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雖然是必須是每一個考生依次地走到上面去抄錄所謂的考題的。不過,秦永的位置卻是相對靠前,所以僅僅只是等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就上去了。
“跂彼織女,終rì七襄。雖則七襄,不成報章。睆彼牽牛,不以服箱。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有捄天畢,載施之行。”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rì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呃,這……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當秦永是走到了那主考臺前面,真正地是看清楚了上面所寫的第一道題目的內容的時候,他頭上的冷汗直接就下來了。
因為,他是突然之間發現了啊,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小看這個時代里的所謂科舉考試了。
沒有錯,雖然他的腦子里面確實是儲存了數百首即便是在后世時代里也足可以流傳千古的唐詩宋詞,可是,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個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那就連是題目方面都是如此之難的。
這不,僅僅只是這開篇的第一題,一連三段據經引典的話,直接就將他搞蒙了。因為,他很快發現,自己要理解這些話里的意思,那可真的是有些難度的。
而他如果是最后連這題目都看不明白的話,那就算是他的腦海里有儲存到再多的詩詞,那也很有可能是白搭的。
“還不動手?你還要待何時?聽清楚了,每人只有一刻鐘的抄錄時間,超過時間的,一律下去!”
秦永還在那邊頭上冒著冷汗,呆呆地看著第一題的題目在發愣,結果,那個從四品的監考官就看不下去了,于是,在旁邊冷言提醒他道。
“哦,是,是!學生馬上就動手!”
于是,秦永這才終于是反應了過來。也是啊,他這個時候發愣發呆,那又有什么用呢,畢竟,現在僅僅只是抄錄題目的時間,而且是每人都限定了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的。
這一刻鐘的時間,秦永原本來還覺得是挺多的呢,區區的十幾道題目的話,那還不是很快就抄完了嗎?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人家的僅僅只是一道題目,結果就是要據經引典的寫了一大片的話在上面的。
他要是能夠完全看得懂的話,那倒是好的,因為,他大可以不抄那些“典故”了,直接理解題目的意思寫下來就可以了。可是偏偏,他卻是壓根都搞不懂人家的題目里到底是在說些什么,于是,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是拼命地狂抄了。
“第一題抄完,還……還有九題!”
“還有八題!”
“七題!”
在秦永的拼命抄錄下,他的努力終于是有了回報了,因為,就在那個從四品的監考官宣布時間已經是到了的時候,他也終于是將最后的一道題目完全地抄下來了。
只是,這一停下手來之后,他才發現自己的整個手都發麻了。這就是高強度“勞動”所造成的后果,不過,結果是還算讓他比較滿意的吧,畢竟,他也算是把題目給抄完整了。只是,最為困難的事情,那是從現在才開始的呢。因為,接下來,他大概就是需要為那些半文不白的古文頭痛了。
“‘跂彼織女,終rì七襄’……這應該說的是織女吧,還有,‘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這說的好像也是牛郎和織女,莫……莫不是,這一題是以七夕為題?”
秦永畢竟是后世真正的本科大學里畢業的大學生,所以有關文言文的部份,他在以往的初中、高中生涯中,還是有所造詣的,畢竟,當時的高考,其中要考的就有它嘛,所以,秦永連猜帶蒙之下,大概還是猜出了這第一道題目的意思來了。
當然了,這還僅僅只是他的猜測而已,至于事實到底是不是如此呢?那可就不好說了。不過,雖然是不能完全確定這第一題的意思,可是,他也還是只能從自己腦海中,有限的幾百首詩詞中,挑選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詩詞了,反正,這個白卷是不能交的,所以,不抄白不抄嘛。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那倒是讓他蒙了一個準的。因為,事實上,這個大周朝里的科舉考試,雖然是在命題的方面是有一個大致的限定范圍的,可是,卻沒有完全地限死,而是采取了一個比較開放的態度,具體點來講的話,就是如果考生所寫出來的詩詞,確實是與題目的內容有些相關的話,那就算是切題了的。
只是,這切題方面,也分優劣,然后才是考究詩詞的質量,這就是分出全部的考生排名高低的主要依據了。
當然,此刻的秦永,那是根本顧不上那么多的。什么切題的高低之類的,他根本是無暇他想了,因為,在他看來的話,他能從題目的幾個據典中看出“七夕”這么一個意思的話,那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的。只是,雖然是不用再顧及什么“切題”的高低等等的問題了,可是,在經過剛才的一嚇之后,再奮笑疾書了那么久,秦永這個時候的腦子,可真的是不太靈活的,所以,一時之間,居然也想不到他的那幾百首唐詩宋詞當中,到底是有哪一首與這個“七夕”的命題是相關的。
“罷了,罷了,既然是想不到的話,那就暫時不要想了吧,還是想吃了午飯再說,反正,時間也不早了。”
想不到到底是哪一首詩詞與“七夕”的命題相關,秦永倒是也沒有著急,因為,他是知道的,越急的話,還越有可能是根本想不出來的,所以,他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從剛剛他進這貢院的大門開始,到現在的話,也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了,所以,也差不多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