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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節 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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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興哭了!哭的如此傷心,哭的如此悲切。

  大唐的秦王哭了,為相識不到二個月的朋友哭泣著,報仇了又如何?程咬金要死了!

  卟咚,卟咚,卟咚!

  那怕是在痛哭之中,那心跳之聲依然象重錘一樣敲了心中。

  “哈,哈哈哈!”李元興笑了,放聲的狂笑著:“老程,你個程老妖,你個程魔頭。老天果真不會就這么收了你,哈哈哈!”李元興哭,笑著!

  大帳之中,一會哭,一會笑。

  外面的普通軍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他們不敢靠近,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來人,聽本王號令!”李元興大聲的命令著。

  “小心割去程將軍全身衣服,不要傷到皮肉。軍醫官,用干凈的碗將少許本王的仙酒,準備為程將軍清洗傷口,醫官長,你看好了本王如何作,用心看好了!”李元興用酒擦掉程咬金傷口上的血。

  擦血,不難!只要小心認真就不會有問題。

  軍醫官自然非常小心翼翼,如果出了意外,整個右武衛會撕碎了他們。

  穿針,引線。大約三四根絲合在一起,李元興開始縫程咬金身上比較深的傷口,一針一針的縫著,雖然這傷口深,但縫的方法都一樣。

  年少時打架,有小兄弟被刀砍傷,當年不敢去醫院,李元興就給用普通的針線鏠過。

  “手不能抖,如果你不行,換膽大的來!”

  “某,行的!”醫官長心里很害怕,他從來沒有見過將人身上的皮肉象縫衣服一樣去縫。嘴上說行,可手還在發抖。

  一軍將站了出來:“秦王,營中有壯婦,有女紅極好的壯婦!”

  “去叫!縫好了,重賞!”

  不是李元興不愿意綁。而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身上帶有幾小瓶青霉素干粉裝,這原本就是葉秋霜給李元興帶上,在關鍵的時候救命用的東西。一共就十幾瓶。

  換句話說,這東西就算給了大唐軍醫,他們也不會用。

  小心的用蒸溜鹽水化開一些。先給程咬金作了一個皮試,李元興起身對一將軍說:“數,數十下給本王聽!”那將軍不明原因,還是數了起來。感覺了一個這將軍數的速度,李元興說道:“數五百聲后告訴本王!”

  理由,不需要理由。

  反正李元興現在干的事情。也沒有人看懂是什么意思。

  出去找人的將軍一口氣帶回來了十多年壯婦,這些全是給軍士們補衣服的。其中有一個年齡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手快,手穩,針角平整。

  “賞,記下她大功!”秦王的封賞,這是天大的恩賜。

  這壯婦更出色的卻是。根本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快速的縫著程咬金身上的傷口,一直到傷口全部縫好,這才跪在李元興面前。

  “上藥,包!”李元興對軍醫官說道。

  那將軍數了五百聲,李元興看到皮試沒有問題,直接使用靜脈注射,小劑量給程咬金用了一些。

  呼……

  李元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自己的頭盔將那半碗干凈的蒸溜鹽水還有針管蓋好,這才對眾將說道:“留幾個人看著。半個時辰后,應該就轉好了。如果有變化,來叫本王!這些東西,不許靠近!”

  那頭盔,還有下面蓋著的東西自然不會有人動。兩個將軍親自持刀守在那里。

  軍醫長摸著脈像,也松了一口氣:“似乎好轉了許多!”

  李元興出了帳篷,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被汗打濕,更慘的身上突然出現了無力感。

  就在李元興要倒下的時候,至少有十雙手扶了過來,其中有李元興的親衛,也有右武衛的將軍們。

  “本……”李元興有些無力:“本王要休息一會!”

  進了帳篷,李元興就昏沉沉的睡著了。天不亮就醒了,趕了大半天的路,剛才又那么緊張,自然身心疲憊!

  在帳篷外,一個右武衛的將軍對程懷亮說道:“跪下,給秦王殿下行大禮。某不識字,但某看的出來,將軍剛才已經過去了,是殿下拿自己的命救了將軍的命。秦王殿下是天上的星君,這是度了多少口仙氣,靈氣。”

  那右武衛將軍說話著,雙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呼啦啦,他身后跪下幾百號人,親耳聽到醫官說程咬金沒氣的人不少,親眼看到李元興不斷的給程咬金吹氣的也有十幾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硬生生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這不是人力能及的。只有來自天上,傳聞是天下星君下凡的秦王,才能夠將死人救活。

  這是仙術。

  李元興出帳篷后那雙腿發軟,臉色蒼白,幾乎摔倒的樣子,更是有上千人看到。

  這是度命,以命換命在救人,秦王以自己的命來續程咬金的命。

  還有那仙藥,秦王都是貼身裝著的,只有那么一點,倒出指甲蓋那么多,混在凈水當中,秦王殿下肯定的說過人已經能夠救活。

  那一定是秦王殿下留著給自己救命的東西!

