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笑天表情嚴肅,問道:“請問楊兄,令徒是什么時間遇襲身亡,又是在何處遇襲的呢?”
“時間是在老夫趕到‘南龍山莊’的二十天之前,地點是在蜀州與云州交界之處,向南深入五十里官道旁的樹林中……”
“‘麒麟會’召開的半個月之前?”
“云蜀交接的地方!?”
韋笑天、秋一平、神見、妙秀等人都是呆瞪著雙眼,接著又是一陣放松般的嘆息聲。
“這是什么意思?”徐昌等人不明所以。
秋一平搖頭嘆道:“還好有楊兄此時點明,否則差點錯怪了好人!”
“這是什么說法?”褚天健有著一絲不太高興的推斷。
韋笑天說道:“若是在‘麒麟會’召開前,也就是楊兄到來前的半個月,這位葉小友剛剛跟隨老夫等人從云嵐鄉一役中返回南龍山莊,而且一直留在山莊當中,絕不可能跑到這么遠的云蜀交界的地方去刺殺楊兄的愛徒……這刺殺楊雄高徒之人,定然也是刺殺小劍神的人,應該也是一路朝著南龍山莊行進,參加了‘麒麟會’的人。所以說……”
“所以說葉小友根本不是刺殺李道宗的兇手!”秋一平立即斷然說道。
“那殺害楊兄高足的兇手,也可能是另一個會這招劍法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的同門!”褚天健高聲喝道,放佛聲音小一點,便證明了自己的無理取鬧一般。
“人家所有同門都參加了云嵐鄉一役的……再說了,那刺客明顯便是與葉小友有世仇,否則怎會在其幼小之時便下此毒手。此番這刺客陷害葉小友,又挑撥本山莊與青云觀之間的仇恨,明顯是存了借刀殺人的心思。褚兄切莫中了敵人的奸計才是!”韋笑天有些厭煩地說道,對于褚天健這個一心想把葉清玄置于死地的人,韋笑天十足地感到了討厭。
楊伯展嘆息道:“正是因為這時間上的差異,楊某方才對葉小友的刺客身份感到幾許懷疑。唉,可憐楊某平生只有這么一個徒弟。待之若親兒,此次小徒遭逢大難,沉冤待雪,而此時此刻兇手是何人還未可知。唉,楊某真是枉為人師啊……”老俠客說到此處,竟是老眼涕零,極為傷懷。
眾人連忙上前安慰“臂圣”楊伯展。
秋一平勸慰道:“楊兄此言差矣!令徒雖然故去,但在天有靈。這葉小友之事,其實便是令徒英魂顯靈,救助與他么?”
葉清玄連忙謂道:“秋前輩說得極是,晚輩此番能夠洗脫嫌疑,正是令徒在天有靈、庇護的結果,同時晚輩相信,這也是君兄相托在下找出真兇,為其報仇,讓葉某找到仇人的一場因果……”
眾人一番勸慰,這楊伯展果然情緒好轉。
葉清玄有道:“楊前輩放心。殺害君兄的兇手,也是陷害晚輩的仇家,晚輩此次大難不死,定要將其緝拿,交由前輩親自為愛徒報仇雪恨!”
楊伯展的突然幫腔,算是暫時為葉清玄洗脫了嫌疑。不過其與“一劍山莊”的沖突畢竟是真實存在的,在“一劍山莊”的人還未到來之前,怎么也難以脫身了。
回到住所之后,眾兄弟和同門弟子都聚集在了一處,紛紛為葉清玄的脫困表示恭賀。葉清玄實在沒覺得有什么值得慶賀的,被人陷害了半死,竟然連對方是誰都猜不道,這種憋屈的感覺讓葉清玄十分難受。
屏退了師侄們的糾纏。葉清玄和眾兄弟們在明堂內聚會,即便是受了重傷的展羽,也出現在了這里,每個人都是眉頭緊蹙,心中一片焦慮。
“對手針對的不是老七一個人,而是我們所有人……這次敵人沒有陷害成功。只是因為老七手段不少,方才在危難時刻脫身出來,若是對方偽裝的是其他人,想要撇清關系,只怕就沒這么簡單了……”展羽率先說話,為這次的事情定了基調。
眾人都是點頭同意。這里的兄弟幾人,一個頭磕在地上,任誰有了事情,其他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力量是集中到了一處,但敵人能夠施展的手段和目標,無疑也擴大的無數倍,每個兄弟都有可能是敵人的下一個目標。
“敵人沒有直接攻擊我們弟兄,也算是我們的幸運了,否則以其奇詭的手段,無意之下,說不定現在我們兄弟當中都有人遭了他的毒手了……”萬國泰心有余悸地說道,這個隱秘的敵手,對付一個重傷的李道宗,竟然能夠用上“焚香浴經草”這種天材地寶,其手段不但陰毒,而且還極其狠決,這種上廁所都敢拿銀票當開屁股紙的人,還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還有什么代價是他不能承擔的?
