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博辛在他人生最為輝煌的時候退出了朝堂,選擇了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想不到竟然是隱居到了此地。
“那我們就是去他府上偷酒喝么?”葉清玄突然興起了敢捻虎須的刺激感。
“怎么樣?興奮吧……”百里無及嘿嘿笑道,“”
“可是我們進不去怎么辦?總不會要硬闖吧?”
“放心,老人家我早有準備。”
百里無及一招手,帶著葉清玄朝著遠處遁去,最后落入了一戶大宅當中,從這處宅院當中的假山叢中,掀開一塊假山石,竟然顯出一處隱秘的地道。
“這,這是?”葉清玄立時訝異出聲。這地道明顯剛挖不久,原來這老頭早有準備啊。
“這是我之前挖好的地道,原本只想著自己用,沒想到這次便宜你小子了。記得,這是剛挖出來的地道,有點窄,空氣也不流通,你小子的內功應該沒有問題吧?”
葉清玄衡量了一下到夏侯府的距離,堅定地點了點頭,“遠是遠了點,不過沒問題。”
“嘿嘿,不遠不行啊,夏侯老鬼防范之心極強,近處的那幾個宅院看似與其無關,不過實際上早就在他們的控制之下,若是有人對夏侯家不利,以前能把那幾處房舍當成隱蔽點,那可就吃了大虧了。”
葉清玄一聽恍然大悟,感情這夏侯博辛還故意留下幾處漏洞,看似有機可乘,其實早就埋伏好了辦法,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行了葉小子,咱們走!”百里無及率先下了地道,而且還不忘提醒身后的葉清玄說道:“記得把那石頭堵上!”
葉清玄也隨著百里無及進入了地道,返身一拽那塊假山石,直接就把洞口遮擋得嚴嚴實實。
地道里一片漆黑,空氣憋悶,極其難過。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隨著百里無及快速地向前穿行。
直行了差不多有兩里地的距離,葉清玄的腦門上就見汗了,地道里的空氣不流通。但對于高手來說,還是足以維持生命的,只不過這低頭貓腰的小地方,半天直不起腰來,短時間沒事。時間一長,就有點受不了了,呼吸開始變得氣促起來,而越是急促的呼吸,這氧氣稀缺的缺點就顯露無疑了。
葉清玄體力急速消耗,疲憊感加倍襲來。
百里無及聽到了身后的喘息之聲,便回身輕聲安慰道:“小子,快到地方了,你再堅持一下。這里不是地方,不然把老頭子的獨門呼吸法傳給你。保證讓你氣脈悠長,呼吸順暢,還能隱匿氣息,就算高手都察覺不到你……”
葉清玄原本有些迷糊的腦袋一聽,眼中立即就是一亮,百里無及說的該不是那門孟源筠傳授給自己的靈龜潛息功吧?想到這里,調息一運,靈龜潛息功立即運轉全身,原本浮躁的氣息立即變得沉服起來,整個人便如水中的石頭一樣。毫無聲息,任何氣息都不再外漏。
百里無及一看之下,立即大喜,笑罵道:“好小子。原來早就會了老頭子的看家本領。阿源那個猴子向來是不占便宜不出手的,你用什么東西換來的這門功法?”
