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是有什么問題”
由于一般的觀點,考前的這個驗身的程序是流于形式的了,所以,秦永在一開始的時候是并不放在心上的。畢竟,他的身上又沒有夾帶任何的“小抄”或者是其他可以作弊的東西,所以,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可是,眼看著眼前的那個驗身官是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食盒已經有好久的一段時間了,于是秦永就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道了。
“哦,沒有,沒有！按照貢院的規定,點心是可以帶進去的,不……不過,這種點心卻是不能夠帶進去,嗯,這種點心松松軟軟的,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夾帶其他的什么東西”
在秦永的提醒之下,驗身官這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反應過來之后,他卻是很快說道了。
其實吧,他的這個說法是非常的牽強的。畢竟,這點心不管是硬的還是軟的,總之也還都是一個東西就對了。一般的作用也僅僅只是填飽肚子而已。用它來作弊,那未免是太過可笑了一點了。
因為,在這個時代的進士科考試里,原本就沒有什么作弊、抄襲一說的,否則的話,那個大周天子不是又得震怒了嗎因為,這可又是意味著一個天大的弊案了。
而且,就算是有考生想要利用點心來夾帶作弊的話,那也根本是不需要什么松松軟軟的點心才能做得到的。
因為,一般點心的制作工序都是大同小異的,無非都是先和面,然后造型烘干或煎干而已。
雖然具體的步驟有所不同,可是。要想在中間夾帶著一張紙條的話,如果是松軟的點心能夠做到的話,硬干的點心自然也能夠做到,而且,還會做得更好。因為,如果是用這種硬干的傳統點心來做的話,那就更加地不會引人注目！
可是。這個驗身官卻偏偏是說秦永的奶油蛋糕是有可能會夾帶有東西的,那原因其實就并非是真的懷疑秦永是不是要作弊了,而是,他其實另有所圖。
“張公子讓本官扣下這秦永的干糧,本官若是不這么做的話,那就是自討苦吃了！所以,對不住了,不過,看在你送給本官那么多好點心的份上。那一丁點的白飯,就由你去吧！”
秦永所不知道的情況是,其實眼前的這個驗身官之所以要這么做的主要原因,其實還是因為他事前受到了別人的一番“叮囑”。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面與秦永有過一番暗地“交鋒”的張守業,當時張守業還吃了不小的“暗虧”。只是由于會試大考即將臨近了,所以,他才暫時放過了秦永而已。
不過。雖然是在這之后,他再也沒有找過秦永的麻煩,可是事實上,他心里可是一直記著這一著呢,于是,這個時候一蕩到有機會給秦永下絆子,他立馬就落井下石了。
原來,在貢院里面的考試,每個人的位置雖然都是不定的,可是。也是有跡可循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在這個時代里的考試系統是遠遠沒有后世的發達,所以。盡管是他們也想要每一場的考試,位置都做到真真正正地隨機安排,可是事實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其中參加考試的人數是非常多的,足足是達到數千人了。
而在這個時代里,是沒有什么電腦一說的,所以,如果是要真真正正地做到隨機安排的話,那所造成的工作量就是極其巨大了。因為,這其中所涉及到的,可不僅僅只是位置安排的問題,還包括了最后的評閱和統計。
評閱倒還是其次的,因為它原本就是有著一定的保密措施,基本上是可以保證答題的考生的名字是不被閱卷官知曉的,可是,統計方面可就是一個大問題了,因為,考生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各大郡縣,同時也包括了各大書院,而這每一個地方的考試結果都是需要統計的。不單單是那些上榜高中的考生,還包括了那些雖然是沒有考上的,可是卻也能排進了前一千名的考生,那就將是以后各大書院的重點培養對象,所以,這些統計結果還是需要的。
于是,為了方便各大書院以后的統計,于是,這個考試里面所涉及到的位置安排,就基本上是遵循大致隨機的方式了。
也就是,每一個郡縣來的考生,基本上都是會安排在固定的幾個號舍里面的,當然,個人的位置順序是不變的,同時,也并非是每一個號舍里面的考生都是來自同一個郡縣,又或者是同一個書院的,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一個號舍里會混雜著兩三個郡縣的考生,而一個郡縣里的考生,通常又只會安排在四五個號舍里,所以,來自一個郡縣里的考生就會相對的集中了。
這樣是有利于各個郡縣在考后進行統計,同時又由于是一個號舍里是摻雜著兩三個郡縣來的考生,所以,這也是相對的比較隨機了,閱卷官如果是想僅憑著考生是來自哪個號舍的,就對考生的試卷另眼相看的話,那是很容易就誤中副車的。
張守業和他們“朝陽詩社”的幾個才子就是被安排進了同一個號舍,不過,等到他們來到這個貢院前面查看自己的具體座位的時候,結果卻是也發現了秦永的名字就在他們的號舍里面。
在當初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們其實就已經是知道了秦永的名字的了,而且更是知道他“詠月公子”的身份,于是,張守業當時心里就不高興了,于是,在進貢院的直接就告訴那個驗身官了,必須是要扣下秦永的干糧。
因為,雖然是在每一年的會試大考中,總有一些寒門的子弟是在這兩三天的考試時間里面是不吃任何的東西的,因為,他們認為,這樣一來,自己甚至是有更多的時間答題。
可是,像張守業這樣的才子卻是知道,吃不飽肚子的話,那根本是沒有心思答題的,而且,也答不出。所以,他讓人扣下秦永的干糧,那絕對是想給秦永下絆子的。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驗身官“見錢眼開”,他除了是想扣下那些他眼饞不已的點心以外,其他的像竹筒里的飯菜,還有紅娘子送給秦永的普通點心,那都是沒有打算留下來的,于是,這么一來的話,秦永也就避免了一場苦餓兩天的“災難”了,同時,也是讓他在后面的考試中,狠狠地“陰”了張守業他們一把。
因為,當他真正地是打開了那幾個竹筒里的飯菜開始吃起來的時候,那慢慢傳來的巨大香味,那可真的是那些只能是啃著硬實無味的干糧的才子們,好一陣嘴饞了。于是結果就是,最后是搞得了他們的肚子是各種的響,那注意力,可是半天都集中不回來了,于是,自然也就影響了答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