“我們什么時候招惹這么厲害的敵人了呢?”孟源筠如何都想不通。
“魔門、大密寺、摩天嶺……都有這種可能,也都有這個動機。但能做到易容術如此之高,行蹤如此詭秘的,還真說不準是哪一方的勢力。”皇甫泰明努力挖索著腦海中的記憶,但還一無所獲,繼而問道:“七弟,刺你一劍的劍招,你知道是怎么用的么?先劈砍,再刺擊……這樣的一招劍法我還真沒聽說過……”
葉清玄搖了搖頭,他穿越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中了一劍,只記得是個混身黑蓑衣的男子將劍從身上抽出來,之前如何刺的,卻是并不知曉。
江水寒想了想說道:“這幾個勢力當中,大密寺的可能性最小,因為他們畢竟是佛教分支,不會有這種專致于殺人的招式。而魔門和摩天嶺可能性差不多。
但除了這幾大勢力之外,單從這一劍招上判斷,我們的對手也有可能不是名門大派,而是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因為只有這些殺手的劍招才這么簡潔干脆,一擊斃命。他們的劍招在江湖上并不流傳,知道的人不多……”
嗯,很有道理。葉清玄點頭示意其繼續說。
“如果是殺手組織,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血煞了,哦,當然,現在老七上了‘血榜’,也有可能是其他殺手組織干的,但可能性最大的,還是血煞!”
江水寒接著又將自己與血煞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因為“青銅龍塔”的類似信物,所以遭到血煞的追擊,以及自己埋伏銀狐,又遇上葉清玄的經過也簡單地說了一遍。
眾人點頭表示明白,但展羽說道:“看招式,的確有殺手絕招的意思,但殺手組織一向嗜錢如命,為利益而殺人,若是尋仇,直接來殺老七就好了,不必如此麻煩來陷害老七吧?就算陷害的事他們會做,但為此消耗‘焚香浴經草’,卻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眾人點頭又是不語。
過了一會,見實在分析不出敵人的大概身份,葉清玄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既然暫時不知道具體是誰在玩陰謀詭計,那咱們就先多加小心吧,敵人既然出招了,我們就只能見招猜招了。為了防備敵人化妝成我們自家兄弟,咱們布置點小花招。我回去想想,研究一套口令外加手型的暗號組合。口令只是第一道關,同時配合手勢,二者算是雙保險,缺一樣,就不是我們自己的兄弟……哥幾個覺得怎么樣?”
“嗯,好……”展羽笑道,“有了這個雙保險,大家以后見面就不用擔心受怕的了。當然了,大家本就不用太擔心,易容術畢竟是有破綻的,不會一模一樣,而且要制成人皮面具,也破費功夫,而且要對化妝的對象有很長時間的觀察才能做到惟妙惟肖,大家平時都仔細點,注意看看咱們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停留,別讓人鉆了空子……咦?對啊……”
眾人一愣,不知道展羽想到了什么。
展羽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連忙岔開說道:“大家發現沒有,這敵人要化妝成我們中的一人,又要讓我們察覺不出來,一定要仔細觀察過自己所要化妝的對象,這樣才不會被人輕易發覺……也就是說,對方化妝成了老七和云彪,那只能說明,對方對這兩個人十分的熟悉,甚至有過直接的接觸……”
既接觸過葉清玄,又接觸過鄭云彪的人?
除了自己一行兄弟和同門之外……
似乎就剩下秋一平一行人、梅吟雪等自己人,那就只有新來的鐘離靈卿以及凌云宮的姜斐然了……
“難道是她們?”孟源筠一臉疑惑,用手指了指后院,那里現在住著鐘離靈卿一行人。
這話可不能亂說。
對方的身份太過特殊,不管是真是假,影響都極為劇烈,不是這些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江水寒反倒是冷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一定是她們……”
“哦?”
“大家忘了,還有一個人接觸過我們大家……”
看著江水寒的眼睛,葉清玄猛地一震,意外地說道:“你是說……那個曾經被我們弄受傷,在這里住了一天的那個人?”
“玉面小孟嘗”宗軒!?
眾人一同眉頭緊皺。
會是這個看似義薄云天,結果被葉清玄拖倒在地,鼻子撞出血來,又被段散石拔瓶塞撞到鼻子,結果直接暈過去的那個衰貨青年!?
“能是那個笨手笨腳的倒霉家伙么?”孟源筠撇著嘴,叨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