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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到!
李元興親自在莊門處迎接,秦瓊遠在三百步外下馬,步行向著秦王莊正門而來。
正門不能開,正門左側的第一個側門打開著。以禮節而言,到了李元興這個身份上,這道正門一年之中為了迎客,也開不了幾次,李淵早上來都沒有要求秦王莊開正門,只是走了第一道側門。
以李淵的說法,他是以父親的身份而來,不是太上皇。
所以,必須開門的就只有一位了,那就是大唐皇帝李二。
這時,一個年輕的和尚卻走了過來。
在李元興送李孝恭離開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和尚就上前過,只是被護衛攔下。而這一次,李元興卻打眼色示意護衛不要擋,他想聽一聽這個和尚會說些什么?
“貧僧,玄奘!”年輕的和尚雙手合什一禮。
李元興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秦瓊走到自己的面前,雙手一拱禮:“叔寶兄!”秦瓊沒想到秦王殿下竟然先施禮,急忙回了一個全禮:“殿下,秦瓊有禮!”
李元興微微的點了點頭,這禮就算是結束了。
玄奘再次施禮:“玄奘有禮!”
“本王還禮!”李元興微微一欠身。
說完,李元興就準備離開,玄奘急急就說道:“秦王殿下,小僧心中不解望求教!”
“問吧!”李元興淡淡的說道,秦瓊則退到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
“殿下,眾生平等。為何官、儒、道、民、商可參加殿下茶會,卻無我佛門!”玄奘一開口就是要一副辯論的語氣,說到辯論。他辯過天下眾僧,口才超凡。只是李元興并不知道玄奘日后還有一個法號,名叫三藏!
李元興只當一個年輕的和尚來斗嘴罷了。
“本王也有不解,請小僧人指點。本王宴客,請友朋入府。難道本王邀請賓客名單還需要你小和尚過問。允許嗎?”李元興的語氣嚴厲了起來。
如果換個人,就這兩句話,加上秦王殿下語氣嚴厲怕就已經是退了。可玄奘卻上前一步,再次施禮:“殿下講茶,以茶論道。殿下茶理昨一夜已經傳遍長安城,殿下邀請長安各名士入府。卻無我佛門,豈是輕視我佛門。”
“好一個輕視之說!”李元興冷笑一聲。
那邊一位老僧站了起來,向這邊走來。玄奘卻接著說道:“天下眾生平等……”
“好一句眾生平等,本王問你。為何釋僧要坐在主位,受眾僧跪拜。為何你寺中主持要受你等跪拜。既然平等,為何不平等而坐。好一句眾生平等。難道我皇兄與庶民平等嗎?本王聽你宏論!”
玄奘正要再辯,那老僧已經靠近:“玄奘退下!”
玄奘用力的咬了咬牙,向著李元興施了一禮,退到老僧背后。
老僧雙手合什一禮:“貧僧,慈難!小徒失言請殿下見諒。”
既然對方長輩出來說了軟話,李元興也不會再步步緊逼,回了一禮后說道:“無妨。只是理可辯。神佛九重天,不要拿糊弄凡間百姓那一套在本王面前賣弄,佛心本向善,四大皆空,何為空,惡辯之僧,與人爭,斗口舌之利,心中不知是否有戒!”
“殿下高論,貧僧拜服!”老僧長身一禮。
老和尚又說道:“無論道門。佛門,俗世。自然是有高下之分,圣上為人間帝皇,自然是高高在上,殿下誤會我佛門眾生平等之意。”
“好!本王聽你一句眾生平等!”李元興算是給了相互一個臺階下。
“殿下。眾生法性平等,對眾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規律面前,眾生平等,而非說眾生的際遇平等,禍福平等。有因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環,眾生皆平等!”老僧沒敢用佛門那繞嘴的禪禮去講,盡可能用通俗的意思講了眾生平等!
李元興點了點頭:“此言有理,本王聽懂你的意思了。眾生的差別,站在因果這個大環境下,就可以理解了,而且來得自然,也能讓人心服口服。”
“殿下智高!”老僧捧了李元興一句。
李元興點了點頭,又說道:“本王宴客,座位已訂。無論是何原因沒有請貴寺,也不可在宴會之中強加位置,既然佛門對茶也有心得,今天發柬,明日可入府品茶!”
“殿下高義!”
“明日本王恭候,愿與大師同案而飯,共談茶禮!再聽大師講佛!”李元興施了半禮。
慈苦還了全禮,退后幾步。
李元興這才與秦瓊一同入府,門外慈苦回身對玄奘說道:“你修行還遠不夠!秦王殿下自天庭而來。相傳中土闡、人、截三教,自有封神。要爭,天庭之上,也與我佛門祖師有過辯論,豈是你用言辭可辯!”
