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情。”沈樂撇了撇嘴,自顧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后從包里摸出了一團東西。
艾峰剛瞟了一眼,就嫌惡地轉過了頭去。
沈樂手里抓著的赫然是一塊血淋淋的肉塊,他吹了聲口哨,一把就將碎肉朝著門口丟了過去。
黑暗中人影一晃,那肉塊就在半空中不見了蹤影,緊跟著一陣咀嚼聲就傳了出來。
“別告訴我這肉是……”艾峰還是忍不住問道。
“嘿嘿,你多半猜對了。”沈樂笑瞇瞇地答道。
“擦……”艾峰吐了個臟字,然后看向了那男人。
不過沒等他開口,男人就搶先說道:“不行,這事兒你不能拒絕。你知道的,我這次的任務之一就是向你們展示這項最新成果。我問你,你還有比實戰更好的展示方法嗎?”
“問題它是半成品啊……”艾峰仍舊提出了異議。
“哎呀什么半成品,明明完成百分之八十了。”男人抱著胳膊,一手捏著下巴,兩眼放光地說道,“而且正因為還沒徹底完成,所以它才需要進行更多實戰!要是它能在你這里成長為完全體,那這功勞也有你一份啊!艾峰,你在這個等級上停留很久了吧?想想清楚,你這樣早晚會被人取而代之地,到時候去外面出生入死的可就是你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也是再也不會去過那種日子了。”
艾峰抿了抿嘴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什么叫在我這兒成長為完全體?”
“我們就差一些數據,而這些數據無論經過多少次內部測試,得到的結果都不準確,這是因為我們缺乏合適的實驗對象!我們需要人類,有實力的異能者!我想……有膽子在晚上放煙花的,就算不是上次傷到0號那個,也肯定是個挺有實力的人吧?”
“這可是絕佳的實驗品。”男人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已經顯得很自信了。
果然,片刻后,艾峰點了點頭:“行吧,按你說的做。”
而這時沈樂則轉過身來抓住了椅背,下巴放在上面,抬頭看著艾峰和那男人:“我現在可以去干掉他們了?”
“這邊。”
街道的一側,幾個人影正沿著墻根迅速地往前疾沖著。
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就是密集的喪尸以及燃燒的樓房,還有升騰的黑煙。
“嘭!”
跑在最前面的鐮刀少女在沖到一輛轎車前時猛地一躍,一刀將正從車后跳起的一只喪尸斬落在地。
“嗷嗷……”
半邊身子幾乎被砍斷,但那喪尸的雙手卻還抓著鐮刀,張大著嘴巴嘶嚎著。
鐮刀少女的動作卻毫不停頓,在砍倒之后,刀身迅速一擰,然后順勢拔出,帶出了一道狂飆而出的血流。
直到此時鐮刀少女才輕巧落地,但腳步卻完全沒有因此停下的意思,雙腳觸地之后就繼續往前疾奔而去。
緊跟在后面的兩個女孩和一名年輕人也都是一樣的動作,倒是落在最后的一男一女在從那喪尸身上躍過的時候,都明顯猶豫了一下。
沒辦法,那喪尸胸膛大開,可還在努力仰起上半身,試圖伸手抓他們呢……
“凌默,還有很多喪尸在往這邊來啊。”木晨緊趕慢趕地追到了凌默身邊,呼吸急促地說道。
他很是郁悶地看了一眼凌默的臉,這人明明是精神系的,怎么就沒累得跟死狗一樣呢?在屋頂上跳來跳去比起平地逃跑,消耗的體力可是以倍數計算的,加上白天也沒怎么休息過,晚上又和兩只霸主級喪尸奮戰了一場,此時他和許舒涵看起來都不算太好。
按理說他們兩個強化系都累得夠嗆,那凌默這個精神系就該直接倒地不起了。
可他雖然也在喘息,額頭也冒出了汗水,但卻明顯還有一些余力。
這實在太讓人費解了!
至于那三個女孩……木晨只是看了她們一眼,就放棄了對比。
這種情況下,還是給自己留一些尊嚴吧……
不過不管怎么樣,他們還是成功逃出了火坑。但那越躥越高的火光簡直就像是召集喪尸的信號燈,引得遠處的喪尸紛紛沖向這邊。
“他算著時間呢,我們再能跑也就差不多這個時間才能脫離重圍,但火卻在這個時候正好開始變得更旺。”凌默雙手撐著膝蓋,深深吸了口氣,望向前方說道。
“草!他這是不遺余力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這會兒他都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木晨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急……”凌默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笑容看得木晨和許舒涵都是一呆。又來了……這人還真是到什么時候都笑得出來啊……
不過他這份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這時凌默的目光突然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在他眼中看見的,是一條亂七八糟的街道,但在他另一雙“眼睛”里出現的,卻是兩根長長的紅色半透明精神紐帶……
這兩根精神能量凝成的線擰在一起,時不時閃爍著陣陣紅光,而這正是精神能量傳輸時的表現。
它們一直伸向街道盡頭,穿過建筑物和圍墻,另一端最終沒入了兩個人影身體內。
一條進入了一只變異熊貓的體內,而另一條則鉆進了一個小女孩的圍脖內。
于詩然的眼睛泛著紅光,帶著一絲嬰兒肥的小臉則鼓著腮幫。
她伸出手來拍了拍變異熊貓的腦袋,然后爬到了它身上:“走吧小白,繼續我們被人類支使的悲慘命運。哼……愚蠢的人類……”
“等等,先離開火圈,人類怕你被烤焦了。”于詩然突然又說道。
白影一晃,很快就沖進了一條小巷內……
“休息夠了?加快速度。”凌默偏頭看了一眼木晨,說道,“那邊的喪尸數量好像少得多,走那邊。”
他指著一條岔路說道。最前面的夏娜連頭也沒回,就立刻掉頭沖了過去。
而一聽這話,木晨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但卻不得不按著肚子繼續跟了上去。
不過當許舒涵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正唉聲嘆氣的木晨卻突然聽到了一句:“現在知道女人那幾天什么感受了吧?你不是最喜歡說不管什么情況都要堅持訓練嗎?現在你正好能體會下。”
木晨先是一愣,隨后大怒:“臥槽!你們還有沒有同情心!不要拿以前的事情來說事啊!話說……有沒有人能背我一下?喂!你們要見死不救嗎?”
就在這時,剛沖到街道拐彎處的夏娜突然往后一躍,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看到她這個舉動,木晨倒是很驚喜:“我就知道還是有好人的!這樣我找個滑板還是拖車什么的……”
“最好還是找副棺材吧。”
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木晨的話。
而這個意外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慢慢停下了腳步,警惕地看著夏娜所在的位置。
很快,一道影子出現在了拐彎處,隨后慢慢走出了一個人影來。
月光下,這人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不過他本人卻是個身材比較矮小的少年。
他站在破損的路燈下,雙手插在衣袋里,一頭火紅色的頭發格外顯眼。
面對著凌默一行人,甚至包括兩個已經對準他腦袋的槍口,這少年卻很鎮定,甚至表現得很輕松。
他微微瞇著眼睛,笑嘻嘻地說道:“開個玩笑。”
“你們用不到棺材的。”他這話仍舊是笑著說的,但卻讓人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而沉寂了幾秒鐘后,凌默扯動了一下嘴角,答道:“你也一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