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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老人接著說道:“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才給你做的保險,也是讓你功成名的踏腳石,不過萬不得已的時刻,不得妄用!”
“弟子明白!”
宗軒恭謹地應了下來,低頭閱看那兩封密信,他即便是天性薄涼,但此時也難免心亂如麻。但幸而自己經過嚴格訓練,擅長作偽,所以神情上不露半點聲色。
外表看上去,猶如一張白紙,織塵不染,毫無垢瑕。
從小到大,在天機老人的嚴格訓練之下,宗軒變成了詭計多端手段惡毒之人。他所受到的訓練,使他天生過人的機智、聰明完全得以發揮,心胸之深沉,料事之準,手段之辣,無不是已達到了一流境地。
近兩年來,他甚至已經認為自己已達到了測破天機老人真正為人的地步。他早已知道天機老人性情冷酷殘忍,是個澈底的功利主義者,但求成功,不擇手段。若是必要的話,他會毫不顧惜地犧牲他一qiē親人,包括父母妻子兒女在內,當然也包括他宗軒在內。
幸而天機老人一生不娶妻成家,亦不近女色,所以沒有子女,不然的話,做了他的子女,還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天機老人,但今日一見,自己果然還是看低了這個老鬼。對于自己的培養,絕對是深謀遠慮。那種變態到連睡覺和走路的姿勢都要糾正的訓練,即便是到了今日,也不時的讓宗軒從噩夢中驚醒。
宗軒既是洞悉天機老人的為人,便曉得自己處境危險萬分,任何時刻只要有絲毫不忠的跡象,那怕是極小的事而又是出自無意,也會被天機老人處死。所以他當真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連做夢之時也極為警惕。正因他體察出自身處境之險,反而使他思想分裂,時時研究與天機老人完全敵對的觀念。
他直到現在還想不通的是,天機老人明明知道自己恨他欲死,絕對是欲殺他而后快,但他為什么不殺了自己,若是為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件重dà任務,那他為什么還要刻意制造自己仇視他的事件?難道不應該是籠絡自己么?若真是只是為了那個變態的師門傳承,那他到底又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自己背叛他?
以天機老人的為人,若無制他之法,焉敢如此信任委托?
宗軒心中充滿了疑問……
“你有多久未曾見到親人了?”
宗軒一愣,想了想,說道:“足有三年未曾歸家了。”
宗軒在十六歲的時候,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乃是齊州平原郡宗姓大族之子,父母早亡,家產被叔父代為繼承,而天機老人當年親自登門,收了宗軒為徒,閉門教育十五年,方才讓其認祖歸宗。
宗軒叔父本也是家財萬貫,所以并不貪圖宗軒家產,對這個回歸家門的侄兒極為喜愛,不但將家產歸還,還連帶著將這十幾年的收益全部交給了侄兒,視之如同己出,待他極厚。
宗家人口旺盛,但宗軒叔父只有一子一女,算上宗軒,至親不過三四人。
宗軒聽聞天機老人提到自己的叔父,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妙之感。
天機老人淡淡說道:“既然許久未見,你還是回家多多照看至親吧……聽聞令堂妹已經是二八年華,該出嫁了,你這個當哥哥的,不能不回去……”
“是,師尊。”
天機老人用意何在?難道以為用家人便可以威脅自己了么?
宗軒感到一絲好笑。自己天性薄涼的性格,便是他一手造成,難道他會以為靠著這血脈親情,便能夠威脅自己的行為了么?太膚淺了吧!
交代完了事務,天機老人長舒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最近沒聽說你有什么動作,怎么?沒有看中的玩物么?”
宗軒眼中精光一閃,道:“見識了好獵物之后,便對其他的俗物不感興趣了……”
“哦?他不是去了武林圣地,一去不返了么?那里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有可能他已經死在那里了吧。”
宗軒一笑,知道自己的獵物也引起了師傅的注意,于是淡淡說道:“別人可能會死,但這個人,他一定回得來……”
宗軒剛剛離去不久,灰衣的老奴便從亭外閃了進來。
“你覺得怎么樣?”天機老人輕啄了一口茶水,淡然問道。
“回主人,宗少爺定能完成主人交給他的任務……”
天機老人冷冷一笑,道:“我不擔心他完不成任務,也不擔心他會背叛我,這個徒弟我很滿意,他能夠裝成溫文爾雅的書生公子,也能夠扮成利落豪情的江湖豪客,這讓的人,可以成為天下間任何正道人士的朋友。我擔心的只是他的執著……他對于自己看重的獵物太過執著了,甚至達到了偏執的一面,若是不能打倒那個人,恐怕這件事會成為他的心魔,一直跟他糾纏不清,甚至讓他無心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主人需要我去把那個人除掉么?”
天機老人搖了搖頭,“暫時不必,不說那個人是否還活著,就算活著,也不見得是我培養了二十幾年徒弟的對手……先不必理睬這件事,也許我只是杞人憂天罷了!”
天機老人接著又道:“明白我安排宗軒回家的目的么?”