葉清玄立即把自己交給孟源筠的功法一一復述出來,既有紅級的武技打狗棒法,又有紅級的奇功易筋經,還有一門增長六識的奇異功法六識能斷摩訶根本智經,都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或是極其稀少的功法。每一門都堪稱絕世神功。
葉清玄的復述只聽得百里無及眼中呼呼放光,上下不停地打量著葉清玄,驚詫的說道:“我地個乖乖,你個小子身上好玩意還真多,怪不得那個比我還摳門的徒弟竟然能跟你結拜呢,就是我老頭子都有心跟你好好拉扯拉扯,這便宜占得太大了。”
臨了這位天絕高手繼續說道:“好好練習下老頭子的這門靈龜潛息功,這玩意就算是你去了武林圣地,也有用的很,最起碼能夠隱匿身形,不容易被人發現。老頭子一身的功夫,最得意的就是六門功法,叫做六靈陰符經,而這靈龜潛息功絕對是重中之重,也是孟源筠那小子現如今唯一真正掌握的武學。除了隱匿氣息,延長氣脈之外,練到高深處,便是對你進境先天也有著極大的助力,能提高你進境先天的成功率。至于老頭子別的武功,都是需要修煉者達到先天境之后才能夠修為。現在阿源那個猴崽子修煉的還只是老朽為其打造的基礎功法,真正的神功還不夠格學習,只是想不到他小子走了狗屎運,竟然遇到你這么個怪胎,他現在一身的功夫,即便是到了先天境界,也足夠闖蕩江湖的了……”
葉清玄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孟老六表現得跟普通的名門弟子差不多的實力,甚至還稍差,自己更因此惡意的揣測“盜圣”的真實水平并不高,都是江湖人吹捧的結果。現在方才知曉,原來他現在學習的功法都是基礎,真正的強勢功法是要在步入“先天境”之后才能習練。
想一想江湖中各門各派重點培養的弟子,也都應該是如此。
“筑基三境”是為了打好弟子的弟子,而“后天三境”是為了磨礪弟子的心性和技法,各大門派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將門人弟子培養到“先天三境”而做的準備。
一個門派中真正起到核心作用的,便是步入先天的弟子。而對于一個高手來說,想要名震江湖,先天境才是真正的開端。
如此看來,即便現在勝過北冥玉琢或是李道宗,都不能說明在步入先天之后還能夠壓制他們,就像孟源筠一樣,這些人的家族有著極為重要的先天傳承,這種實力要比現在的昆吾派要雄厚許多。也許對方有絕世的武技,也許有能夠在先天境界快速打通全身經脈的功法,也許有先天境才能修煉的絕世內功……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存在的可能性極大。
經過百里無及的帶領,經過了半個時辰的穿行終于到了地方。
百里無及單手一吸,一塊方石被倒抽了回來,接著往旁邊一推,葉清玄眼前光線倏然一亮,空氣也為之一清。
百里無及不說話,側耳傾聽了一會,接著往上指了指,率先奔了出去。
葉清玄來到洞口一看,竟然是一方水井的半截位置,入口設計巧妙,常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真不明白這位“盜圣”前輩當年是怎么挖的地道,竟然準確地通到了這里。
一聲輕輕的鳥鳴聲從洞口響起,葉清玄知道是百里無及的信號,立即騰身跟著飛了出去。
映目處是一花園側面的小屋,周圍搭著花窖,各種奇花異草侍弄得極其繁茂嬌俏。百里無及見葉清玄看得興致盎然,立即溜過來輕聲說道:“別看了,花花草草的有什么看頭。”接著左右環顧了一番,說道:“這里是花匠的住所,其人極為貪杯,嘿嘿,倒是跟我們愛好相同,不過酒量就太差勁了,每次半斤下肚,就睡得不省人事,這時候你在這唱歌他都醒不過來。放心吧,咱們趕緊辦正事。”
說完拽著葉清玄,便奔著一個方向急速潛行了過去。
葉清玄和百里無及在夏侯府中潛行的空擋,夏侯府的主人夏侯博辛卻帶著自己的大兒子夏侯哲風迎來了一行極為重要的客人。
面貌古拙清奇,身材瘦高的夏侯博辛一身便裝坐在首座,長子夏侯哲風垂手伴在一旁,下方左后各有八張靠背椅,坐著六名來客。
若是葉清玄在這里,當能發現凌云宮的姜斐然竟然赫然在列,一臉微笑地端坐在右手第一把交椅,已經是第二尊崇的位置,雖然已是超然門派的代表人物,但面對享譽天下的夏侯博辛,依然恭敬地執弟子禮,態度恭順。
而坐在左手第一位,來賓身份第一尊崇的,是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外貌結實剽悍的老者,只是這位外貌看起來像是土匪的老者,卻是穿著一身員外服,把自己弄成了一方富賈的模樣,分外顯得不倫不類。
至于其他人看起來也都是名震一方武林人士,只是此時都有些神情不太自在,一臉訕訕的笑意,怎么都難遮掩面皮下的難看神色。
此時那位剽悍的老者朝著夏侯博辛一拱手,有些臉色難看地說道:“這么夏侯兄是執意不肯答應這門親事嘍?唉,我魏越也算是一方豪杰,如此低聲懇求,夏侯兄未免有些太過不給面子了吧?”
這位自稱魏越的老者一番說辭,越到后來越是有些強硬,等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是明顯的不滿情緒包含在其中了。
但坐在首座上的夏侯博辛卻也不動氣,只是一臉無奈地說道:“倘若魏兄早來三年,憑著我與魏兄的交情,這門親事當然可以答應下來,無奈犬子早已定親,那中州端家的女兒行為端莊,舉止得宜,并沒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同是認識多年的老伙計,我又怎么可以上門退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