各個方向的路都有,而咱們現在只有區區兩百人……”

  仔細看了看地圖,還真像謝副局長說的那樣,那山路的分支少說也有七、八條,而咱們又不知道這趙曉平是從哪一條路走的,真要追的話無疑就要把兵力分散開來。

  “你怎么看?”我問著身邊的張勇。

  我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我們執行這次任務的目的。就是要發現武警連的問題和漏洞,出于這一點考慮,我最好就不要對張勇與謝副局長之間的合作干涉太多。

  想了想,張勇就回答道:“要追蹤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們有直升機。我們可以從兩手進行,一方面以班為單位。第個班負責搜索一條山路,也就是沿著兇犯的后方往前追。另一方面還是以班為單位,利用直升機的機動性搶在兇犯的前頭在山路兩側設伏,這樣就前堵后追。除非兇犯躲進密林里,否則插翅也難飛!”

  “嗯!”聞言我不由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對武警連的訓練也不算白費了,至少張勇已經有使用直升機的那種意識。

  “好辦法!”謝副局長看了看表,說道:“那事不宜遲,兇犯現在已經跑了一個多小時了,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咱們馬上行動!為了便于跟蹤和搜索,我再去調幾頭警犬來!”

  然而就在謝副局長和張勇兩人打算大干一場的時候,我卻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楊營長!”見此謝副局長和張勇不由大惑不解。

  “先別急著行動。”我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它的可能?”

  “其它可能?”

  我點頭說道:“兇犯這次的動作讓人有點匪夷所思,它看起來跟上回的動作一模一樣。但其實卻有很大區別。比如為什么他敢第二次使用相同的手段?再比如上一次他是在夜里這一回卻敢在白天?還有他為什么要選擇把三輪車賣了而不是將其沉入水底或是隱藏?”

  “也許……”謝副局長回答:“是因為兇犯手頭緊張,不得已才這么做的!”

  “這的確是一個可能!”我說:“但一方面兇犯手里有槍,他如果要弄到錢,在逃出我們搜捕范圍之后再弄錢那還不是太容易了。另一方面,兇犯賣車這個舉動,還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走進山路,就像生怕我們不知道他的動向似的!”

  “營長意思是……兇犯這是在聲東擊西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謝副局長很快就明白來。

  “沒錯!”我說:“另外兇犯還巧妙的用了一個心理攻勢,那就是現在恰好距離天黑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左右,這就使我們急于進山尋找,因為一旦天黑就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加的搜索的難度。”

  聞言謝副局長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我就是這么想的,還差點上了他的當了!”

  “這個趙曉平不簡單哪!”我說:“如果我這些都猜對的話,他就不僅僅只是會偵察和反偵察這么簡單了,還會知道利用別人的心理,這不像是普通當過兵的人能做得到的!”

  “楊營長!”這時王小劍在旁補充道:“據說這個趙曉平在戰場上對付過越軍特工!”

  “哦,這就難怪了!”聞言我不由恍然大悟,原來是與越軍特工周旋過的人,難怪會有這樣的素質。

  讓我感到有些心痛的是,像他這樣一位在戰場上與越鬼子打過仗的英雄竟然會把槍口對準了自己曾經保衛過的人。

  不過想想又覺得這沒什么好奇怪的,有時在戰場上殺人殺習慣了,回到和平社會又沒有像美國佬那樣的什么心理咨詢或是互助什么的,再加上生活壓力、工作壓力,那習慣性的再用槍來解決問題似乎也正常,甚至有時候他們都不覺得自己觸犯了法律……在戰場上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嘛,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戰場與社會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也許,這也就是戰爭能的另一種形式吧。

  “營長的意思是……”張勇插嘴道:“難道兇犯沒走山路?”

  “很有可能!”我說:“一來是因為上一回兇犯走的就是山路,這一回他很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二來他似乎是在有意誤導我們進山,這反而說明他沒有進山。”

  “所以!”想了想我就指著地圖說道:“我的想法是……兇犯很有可能在村莊賣完車之后,光明正大的徒步進山,但進山不久之后又偷偷的從山里溜了回來,再在公路上搭乘交通工具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娘滴!”謝副局長不由罵了一聲:“這家伙還真是狡猾,被楊營長這么一說……還越說越像了!”

  “也就是說。”最后我總結道:“我們堵截的重點不應該是山路,而應該是公路!”

  說著我就指著地圖上的公路說道:“兇犯已經逃離一個多小時,如果算上他進山故布疑陣地時間,再加上出山等車的時間,兇犯這時很有可能還沒走遠,如果讓他進入下一個鄉鎮就麻煩了,那里分出三條公路通往三個不同的地方。所以動作要快,最佳的堵截點在這里……”

  說著我就指著地圖上的一座公路橋說道:“公路橋,兩邊都是壑,如果我們把兵力布置在公路橋兩邊,兇犯搭乘的交通工具一旦開上公路橋也就意味著他無路可逃!動作要快,馬上搭乘直升機搶在兇犯通過之前搶占公路橋設點!”

  “是!”張勇應了聲,二話不說就聯系上了直升機。

  很快直升機就放下了繩梯,張勇帶著十幾個兵爬了上去后直升機就“呼”的一聲直朝公路橋飛去。

  “楊營長!”等我們再次鉆進吉普車前進的時候,謝副局長就不由感嘆:“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上一回我們組織了八萬余人也沒能將兇犯搜捕歸案了,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指揮和組織方面的問題,而是我們讓這兇犯給耍得團團轉!”

  “謝副局長不要太放在心上!”我說:“你們是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人,當然不會理解戰場有多殘酷有多少陰謀詭計,兇犯是當過兵打過仗的,而且還是跟陰險的越軍特工周旋過的,會有這樣的素質其實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對對對!”謝副局長忙不迭的點著頭:“你們也同樣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還是你們能了解對方在想什么。唉,你看看我……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也就是打仗行,破案之類的就是我們公安的事了,沒想到要不是有你們,這會兒我又要讓那家伙給騙到山里頭亂搜去了!”

  聞言我心下只有一片無奈,這時我就隱隱意識到這時代需要改革的不僅僅是軍隊,也不僅僅是要組建這武裝警察部隊,也許還有公安部隊。

  原因很簡單,這時代的公安部隊絕大多數也都是十年時代的,他們的辦案方法與偵破方式也都是十年時期的老方法。

  這本來沒什么問題,百姓沒有變嘛,公安部隊大多時候都是針對百姓的治安,大多都是與百姓打交道。

  然而一場戰爭卻徹底的打破了這種相對的平衡,這場戰爭就是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

  這場戰爭對軍隊的影響那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正是這場戰爭暴露了軍隊的許多問題,于是軍隊就開始了裝備、戰術等各方面的改革,按我們的話說就是建立現代化的部隊。

  而另一方面,就是在改革的過程中有大量掌握著軍事知識的軍人被裁員,這使得百姓的總體軍事知識直線上升,這里所說的軍事知識不僅僅是槍械知識,還有偵察與反偵察的知識,于是還是處于以前那種狀態的公安局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我想,這也是這幾年犯罪率直線上升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公安部門的戰術陳舊,破案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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