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和宗軒一路跟蹤,那兩個瀛洲忍者化妝的書生并沒有直接回轉瀛洲行館,而是在一家酒館里大吃大喝好不快意。
葉清玄和宗軒等待了一個多時辰,突然聽見店小二驚呼一聲,連忙飛身進入酒館。
那兩名瀛洲武士已經七竅流血,毒發身亡了。
葉清玄立即向掌柜出示了神策府的令牌,封鎖了這酒館雅間。
宗軒二話不說,拿起酒壺聞了聞,“鶴頂紅。”
窟通,窟通,掌柜的和店小二嚇得癱軟在地,想要解釋與他們無關,卻已經嚇得口不能言,只會磕頭。
冷嗤一聲的宗軒,上去兩腳踢走了抖如篩糠的二人,只是在死者身上一搜,便掏出同樣的一個小瓷瓶,冷冷說道:“死士。他們是自殺的。”
就算沒有二人的跟蹤,他們也不會活下去了。
葉清玄面沉似水。“狗日的,夠狠。”
宗軒冷笑一聲,道:“被‘櫻雨神水’毒死的人,死亡特征明顯,他們想以此擺脫嫌疑……根本不可能。”
葉清玄認同道:“只是憑著‘櫻雨神水’重現江湖這件事,我們就可以直接向東院君興師問罪。問題是……對方到底想掩蓋什么?彭道生話里話外幾乎已經把事情說明白了。當年的孟貴妃就是被人掉包,接近先帝并生下七皇子。而掩蓋真相的又是瀛洲幕府,那就可以推斷,那假扮孟皇妃的人物,十有八九是瀛洲的間諜,利用帶有瀛洲血統的七皇子,奪取中原皇位。如果七皇子登基,那瀛洲的得益,就不止是東海一隅了。”
好大的一步棋!
葉清玄這一刻也被自己的猜測所嚇到。
“怪不得七皇子最近如此上躥下跳,原來是他們要動手了。”宗軒面色凝重,接著又疑惑道:“可是支持陛下登基的是鳳儀閣,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則卓惠梵憑什么廢帝重立?”
葉清玄點頭,道:“沒有鳳儀閣的支持,只怕七皇子想要登基并不容易。卓惠梵并不蠢,不管廢帝的理由如何充分,如果她真這么干了,都必然予人強勢跋扈的感覺,即便是白道中的影響力也會一落千丈,這對她日后的野心不利。”
“既然卓惠梵不會出馬,那瀛洲幕府方面又有什么依仗?”
宗軒的問題讓二人都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數息之后,宗軒不禁問道,“現在怎么辦?十二元老會煙消云散,事情又牽扯到陛下……”
葉清玄凝眉沉思,最后嘆了口氣,緩緩道:“事關重大,我立即帶你面圣。”
宗軒鄭重點頭,在葉清玄回頭之時,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奸賊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葉清玄和宗軒的報告,讓皇甫泰信大驚失色,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原地亂轉。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如果瀛洲幕府提了什么誘人條件,讓鳳儀閣廢了我,重立新帝,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如何是好?”
“陛下,不必慌亂。”
關鍵時刻還是老公公出面穩定了局面,“陛下承襲祖治,順應民意,為萬民所敬仰,鳳儀閣就算是天下超然大派,也沒有權力和資格廢帝重立。”
“我的老公公,現在朕當這個天子,靠的實力,不是資格。”皇甫泰信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指著自己的鼻子嚷道:“一旦瀛洲幕府和鳳儀閣勾結起來,那實力豈可小覷?沒了鳳儀閣,朕還有什么?”
“陛下還有我們啊!”葉清玄微微一笑,道:“鳳儀閣可不是天下間唯一的超然大派……”
皇甫泰信一愣,接著大喜道:“對對對,還有二弟的三圣島。二弟,二弟,可否請島上三圣公開支持朕呢?釋道儒三圣就算來一個也行。”
葉清玄頭大如斗,不過好在他早就想好了臺詞,笑呵呵地答道:“關鍵時刻我自然會請三圣老人家面圣的,不過此時憑我們手上的實力,也足以抗衡,更何況卓惠梵不會蠢到搬石頭砸自己腳的。”
“此話怎講?”皇甫泰信已經急得沒了主意。“我最近可是明著跟卓閣主鬧了不少別扭,讓她此時幫我出頭,只怕有點困難啊。”
一直以來,皇甫泰信都以全力擺脫鳳儀閣的束縛為目標,卻不料到頭來還要依靠鳳儀閣的支持才能保住皇位,這著實讓他有些難堪。
老公公笑呵呵地道:“因為陛下受卓惠梵力捧而登基,若是她出爾反爾,不但讓人覺得她為人善變,更說明她識人不明,眼光有問題。會極大打擊她的威信。”
宗軒自信道。“臣下以為,只要瀛洲幕府的人不犯傻,就不會找卓惠梵合作這件事情。”
皇甫泰信大喜。“這么說,朕可以高枕無憂嘍?”
老公公笑道:“不過于情于理,陛下都要找卓惠梵談一次,尤其言明瀛洲幕府的陰謀,請卓閣主支持。”
“這個……容朕仔細想想。”之前還與鳳儀閣橫眉冷對的,現在讓皇甫泰信去求卓惠梵,委實有點難以張口。
“更重要的是——”葉清玄面容嚴肅,凝聲道:“瀛洲之人絕不可信,無論是東院君也好,還是源賴洲也罷,明里一套,背后一套,陛下切不可在輕信他們承諾,表面上虛以為蛇,但我們一定要有所準備,關鍵時刻,不惜一切代價,將其一網打盡。”
“二弟言之有理。”
皇甫泰信定定地點了點頭,同時把目光移向宗軒,欣然道:“早已聽聞宗愛卿大名,想不到竟是我家二弟摯友,如此甚好,只要為朕出力,朕不吝賞賜。現在刑廷尉任何職啊?”
宗軒上前半步,恭敬道:“臣下為刑廷尉十二總捕之一。”
“職位太低了。”
皇甫泰信轉頭對老公公道:“給朕擬旨,升宗軒為刑廷尉副總捕頭,官居三品。”
“謝陛下恩典。”
宗軒大喜過望,跪地謝恩。
皇甫泰信重拾信心,沉聲道:“這件事,就交由你們三個協同處理,一定要讓朕高枕無憂。”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