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軍再度發動攻勢,城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陣的害怕,如果奉軍的攻勢還是那樣犀利,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啊,方文華和何天炯等人都有些撤退,趕快逃到鳳城去。
不過本莊繁卻堅決反對,要求他們必須堅守,本莊繁的算盤很簡單,從莊河到東港,正好連成了一線,只有把這里守住,關東軍才能順利進軍。本來可以不用這么麻煩,只要從大連走水路就可以了,不過東港的位置正好在鴨綠江口,冬天有海冰封鎖,因此只能走陸路。
戰場只要稍微僵持下去,他們就能高舉護僑的大旗,擴大駐軍的地區。
整個遼東半島就落到了日堊本人的手中,正好能和朝鮮遙相呼應,下一步就是把奉天,乃至東三省都拿下來,日堊本人的算盤打得噼啪響。
“方桑,何桑,東港不容有失,你們必須守住,不管行出多少代價!”
“本莊先生,您能不能給個期限啊,如果太長了時間,我們真沒有把握,外面攻擊太猛烈了。”
本莊冷眼看了看何天炯,然后說道:“三天,最多三天時間,關東軍就可以行動起來,而且還會安排運輸隊,給你們運送軍火和糧食。”
聽到了本莊的保證,何天炯和方文華還稍微安心一點,畢竟他們手上還有三四千士兵,人手充足。而且奉軍攻勢雖然犀利,但是畢竟遠路而來,難以持久,只要挨過今天晚上,就能夠輕松不少。
他們當即告辭去督促部隊防守本莊繁擔心他們不用心做事,又派了幾今日堊本人跟著他們,名義上是協助指揮,實際上就是在監視他們。
何天炯剛剛到了城墻下面,就聽到外面炮聲隆隆,驚天動地,他的心不由得一陣陣的縮緊,呼吸都有些急促。
“老何,事情好像不妙,你該拿個主意啊。”說話的正是他的搭檔顧人宜今天顧人宜在外面指揮,一個回合就被奉軍擊敗,他也抱頭鼠竄,狼狽不堪,在進城的時候,挨了一發子彈,一條胳膊差點廢了。
何天炯一看面色慘白的顧人宜也有些驚駭的問道:“老顧你是什么啊意思啊?”
“不是我烏鴉嘴,我覺得事情有些邪性,咱們不能不防。就說今天我指揮的時候,士兵全都潰敗,就有人故意瞄準我想要了我的命。”
何天炯臉上也露出驚駭之色,拉住了顧人宜,說道:“老顧,你是懷疑咱們的手下混進了對方的人?”
“沒錯。”顧人宜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會了城之后,就仔細觀察士兵,發現很多人都似乎心有不滿,當初咱們雜七雜八的,什么人都收了,現在看起來恐怕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啊。”
誰都知道堡壘最先從內部打破的道理,何天炯臉色越來越差,他急忙說道:“老顧,我要把這個消息趕快告訴本莊先生,讓他做好防范。”
顧人宜一把就拉住了何天炯:“你還真準備給他們當孝子賢孫啊!”
何天炯還有些發愣:“老顧你什么意思啊,要是東港被攻破了咱們都沒有好下場啊。”
“還不能跑么,孫先生鬧了這么多次革堊命,不也是沒被抓住么,我早就看出來了,本莊繁那個孫子沒把咱們當人看,就想利用完,然后就甩開。就算占領了遼南,也是人家方家兄弟說了算,他們手上實力更強大,咱們何必一起擔風險呢。”
聽著顧人宜的話,何天炯漸漸有些動容:“你不仁我不義,日堊本人看不上咱們,咱們也不給他們賣命。”
他們兩個有了逃跑的打算,就開始暗中做著準備,這時候炮聲也越來越猛烈,從浮偉的手上不只繳獲了十門火炮,還繳獲了大量的炮彈,張廷蘭是個忠誠的大炮主義者,能用武器解決的事情,就不要用士兵的性命填。
因此奉軍的火炮一刻不停的猛烈轟擊,城墻一片一片的倒下去,大量的守城士兵被擊斃,所有的叛軍都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惶惶不安。
終于炮聲漸漸的稀落了,可是奉軍的士兵已經沖了過來,他們互相配合著,不斷交替前進,一個又一個的叛軍被擊斃了,眼看著尸體越來越多,奉軍頑強的突破到了城下。
這次沖在最前頭的就是周子健,在當初對竹巴布扎布的時候,是他第一個盲目開槍,差點個部隊帶來了滅頂之災。不過經歷幾場戰爭的考驗,他已經迅速成長起來,不會再犯那樣的低級錯誤。
相反還因為作戰英勇,不斷的升值,已經成了排長,這次他帶頭沖向了城池,眼看著就要接近叛軍的陣地,這時候突然射過來一梭乎乎彈,周子健急忙臥倒在地,翻滾躲開。
不過他后面的一個士兵就沒有這么幸運了,正好被子彈射中了腹部,瞬間就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鮮血汩汩流出,眼看著活不了了。
對方的機槍手在掃到了幾個士兵之后,顯得有些張狂,瘋狂的向這邊掃過來,周子健他們被打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要想殺進城去,就必須解決掉這個機槍手,周子健在地上不住的匍匐,終于爬到了一堆城墻磚后面,借助磚頭的掩護,暫時能擋住機槍的掃射。對方只有一挺機槍,顯然不能一直開火。
就在對方換單鏈的時候,周子健一直等待的時機終于到了,他猛地竄起,槍口瞄準了百米之外的機槍手,清脆的一聲槍響,對方的腦袋就被打碎了。一旁的叛軍還有些驚駭,沒有了火力的壓制,其他的奉軍士兵全都躍起,跟著周子健猛地沖了進去。
