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所有人都是一腦門的大汗,心說這兩個人是什么托生的啊?怎么這么大勁啊,那禪杖在他們手里跟沒有硬度一樣,說撅成圈,就撅成圈啊……
葉清玄撿起正好骨碌到腳邊的“乾坤圈”版水磨禪杖,有些呆傻地揮舞了兩下,心中苦笑,這一下是有點玩大了,忘了如花這貨的性格了。
現在把這位五爺給招惹了,回頭還得想辦法給哄好嘍,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無奈搖了搖頭,抬頭一看,眾位兄弟已經抬著展羽和如花下去了治療去了,那一劍就算是以如花的羅漢金身神功,也不是完全能抵消的,這正面一身的血啊,還好脆弱的地方都讓如花用胳膊和腿腳給擋住了,沒有大事,不過不檢查一下,是不行的。
最嚴重的要數展羽了,那手腳弄不好就得殘廢。
想到此處,葉清玄也是心中殺意盈盈,此時眾人早已退下,只留下萬國泰和皇甫泰明在臺上跟觀禮團的眾人交涉,原本展羽最能與人扯這些表面文章,不過現在展羽受傷,重擔自然就交由皇甫泰明,這位皇子堪稱全才,沒有他上不了場的比賽,就算你是繡花,他也能上去捅兩針……
心里著急展羽的傷勢,葉清玄拿著“乾坤圈”就往回走,一合計,得了我別氣如花了,幫他把兵器弄好吧。
雙手抓著水磨禪杖的兩端,往外一掰,嘎吱——
乾坤圈變發夾了……
不行兩臂不夠長,葉清玄把水磨禪杖一頭壓在地上,用腳踩住,雙手一扳另一頭,嘎吱嘎吱,在眾人的注視下,葉清玄又把那水磨禪杖給掰直了,那眼睛瞄了瞄。看到哪個地方不夠直溜,上去掄起拳頭,跟個鐵錘一樣,敲敲打打。終于把那水磨禪杖給弄回了原來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四周武者看得是滿頭的大汗,議論紛紛……
“諸位,諸列位,看到沒有。那小樹一樣粗的禪杖,在這兩個人手里跟面條一樣,說掰圓就掰圓,說捋直就捋直啊,這得多大勁啊?”
“這TMD的還是人么?”
“別亂說,小心把你腦袋給擰下來,你沒看見那瘋和尚連‘小劍神’都敢殺么?你說他們還不敢干什么?”
“是啊,那和尚兩眼一瞪的樣子真嚇人,不過那也真是好豪氣啊,好大的氣魄……”
“可沒看出來啊。這小道士也夠猛的了,看起來比那大和尚力氣還大呢,這幫子人都是吃什么長大的啊?”
“聽說這幫子人都是異性兄弟啊,江湖上這一輩的好漢,我看就是他們幾個了……”
“沒錯,少年英雄,人中俊杰……”
“這可是大新聞,我得記錄下來……”
“老兄你干什么的啊?”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四海閣的三級錄事。專職軼聞采訪!”
葉清玄正打算這就回去,一轉頭卻看見歸鱉生那貨撅著屁股在比武臺周圍翻翻找找,這王八蛋在干什么呢?
“喂,鱉生。你狗日的翻找什么呢?”
歸鱉生一抬頭,看著葉清玄拿著那根人生曲折的大禪杖又恢復成原形了,不由得哧牙一樂,笑道:“哎呀,干爹啊,我這找我二大爺特意給我招呼下來的禮物呢……這玩意兒不能丟。丟了這場仗白打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
“牙,我找牙呢……”
“牙?”葉清玄愣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罵道:“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你找那東西干什么?嚼碎了補鈣啊?”
這回輪到歸鱉生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補鈣是啥意思,干脆直說吧:“啟稟干爹,那玩意兒別看就那么小,那可是‘一劍山莊’的臉面,別說二大爺受了這么重的傷,咱們一時報不了仇,但咱們可以惡心他們,我回頭把這牙用水晶鑲上,到處巡展去,就說‘小劍神’那二貨被我二大爺打得滿地找牙,被我五大爺嚇得屁滾尿流,我看他還下不下山,見不見人……”
“你說這貨真TMD夠損的,”葉清玄點著歸鱉生的鼻子臭罵,罵完了一擺手,說道:“快點找,弄好了讓我看一眼……就那么干,有種的他李慕禪出來追殺咱們這群小輩來,我看他到底臉皮有多厚,還要不要這‘天下第一’的這張臉!”
“唉,還是干爹您有高見——”
“找到幾個?”
