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況下,參與決斗的覺醒者不可能得到全部的信息。.他們只能一點一點的拼湊出一個真實來。而現在蕭焚至少開了一個好頭,他已經知道,在這個決斗世界中,并不僅僅只有歐洲有強大的傳奇存在,在其他世界掌控者制造的環境中,也有傳奇存在。他還知道,圣杯必然會和方舟產生關聯。換句話說,那些圣杯并不是藏在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等待決斗者的發現,而是已經被那些傳奇們了起來。想要讓這些圣杯變成一個整體,首先需要讓方舟出現。
反過來說,現在的重點不是探聽圣杯的消息,而是方舟幾個建造部分的消息。獅鷲的大祭司薩魯斯利曾經問過蕭焚,方舟究竟有沒有被建造。而薩科夫伯爵則告訴蕭焚,方舟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分成17個部分分別建造。從這兩個有差別的消息中可以看出,在人類之中應該有參與方舟建造的人員。只是這些人究竟在哪里,怎樣修建方舟,現在還不得而知。
從薩科夫伯爵的城堡中出來,蕭焚對于自己的未來多少有了一些認識,按照伯爵的介紹,他帶著西爾維婭找到了一個看上去還算是不錯的酒館。比起在鼠人那里見到的那個臟兮兮的酒館,在林茨的這些酒館大多數看上去都比較潔凈。也許面對的客戶群是更在意環境的商人,而不是那些冒險者的緣故,這里的酒保看上去也遠比其他地方的酒保更為熱情。
看見蕭焚的馬車停在酒館的外面,這個名叫“蔓花草”酒館里的酒保立刻迎了出來。并不是蕭焚在電視電影里所見的那種五大三粗的廚娘模式,而是一個中規中矩,梳著整齊絡腮胡的中年男子。他對蕭焚微微鞠躬以示尊敬,隨后用標準的曰耳曼語問:“請問兩位來到這個酒館,是要吃點什么,或者只是為了休息一下?”
這種不帶拜占庭那邊口音的曰耳曼語讓蕭焚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后他拿出一枚金幣丟了過去,這是他為多蘭商會工作的得到的薪酬。收到這枚金幣,并沒有讓那個中年酒保顯得卑躬屈膝,不過很顯然,他的工作熱情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我們這里有來自拜占庭的果酒,非常不錯。如果您需要一邊吃,一邊享受這些美酒,我建議您與您的親眷前往二樓,那里更為清凈一點。您知道,這里雖然大部分都是比較尊貴的客人,但是在一樓花銷并不多,所以那些窮鬼們也會到這里花銷。在一樓可能會讓您感到不那么舒服,也許還會驚擾到您夫人和孩子們。”
聽見孩子們這個詞組,蕭焚扭頭看了一眼拉著西爾維婭的諾萊爾,低聲嘟噥了一句:“我有那么老么?”
因為馬車的顛簸,重新在蕭焚肩頭舒舒服服睡著的莉亞用手摟著蕭焚的脖子,把滿是口水的嘴在蕭焚的肩膀上蹭了兩下,然后在夢中說:“爸爸,爸爸,抱,喜歡。”
這個動作讓諾萊爾有些不太高興,不過看著妹妹還在睡夢之中,這種煩惱只好被小女孩壓住。西爾維婭微笑著拽了一下諾萊爾的手指,兩個人跟在蕭焚的后面,從酒館的側面樓梯直接上了二樓。看著漢尼拔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對夫婦的后面,那個酒保明顯有些為難,又一枚金幣落在這個酒保的手中,這種為難立刻消失無蹤。他甚至扭頭看著坐在馬車上發愣的雷曼,招呼說:“朋友,為什么不去一樓喝一點酒?這頓我請,只要你不需要喝酒之外的那些消遣。”
雷曼嘟噥了一句,說:“哦,你覺得我也是一樣不了解市場行情的人嗎?兩枚金幣足夠我家老爺在這個酒館里吃上一頓極為豐富的晚餐了。你請我吃這一頓,不過是想要堵住我的嘴罷了。我到寧可要你把手里的金幣分給我一枚,而不是讓我進去吃一頓了事”
酒保微微一笑,說:“嘿,不要這么說,朋友。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在這個位置上,所以可以得到兩枚金幣,而你在那個位置上,可以免費的吃上一頓。如果我們都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大家就都會快樂,不是嗎?”
