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禮官此時也從驚異中恢復過來,高聲喝道:“比武獲勝者,九龍宮姜秋白。”
獲勝之人姓姜?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場內,只見原本青石鋪就的比武場上,一片煞白,冰冷的寒意撲面而來,卻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一位面色冷淡的青年,靜靜站在臺上,在他身旁不遠,游龍幫上臺挑戰的高手端木真,帶著一臉驚詫,已經被凍僵在地,絲毫動彈不得。
端木真,游龍幫有數的高手,歸虛境中期修為,就算是有意放水,也決然不會如此丟人現眼。
姜秋白背負長劍,目光幽冷地站在原地。
此人年紀看上去不及三旬,卻有著不類常人的冰冷面容。眉骨高聳,高鼻深目,極為英俊,但嘴唇又薄又白,給人以無情無義的感覺。
他背后的長劍,劍柄湛藍如冰,形式古拙,眾人不免面面相覷,齊感愕然。
“青霜劍!?”
寧惠茹不免低呼,臉色極不平靜。
展雄飛身軀前探,沉聲道:“姜秋白?青霜劍?此人是路未霜的什么人,又是姜斷弦的什么人?”
九龍宮實在太過神秘。
沒人能給鷹王答案,亦或是答案顯而易見。
“一招,只用了一招。”少數幾個看到過程的人中,孟源筠眼力算是不俗,“沒有出劍,只用了一根手指,整個比武場便被冰封了。”
眾人聽得一聲驚嘆。
“可青霜劍怎么會在他手中,那把神劍不是被宋別離帶走了嗎?”蜀山掌門丁妙音出言詢問。
同樣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但對這個問題背后的猜測,則更令人心驚。
“寧閣主,對此人可有印象?”葉清玄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寧惠茹露出思索的神色,緩緩道:“我記得定逸師叔說過,姜斷弦曾有二子,一子早夭,一子籍籍無名。這姜秋白能夠手持青霜劍,身份顯然不低,極有可能就是姜氏弟子……唉,可惜定逸師叔突然離世,否則論及對九龍宮的認識,天下當以她為最。”
眾人不由得神色悵然。
就在此時,葉清玄突然感受到一股刀鋒般冷徹的目光掃來,微微抬頭一看,卻是那姜秋白幽冷的目光,正緊緊盯著自己。
目光中毫無情感,幽冷的就像一個死人。
他自己像個死人,被他盯著的人,在他眼中,也是死人。
雖然古井無波,但葉清玄卻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強烈的挑釁意味。
對方顯然對師門的安排極為不滿……
他不想靠著外人守住自己的“百賢令”,他想要挑戰,挑戰葉清玄手中的那一塊。
姜秋白。
葉清玄與其淡然對視,引起了場內外所有人的注意。
嘩——
議論聲此起彼伏。
“喂,看啊,看啊,這姜家小哥在向葉少俠挑釁呢!”
“果然初出茅廬啊,竟然敢挑戰葉清玄?”
“你傻啊,這個可是姜家的子弟,一招拿下端木真,依我看,二人要是真的動手,勝負難料……”
放佛回應群雄的議論,場內寂然不動的姜秋白,突然伸手一指葉清玄,淡然道:“下來,我們打一場,勝的人,拿走兩塊令牌。”
果然狂悖。
葉清玄嘿嘿一樂,身子往后一仰,將一條腿搭在扶手上,浪蕩不羈地回應道:“少年,先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再說吧。”
話音一落,九龍宮一方的觀禮臺上,果然傳來一陣沉喝:“霜兒,聽二叔公的話,回來。”
說話的,正是“良龍”嚴公展。
可面對嚴公展的喝令,姜秋白卻是頭也不回,只是緊盯著葉清玄,冷聲道:“十年前……我十二歲,夜上一劍山莊,挑戰劍神李慕禪,可惜,那一戰,我敗了三招。我發誓,要在五年內,超過李慕禪。結果,我練了八年……等來的卻是李慕禪身死的消息……葉清玄,你告訴我,我有沒有資格挑戰你?”
哄——
這一番話,瞬間引爆全場。
就連葉清玄也露出一絲愕然。
寧惠茹目瞪口呆,露出深思之情,片刻后才驚呼道:“十年前……原來是他。那個孩子……他,他只輸了三招?”
眾人齊刷刷地望向這位劍神之妻。
寧惠茹微微一嘆,道:“十年前,李幕儒卻有一戰,但極其隱秘。具體情況只有卓惠梵知曉,想不到,竟是因為此子?”
葉清玄心中了然。
李幕儒卻是有一段時間,情緒低落,直到與他一戰的時候,實力還沒有恢復巔峰狀態,但那一段時期的低迷,應該是源自于寧惠茹。
堂堂天下第一的劍神,即便為情所困,但面對一個十二歲的孩童,也僅能取勝三招。這個姜秋白的劍法,說起來也夠驚世駭俗的了。
面對姜秋白的挑戰,葉清玄無可無不可,只是無所謂的道:“傻孩子,還是聽你家大人的話吧。葉某在此隨時候教,不過也不該破壞大會的規矩不是?”
姜秋白欲要再次相逼,卻不料嚴公展已經有些不快的聲音傳來道:“霜兒,可是忘記臨來之前大爺爺的囑咐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一絲羞惱出現了姜秋白煞白的臉上,但僅僅閃現幾秒,便再次隱匿起來,“霜兒遵命。”
姜秋白一躬到底,終于緩步走回己方觀禮臺。
即便如此,也不忘深深瞪了葉清玄一眼。
這段小小插曲,引起的波瀾不過片刻,接著便被后續的比武完全掩蓋,似乎無人還記得這場挑戰。
在此之后,三圣島、九龍宮和凌云宮的高手,相繼挑戰成功,目標幾乎全部標定了游龍幫,游龍幫本就令牌最少,這一輪又相繼丟失三塊,實力不由得大損。
可是那黎道天沒有露出絲毫緊張的情緒,反而在第三輪,派出一員大將,意外地從三圣島一方奪去了一塊令牌。
接著三圣島挑戰游龍幫再次失利,而九龍宮奪取一塊凌云宮令牌,凌云宮取勝游龍幫……
一天結束,凌云宮總共奪取兩面令牌,數量變成了34塊,九龍宮奪取數量相同,變成了30塊,三圣島數量不變,依舊是26塊,游龍幫最慘,失去四塊令牌,變成了10枚。
至此三輪,全部結束。
從第二天開始,便是各方隨意挑戰的環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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