  程懷亮一頭就將磕在地上,在泥土地上砸出一個淺坑來,他懂,這恩情老程家世代都會記下。又是重重一磕,泥地上的石子,磕破了額頭,血流了下來。程懷亮臉上的表情是虔誠,又是重重的磕了下去。

  那位開口的將軍起身后,對身旁的人說道:“給各部傳話,咱們右武衛不慫。大伙好好養傷,大戰之時,再戰突厥!”

  沒有人出聲回應,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動作,將右拳重重的砸在左胸口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元興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出了帳篷后,立即有親衛報告:“殿下,醫官說程將軍傷勢已經穩定,最晚明天早晨就能夠醒來!”

  “去看看!”李元興揮手示意帶路。

  程咬金身上的燒已經退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那兩個將軍還是一動不動的守在自己的頭盔前,如兩尊雕像一般,直挺挺的站著,單手扶著刀柄上,眼睛直視前方。

  李元興將碗中其余蒸溜鹽水與那瓶中還有藥粉兌好,再次的給程咬金作了一次注射。

  坐在塌邊,李元興笑了:“老程,你一定會好起來了,回長安,本王給你找最好的仙酒,天下無雙的頂級仙酒喝。本王要走了,朔方城那邊突厥在攻城,本王留在這里不安心。真好,活著真好!”

  生生死死!

  李元興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幾乎就算是生死離別的場面,此時的李元興終于明白了劉名軒為何一直堅持稱自己為老六。

  袍澤之情,真正的生死交情。

  輕輕的在程咬金手臂上拍幾下后,李元興起身:“備馬,回朔方!”

  李元興沒有穿鎧甲,鎧甲留給程咬金了,李元興有些后悔,當時在長安就應該把鎧甲給程咬金的。如果真的留下了,程咬金就不會傷到這樣!右武衛的將軍將李元興的頭盔放在了程咬金頭邊上,他們相信秦王殿下一定會保佑程咬金好起來。

  朔方在大戰,右武衛卻在這里修整,整個右武衛渴望再與突厥一戰的戰意正在一點點的高漲起來,一切只等他們的主帥醒來!

  這個時候,就在李元興往逆方城趕的時候,一支隊伍來到了代州。

  這支隊伍的旗幟是天使,來自大唐皇帝李二的特使,御史韋挺受命赴朔方,一是勞軍,二是為那一箱彈劾李元興的表章。他們按計劃在代州過夜,次日趕到朔方城。

  可代州城中的血,城頭上的人頭,街市木樁上數以百計的尸體。

  這里發生了什么?代州血流成河,是誰?

  韋挺只是知道這并非是外敵入侵,否則他不可能活著進入城內。代州城的武候們正被大唐軍士指揮著在路上設卡,更多的武候在通知著各街坊,今夜會宵禁,任何人不要在天黑之后離開家,否則嚴懲。

  “帶本官去見你們的將軍!”韋挺命令手下叫過一個軍士。

  那士兵只是看了韋挺一眼,很機械的回答了一句:“速去驛館,報上官職事務。管束你的人,出驛館者嚴懲。”說罷,竟然不再理會韋挺,轉身離開,大聲喝斥著那些武候將路障搬他指定的位置上去。

  一個沒有品級的軍士,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韋挺的臉沉下來了,他身邊的人要去教訓那軍士,卻被韋挺制止:“沒有看到那些樁子嗎?速去驛館,然后打聽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

  驛站的驛丞是個小官,不入流的從九品下的小官,原本就是這代州城所屬。

  韋挺的人一問,驛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會說了。

  王君廓帶兵出城,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還有許多親近軍官的家小一起出城,而且光是財貨就有上百輛大車。

  再然后,有將軍來了,那些被帶走的士兵回營。

  城中被斬殺的軍官,還有王君廓有關的人,包括他們的家小,殺了足足一個下午的時間,而且代州所有官員被要求回家,在家里等候盤查,禁止出門,禁止派人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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