“找到三個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一色的槽牙,個大色素凈……”
“別找了,就三顆,打飛的時候我看見了!”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去,路上歸鱉生還拿著一顆槽牙迎著陽光一陣照看,仿佛在看寶石一樣地看著純度。
“哎呀,李道宗那貨竟然愛用右邊咬東西,這右槽牙都磨損的夠厲害了。不過這小子牙口還行,一顆蟲牙都沒有……”
“別研究了,快走……”
展羽與李道宗一戰,眾位兄弟方才知道這位“小鷹王”的實力究竟有多高了,“鷹王”的傳承果然不是一般世家宗門弟子所能比擬的。
無論是最初對陣云柱,還是在慕安城中與無雙堡群兇交手的時候,展羽都沒有展露出真實的實力,其實這場比賽中也是如此,若不是李道宗重傷了展羽,悲憤交加的展羽根本不會使出尚未練成的鷹王斷空斬。
可以說,李道宗和展羽在最后時刻都運用了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間接中等于讓“劍神”和“鷹王”較量了一場。
此時的帳篷之內,只留下展羽的一干結義兄弟,青云觀的弟子回到自己的帳篷,只在這里留下兩人守在門外。
至于那些小女人們性格太軟弱,尤其是呂氏姐妹二人,看到展羽傷到如此境地,都是眼圈通紅,言語哽咽了。留在此地并無幫助,反倒讓氣氛不太好,所以鐘離靈卿帶著呂氏姐妹和梅吟雪去找她的姜姐姐尋找辦法去了。
段散石一番檢查,如花身上的傷勢并無大礙,不過展羽的問題就嚴重的多了,如針真氣幾乎射爛了展羽的手腳,不但是血肉骨骼,便是經脈也受了不輕的傷……
段散石一停手,周圍的弟兄們都圍了上來,著急地打聽:“怎么樣三哥?”
大和尚如花擦凈了混身的血跡,涂滿了藥膏,也在一旁抻著脖子望著段散石,粗聲問道:“三哥,我二哥沒事吧?要是治不好,我還去把李道宗那小子一禪杖拍扁,為我家二哥出氣……”
段散石一皺眉,說道:“別扯淡!現在都往外散開點,別擠在這,影響到二哥怎么辦?”
展羽灑然一笑,緩緩說道:“沒關系,老三,你就在這說說吧,我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樣的情況。”
看了一眼展羽,又看了一眼眾人熱切和焦急的眼神,段散石嘆了一口氣,組織了下語言,緩緩說道:“二哥妄動真氣,運轉自己并未掌握的武技,經脈有些受傷,還好二哥易筋經練得不錯,內傷被控制在很輕的范圍,并不嚴重。胸前這道劍痕,不過是皮肉之傷,頂多留下一道疤痕,二哥若是不喜歡,日后我再幫你抹去……這點內傷筋骨血肉都還好說,比較容易治,現在最難辦的是二哥右手、右小腿的經脈……”
眾人聽得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經脈受傷不比其他,很容易出現難以痊愈的癥狀。
而且展羽一門的功夫,全在這一雙手和一雙腿腳上呢,一個是輕功,一個是爪功,若是一樣廢了一個,幾乎等于廢了半個人。
葉清玄呼出一口濁氣,皺眉問道:“三哥,二哥經脈的傷勢到了何種地步?”
幾個人當中,葉清玄是懂得醫術的,段散石沒有隱瞞,說道:“經脈……幾乎難以成形了,破碎不堪,修補幾乎不太可能……”
眾人心底立時一片冰涼,段散石的意思幾乎等于宣告展羽手腳的殘廢,雖然還可以像正常人那般使用,但無法用力,無法運轉真氣了……
如花暴怒而起,喝道:“你,你們看看,我,我說殺了小賤賊,你們偏偏不讓……”
“老五……別說了!”展羽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時也,命也,運也,非吾之所能也。既然命中注定如此,強求不得。哥幾個不用替我難過,我還剩下一手一腳,照樣長命幾百歲,照樣能入先天,照樣能風流快活,照樣能欺負王八蛋……”
歸鱉生接話道:“二大爺,只要你高興,怎么欺負我都行……”
“滾——你小子還不如王八蛋……”
眾人哈哈一笑,沖淡了幾許傷感……
葉清玄摩挲著下巴,認真地問著段散石:“三哥,二哥的傷,世上真的沒有東西可以治好么?”
段散石搖了搖頭,說道:“古法中雖有改脈易穴的記載,但到了如今,早已失傳,某些藥物雖然號稱有同樣的功效,但其實都只是打通被淤堵的經脈而已,并非讓經脈重新再生……”
眾人再次陷入失落當中。
這個時候,江水寒突然說了一句話:“我知道有一種辦法能救二哥……”
眾人猛然一喜,興沖沖地問道:“八弟,你有辦法么?快說,是什么辦法……”
“我不知道怎么做!”江水寒冷靜地說道:“不過七哥知道……”
眾人驚異的目光投向一臉疑惑的葉清玄……
“啊?”葉清玄大吃一驚,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是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