“老奴知曉。給他機會,制造出宗少爺珍惜家人的印象,日后需要的時候,冒名少爺的敵人,將他的家人殺死,給江湖上的正道人士,制造出少爺與惡勢力不共戴天的假象,取信正道武林……”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有與邪惡人士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怨,才能讓正道的那些大佬對他完全放心,才能騙過凌云宮林南軒這類的人物,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接觸到寧中流那個老不死的……”
天機老人面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散發這無盡的仇怨,狠狠說道:“哼哼,‘天智散人’寧中流,你以為二百年前擊敗了魔門便天下太平了么?白癡,二百年前的那次勝利,不過是一場剛剛開始的布局罷了……我們的賬,有的算呢!”
原本寧靜的花園當中,讓人心悸的冷笑聲久久不息……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揚州臨海城的巨大碼頭上,一艘破破爛爛的帆船上,走下來一高一矮、兩個蓬頭垢面的男子,亂糟糟的頭發和胡須,將兩個人的樣貌遮擋得嚴嚴實實,高大的那個手里拎著一根燒火棍,矮個的那個則背著一個破匣子。
身上的所謂的衣服,比不過城里最邋遢的乞丐,但偏就是這么一個形象,站在那里卻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和勁頭。
那個身材稍矮的男子,其實身高并不矮,完全已經超過了180公分的身高,比起碼頭上九成以上的人物,身高都要高上那么一指有余,只不過他的身高被身邊那個兩米以上的巨漢襯托得太過渺小了一些。
而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武林圣地歸來的葉清玄和如花和尚。
離開神武大陸將近兩年的光景,此時重新歸來,卻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心情。
輕輕捋了捋黏在一起的頭發,如花和尚為自己的形象哀嘆一聲,問道:“喂,我說葉子,現在我們去哪啊?”
由于在武林圣地中幾乎每日都沉浸在武道修行和廝殺當中,如花和尚完全放棄了對形象的梳理,結果這么長時間一過,原本光亮的腦袋長滿了頭發。
在武林圣地如此形象固然無礙,不過一回到文明社會,如花和尚也覺得這個形象有些不太妥當了。
葉清玄一甩幾乎垂到腰際的長發,帶起一波塵土,說道:“當然是找個地方收拾收拾自己,洗個澡,吃點好的,再睡上一覺,否則這副形象怎么見人?tmd,該死的船長,竟然連洗個澡都要一個晶盾,真tmd把我們當成冤大頭了么?老子窮的差點連‘千機匣’都給當了……”
如花和尚一聽,立即撇了撇嘴,說道:“誰讓你非要在武林圣地替人出頭,還非要建立那個狗屁的寨子,結果弄得自己傾家蕩產……”
葉清玄跳起來就給了如花和尚一個大爆栗,罵道:“你tmd忘了當時沖我大聲咆哮的是哪個王八蛋了么?你不是說要是不救那一族人就跟我斷絕關系了么?我靠,現在跟我翻舊賬,早知道我就一棍子捅死你得了……”
如花和尚頓時揉著腦袋,咧嘴大樂了。
原來葉清玄一群人步入先天之后,在武林圣地中混得風生水起,不停阻殺各方與自己敵對的勢力,等到如花和尚和夏侯清楓也步入先天境之后,更是利用自己一方集結的勢力,一舉端掉了山羊公爵的組織,如花和尚更是親手將山羊公爵一禪杖拍了個粉身碎骨。
這場大爭斗之后,葉清玄等人接收了山羊公爵的所有財富,原本就有機會離開武林圣地,結果在一次行動中,遇到了一個行將被異獸毀miè的當地部族,出于心中堅持,葉清玄等人將這個原始部落救了下來,后來便受其所累,不停地付出,原始部落的人也越聚越多,許多活不下去的其他部落加入進來,致使新建的寨子不斷擴大,投入也越來越多,幾人也越來越窮……
但更大的好處是,幾人形成的這股勢力,無疑是原有勢力之外的補充,也受到許多武者的青睞,投效的武者越來越多。尤其夏侯清楓的意見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經過他的梳理,完全發揮了當年“文相”之子的天賦才華,將這個破山寨發展得如同一個小型城市的規模,在武林圣地五大城市的基礎上,完全有趨勢想著第六大城市進化。
夏侯清楓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畢生追求的目標,在李道宗和沃爾夫的幫助下,拉攏大批武者,善待新到來武林圣地的各大陸武士,逐漸形成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
最終甚至得到了武林圣地最高組織的重視,正式承認了葉清玄等人的勢力,并由此讓葉清玄等人接觸到了武林圣地的許多秘密。
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在武林圣地又待了一年的時間,到了當初約定返回的時間,而因為第六城寨的發展還未步入正軌,所以眾人暫時決定讓葉清玄和如花和尚二人先行歸來,而夏侯清楓和李道宗暫時留在武林圣地中坐鎮。
于是又經過兩個月的航行,葉清玄和如花和尚終于平安回到了神武大陸。
兩個人一副傲氣沖天的模樣走上碼頭,立即引來路人的陣陣觀看,二人也不在意,直奔城中最繁華街道,來到一家看起來最高檔次的客棧,二話不說,悶頭就往里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