不等雷曼說些什么,酒保已經對著酒館里做了一個手勢,隨后急急忙忙的跑上二樓。在那里,蕭焚和西爾維婭已經被另外一名漂亮的侍女引入了一個小小的房間中。
在酒保到來之前,蕭焚看著這個大約只有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說:“我可不知道中世紀已經有包間這種接待方法了。”
西爾維婭淡淡一笑,說:“這里不是全部的中世紀,如果把什么事情都往中世紀這個框架里放,最終你只會約束住自己。”
蕭焚聳肩,他能夠想到小弗萊曼能夠對這個世界做出怎樣的改變,而少年覺醒者直到現在,還在適應這種改變。紙張的出現,僅僅只是一個開始。遍布全國,乃至整個歐洲的金手指,也不是這種改變的全部,就算是現在這種包間的接待方式,也只是驚鴻一瞥罷了。
小弗萊曼究竟將整個歐洲做了多大的改變?這個問題,蕭焚現在還沒有答案,也許過上一段時間,當他接觸更多的歐洲風土人情后,才能慢慢得到答案。
就在此時,酒保敲了敲房門,在得到蕭焚的許可后走了進來。在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著一份菜單,那些紙看上去更為均勻,也更加潔白。看見蕭焚將目光轉向手中的紙張,酒保笑著說:“這位尊貴的老爺,您還真是識貨。沒錯,這種紙張如果在法國的貴族領地里,一枚金幣也只能買到一張而已。”
蕭焚倒不見得真的識貨,只是之前對決斗世界做了各種準備,其中對中世紀歐洲種種困難的預估占了很大成分,沒有紙,沒有好的交通工具諸如此類。結果這些準備現在看來,沒有一樣派上用場。他們覺得匱乏的東西,在這個決斗世界中并不匱乏,相反,包括獅鷲和鼠人在內的各種新生命,才是決斗者們不好適應的地方。
接過菜單,蕭焚隨意的掃了一眼,還好,無論其他的變化怎樣,中世紀在食材上的匱乏沒有改變。雖然這個菜單想要寫出更多的菜式,不過坦率的說,從頭到腳只有那幾樣。培根,香腸和乳酪。在現實世界歐洲比較流行的土豆泥,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出現在歐洲的餐桌上。至于酒類,總共也就只有兩三種,總的來說,中世紀的歐洲無論發生了怎樣的改變,都談不上是美食的好地方。
一邊隨手將菜單遞給西爾維婭,蕭焚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你們這里有吟游詩人?”
酒保的臉色凝固了一會兒,然后看著蕭焚說:“老爺,吟唱之外的詩歌,是不被允許的。這個世界上,雖然有著圣唱團,但那是特例,不是嗎?”
蕭焚微微一笑,說:“我僅僅只是好奇,至于是不是被允許,我對此并不在意。”
“詩人的吟唱會非常晚才開始,老爺。您知道,如果神父和嬤嬤們沒有睡著,那些歌聲會驚動他們,這可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不是嗎?”
蕭焚又是一笑,隨手拿出錢袋,抖了抖。這里面的金幣來自于那些繆拉圖伯爵提供的寶石兌換,蕭焚取出那些能量已經或者即將耗盡的寶石,與林茨的世俗寶石商進行了交易。還有一部分的寶石,蕭焚拿來與獅鷲城邦進行了交易。現在蕭焚手中的寶石已經不多,不過好處是,他手上的金幣足以讓他像是一個真正的大貴族那樣生活。
當然,前提是他要把貴族范撐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人的感覺始終與真正的貴族有一些差距。
聽見金幣在錢袋里悅耳的鳴響,酒保的眼神終于變得和緩了許多,沒有人愿意和錢做對。這說的不僅僅是未來,對于這個決斗世界中的人類而言,同樣如此。
“我想聽一聽那些詩人的歌唱,至于詩人是男是女,我對此都不在意。我更加在意的是,薩科夫伯爵讓我自己來理解的,關于圣弗萊曼的真實。”
聽見薩科夫伯爵的名字,以及圣弗萊曼的真實,這個酒保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再次打量著蕭焚,然后問:“我需要知道,您是否得到了伯爵的認同。”
蕭焚隨手從斗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徽章,那是他們離開伯爵城堡之前,薩科夫伯爵親自交給少年覺醒者的。伯爵說,拿著這個徽章,至少在林茨會少遇到很多麻煩。
酒保沒有因為蕭焚現在才拿出徽章而感到奇怪,試探從來都是雙向的,過早的掀開底牌對誰都沒有好處。在摩挲了一下那個徽章后,酒保再次點頭,說:“看來,請你們到二樓,而讓你們的車夫到一樓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請跟我來,先生,夫人,我帶你們去一個新的地方。”
“那是林茨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