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石橋,石牌……
天機閣前,宗軒、橫萬通、靳空彥和斷鈞成四人望著眼前的風景,嘆為觀止。
橫萬通停步仰望,過了好一會,才透─口氣,說道:“這借助地勢的建筑設計,真是出乎意料。任何人走完這高險的千余石階,猛抬頭見到這一重門戶,勢必出生泰山壓頂之感。任是膽粗氣雄之土,至此亦不知不覺減弱了大半氣勢。唉!這真是……大杰作,前賢的匠心巧思,真使人五體投地……”
想不到橫萬通的腦子里想的竟是這等事情,卻讓人大感好笑。
一個武林人士,一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財神爺,看到此地之后,腦子想的竟是不搭界的建筑問題。
“不過是天機閣左右人心的手段罷了。”斷鈞成摩挲了一下背后的斧柄,看著懸崖對面的天機閣,忍不住冷笑出聲。“運籌天機?好狂妄!”
“這一次我們就要將此禍害天下的天機閣鏟除!”橫萬通冷哼出聲。
三人邁步向前,就要踏步上橋。
“等一等。”宗軒伸手攔住諸人,解釋道:“此橋布有機關,不可輕舉妄動。”
三人對視了一眼,橫萬通點了點頭,側身讓步。
宗軒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走到橋頭,輕輕將石頭往橋面上一丟,那石頭滴溜溜滾出去數丈距離,突然橋面一翻,罡風忽現,那塊拳頭大的石頭直接墜入橋下,跌入萬丈深淵。
嘶——
橫萬通三大天絕不由得面面相覷。
想不到這石橋的翻板機關,竟然設計的如此天衣無縫。看上去極為結實,沒有絲毫破綻,但想不到竟然連一塊石頭的重量都不能承受,直接便翻了下去。
宗軒解釋道:“這座石橋名為‘天機四時橋’,乃天機閣創派祖師設計,翻板以時間為限,每一日,每一時,都有不同。四季轉換,變幻莫測。”
“可有良策?”靳空彥看向宗軒。
宗軒點了點頭,道:“諸位請看,那地面上的石磚都刻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圖案,現時為秋季,屬金,為白虎之時,此時臨近午時,該是巳時,巳時為‘火’、‘金’,雙金單火,故而落腳的石磚應為‘白虎’‘白虎’‘朱雀’,再以此輪轉……而且必須依次過橋,若是有人覺得自己輕功蓋世,在最后時刻想一躍而過,必然引發機關,下場可謂凄慘。”
橫萬通眉頭一皺,看了看天時道:“若是如此……只怕我們得要抓緊時間了,午時將至,屬性‘火’‘土’,到時候便不是‘白虎’‘白虎’‘朱雀’,而是‘白虎’‘朱雀’‘螣蛇’了……咦?沒有螣蛇,那‘土’……”
橫萬通話音未落,宗軒已經先一步上了石橋,低喝道:“我在前,諸位在后,請注意腳下!”
說完一個騰躍,落在最近的“白虎”石磚上,然后依次“白虎”、“朱雀”,再“白虎”“白虎”“朱雀”,向前快速前進。
斷鈞成緊隨其后,靳空彥再隨之,橫萬通聳了聳肩,最后跟上。
石橋橫跨懸崖兩岸,不過三十余丈,但橋外罡風絕非可以橫渡的,故而四人乖乖上橋,守著這天機閣的規矩。
三十丈距離眨眼而過,宗軒、斷鈞成、靳空彥,相繼過了石橋,等最后一個橫萬通,也不過距離這一側五丈距離,還差最后三個石板。
橫萬通腳尖輕點,在“白虎”石磚上騰身而起,落向下一塊的“白虎”,便在此時,整個橋身下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宗軒四人齊齊色變。
“快,朱雀!”
靳空彥一聲斷喝,半空中即將落腳的橫萬通“啪”地甩掉一只鞋子,接著力道橫空轉向,落在了“朱雀”石磚之上,而那只鞋子則翻過石板,落下萬丈懸崖。
翻轉的石板下方,沖上來狂暴罡風,帶著一股磅礴的牽扯大力,眾人看之驚變,若是真人被這罡風卷住,只怕天絕高手也難以脫身。
橫萬通腳下落實,但卻尋不到“土”行的石磚,眼見距離對岸不過一丈距離,忍不住一咬牙,直接躍來。
“不要……”
宗軒驚呼一聲,但卻晚了一步,就在橫萬通腳下剛剛騰空的瞬間,整個橋面上的石板,齊刷刷地翻轉了九十度,露出下方空洞無所憑依的萬丈深淵,狂暴的罡風呼嘯而起,瞬間將橫萬通的身體卷住。
橫萬通狂運罡氣想要強力突破,而靳空彥和斷鈞成更是前來救援,但倏然間,砰的一聲,由橋下射上來一張金光閃閃的大網,將那橫萬通瞬間裹了個嚴實,直接向橋下扯去。
“救人!”
宗軒一聲斷喝,腰帶如蟒蛇般甩出,將被金網纏住的橫萬通攔腰卷住,另一手抱住石橋這一側的橋柱,奮力與罡風的撕扯力道對抗。
“我來……”斷鈞成氣力最大,見狀同樣扯出腰帶,卷住橫萬通加入了拉扯的隊伍之中。
靳空彥正要同樣施為,冷不防宗軒喝道:“小心暗器!”
話音落時,砰砰砰……
伴隨著罡風呼嘯而上的,則是密密麻麻的“破罡錐”,幕布一般射向橫萬通!
靳空彥沉聲一聲,裂空劍出鞘,立即在橫萬通身前身后布下一片劍罡,專破護身罡氣的“破罡錐”頓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輕響之聲,一眨眼功夫,便被斬落上千枚。
咔,咔!
耳畔傳來腰帶承受不住巨力,破裂的聲響。
靳空彥恨不得撲出去拯救老友,但他知道如此只是自殺行徑,正焦急時,突然心頭一動——
一聲斷喝!
空間也為之一暗,靳空彥威力最為卓絕的一劍橫空出世,一道破開天地的劍罡橫亙在橫萬通的腳下,將那狂暴撕扯的罡風憑空斬斷。
“天劍裂空”!
這一劍,放佛將整個空間都斬斷了開來,更勿論那肆虐的罡風了。
倏忽間,宗軒與斷鈞成力道用在了空處,猛地一個后仰,摔倒在地,而橫萬通脫開罡風束縛,落在了地上。
只見他金網之內的身軀,布滿冰霜,臉色鐵青,渾身僵硬,竟是被罡風生生凍僵,連罡氣都無法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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