見著人就開槍,轉眼間就有五六個叛軍被擊斃,其他人一見同伙的凄慘下場,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他們扔下了手中的槍支抱頭鼠竄。
這時候周子健把機槍繳獲過來,調轉槍口之后,對周圍的叛軍進行了瘋狂的射殺。由于他的位置正好處在叛軍的側翼,那些人注意力還都放在正面,哪想到側翼還會出現危險,結果密集的子彈射過來,他們全都稀里糊涂的死掉。
這個缺口越來越大,奉軍的士兵涌入的越來越多,叛軍只能且戰且退,狼狽不堪方文華早就組織了督戰隊,只要退后就殺無赦,不過他們手下的那些老兵油子也有對抗的辦法。
有些人就逃到了兩旁的房屋之中,沿著街道快速逃跑,有房子作為掩護,方文華也別想打到他們,潰散的士兵越來越多。
一直在城中指揮的本莊繁簡直暴怒到了極點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幫人竟會廢物到了極點,憑借著優勢兵力,背靠縣城,居然應忖不了奉軍的攻擊,前后兩輪攻勢不過半天多的時間,幾千人就紛紛潰散,這簡直不可想象。
就算是豬也殺不光啊,這次行動算是本莊繁第一次作為指揮官策劃的行動,他可不想落下終生的恥辱,要知道日堊本軍隊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地方,如果他這次出了差錯,只怕以后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因此本莊繁親自過來督戰,方文華也不敢懈怠,使出了吃奶的勁頭好不容易奉軍的攻勢似乎減緩了一些,他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城中突然響起來一陣急促的槍聲,而且槍聲十分密集,仿佛每個街區都有一般隨著密集的槍聲,大量的叛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死掉了。
方文華的眼珠子瞬間就紅了,死死的抓住了一個參謀,大聲的問道:“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誰在開槍。”
“大人,不好了,軍隊里面出了叛徒了,是他們在開槍!”
聽到此話,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方文華差點癱軟在地上,他們本來就搖搖欲墜,難以維持,結果還出現了內奸,這不是要命么!
現在城中局面十分混亂,有不少人爭當逃兵,亂槍響起來,根本不用打死幾個人,所有的士兵都已經受不了了,他們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內奸,會不會突然向他們開槍,這種未知的局面是最可怕的。
因此有些叛軍在極度的驚恐之下,突然向身邊的人開槍,這就像瘟疾一樣,快速的傳播,這下子城中的叛軍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徹底失去了控制。
方文華臉色灰白灰白的,他知道東港已經守不住了,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從天堂落到了地獄,他也沒有心思管本莊繁了,日堊本人不是神通廣大么,就讓他自己折騰吧。
這時候奉軍的攻勢更加猛烈,方文華只能招呼著親信手下,殺出重圍,盡快去找他的大哥方文東。
他心里就盼著大哥沒有發動叛變,不然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不只是方文華開溜了,何天炯和顧人宜也早都做好了準備,一看城中大亂,他們也奪路而逃,隨著大街,他們好不容易跑到了城墻下面。
這塊正好有個狗洞,顧人宜什么也不管了,急忙爬了出去,何天炯也在后頭緊緊跟隨,可是何天炯剛剛露出腦袋,就感到腦門上被一個冰涼的東西頂上了。
他一抬頭,就看到有人用槍頂著他,顧人宜早就被捆了起來,摔在了一旁,到了這個時候,何天炯是萬念俱灰,說什么都晚了,自己算是成了階下囚。
捉住何天炯和顧人宜的就是張廷蘭早早派進來的內應,他們一看叛軍要堅持不住了,因此才四處開槍,擾亂軍心,然后張賀年指揮著他們,分成幾路,主要是抓捕那些當頭的,這幾個士兵盯上了何天炯他們。
張賀年則是帶著人追趕本莊繁去了,他在和張廷蘭秘密通信的時候,張廷蘭就讓他盯住日堊本人,最好能把他們活捉。只要抓住了日堊本顧問,張廷蘭手上就多了一張好牌,隨時能讓日堊本人在國際上丟人現眼。
張賀年得到命令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本莊繁身上,城中大亂,所有人都爭相逃竄,本莊繁也知道守不住了,必須逃跑,其他幾今日堊本人保護著他快速向城外逃跑。
他們逃跑的方向和其他人不一樣,東港正處在鴨綠江口,此時鴨綠江已經全部封凍了,他們只要穿過冰面,就能跑到朝鮮境內,那里可是日堊本人的天下,他們就安全了,因此本莊繁拼了性命的向東逃跑。
就在他們剛剛跑出不遠的時候,忽然聽到后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支十幾個人的隊伍由遠而近,快速沖了過來,本莊繁頓時就感到不好,他還想掏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