玄奘卻是不服:“那眾生平等一說,為何曲解我佛門之意!”
“可笑!”慈苦重重的在玄奘頭頂上拍了一巴掌:“先去悟了秦王殿下所說:佛心本向善,四大皆空,何為空!惡辯之僧,與人爭,斗口舌之利,心中不知是否有戒!”
玄奘自小為僧,心中只有佛。
有人說佛門不好,他自然就象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會跳起來。
另一邊,李元興與秦瓊入莊,進了小會客廳后秦瓊才說道:“殿下為何對那些禿子如此禮遇,按某的說法,亂棍打出就是了!”
“禿子,叫禿驢本王更喜歡!”李元興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秦瓊一愣,也笑了:“某愚鈍,兵法上也有說過,讓敵軍麻痹大意,才是我攻擊之時!”
“傳那三人進來!然后守在外面!”李元興對白二娃說道。
李元興所說的三人,是指牛進達、蘇定方、席君買三人,他們入秦王府,近日一直在練兵,秦王府正式的征兵還沒有開始,僅僅就是這近衛一千六百人。在朔方戰場上死傷十幾人,回來后重新補充后,實數一千六百人。
秦瓊也讓自己的親衛退出,將一個包袱放在腳邊。
“殿下,某認為禿……”說到這里的時候,秦瓊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禿驢們!哈哈哈!”秦瓊笑的極是爽朗,大笑幾聲之后才繼續說道:“這些禿驢,隋末之時說什么紅塵之事與他們無關,卻在暗中支持那些亂軍!”
“支持?”李元興追問了一句。
秦瓊點了點頭:“錢糧,軍械,甚至人手!”
難怪呀,秦瓊不喜歡和尚倒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理由可能還會有更多。
很快,牛進達三人進入,行禮之后坐在了下道。
秦瓊這才將手中的包袱打開:“殿下,老程在耀州受阻,那里是殿下必得之地。老程所受之害,只是皮毛!”
皮毛呀!李元興心中嘆了一口氣。
要說這和尚,看來秦瓊真是是恨了,看來干的壞事不少。
秦瓊拿出的第一份賬本,翻開對李元興說道:“殿下,長安之地,除了長安縣由殿下全占下之外,以長安為中心五百里,寺廟與道觀占地達到了三成半,其中半成是道觀占地。而整個大唐,寺廟占的地比七世家合起來還多!”
李元興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個數字還不足以令他吃驚。
秦瓊又拿出一個本子:“殿下,涇河以北。有七十三個煤礦,除了殿下自用的兩個之外,有二十四個為長安勛貴所占,按月交足稅金。其余的,卻是寺廟私開,而官府卻難管,因為官府家眷多有信徒!”
“信徒,這是一害!”李元興微微的點了點頭。
秦瓊拿出第三個本子:“殿下,長安五百里,寺廟之中青壯足有十萬以上人!”
“十萬!”這一次,李元興真正是吃驚了。
秦瓊重重的點了點頭:“殿下,隋末,無家可歸者占其中一成。而亂軍逃兵占到了五成之多,說六成也不為過。盜賊匪類占其中二成多。也就是說,真正一心向佛,比如外面那個小禿驢的真正青壯和尚,不足一成!”
李元興倒吸一口涼氣!
“殿下,再說一個讓殿下更吃驚的數字!”
“說來!”李元興心說,還有什么更讓人吃驚的,這已經足夠讓自己意外了。
秦瓊伸出三根手指:“庵中女尼、觀中女道。長安周圍五百里,人數超過三十萬,某指的三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人數。如果全算上,四十萬之多!”
騰!李元興站了起來:“怎么可能這么多人!”
“隋末之亂,為了自保罷了。這些倒是可憐人居多,亂世人命賤如狗。不過,眼下許多女觀,與青樓也沒什么差別了。此事,殿下可管。”秦瓊的語氣之中,明顯觀與廟,他的態度完全的不同。
李元興擺了擺手:“不急,不動則已!”
“動則一擊必殺!”秦瓊在旁邊附和了一句。
“本王不敢輕動,這一動要到什么樣的程度,本王也沒有拿定主意。洛陽少林寺,有助戰之功,皇兄有嘉獎。西域多信佛,大唐沒有平定西域之前,不可大動!大唐內佛門信徒極多,所以不可妄動!”
李元興說出了自己的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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