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下來？”彌天也愣了一下，條件發射地回答一句。
“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敢下來就算了，有什么屁就快放。”劉璋不客氣地說道，實際上開始問的話，也是劉璋條件反射問出來的。
烏孫軍太詭異了，如果他們真的能對毒物無視，第一不該死城頭那么多人，第二昨天山口一戰他們就該用出來，要知道昨天烏孫士兵也死的也是不少。
難道死這么多人，就是為了伏擊莎車軍嗎？那彌天也太狠了吧？而且就算太狠，也不太可能，城頭可是死了一萬的烏孫兵，加上昨天死的烏孫兵，烏孫兵怕死了一半了吧。
用一半軍隊換一次伏擊？那代價可真大，要是莎車和川軍再攻一次怎么辦？烏孫用全軍覆沒來抵擋？
劉璋得出一個推論，烏孫軍的防護不能下城，而且那些死在城頭的根本不是烏孫人。
不能下城能解釋昨天山口一戰烏孫為什么沒用這種防止毒物的，看城頭那些烏孫兵的盔甲，厚重無比，的確不利于野戰，不能下城十有八九。
而城頭死的不是烏孫軍，完全是劉璋的推論，但如果是真的，劉璋不會有任何意外，要知道精絕國內有大量的精絕人，那些死掉的人全身包裹，誰知道是什么人？
正是因為烏孫軍的厚重鎧甲，劉璋才會突然問出讓彌天下城的話，也沒指望能從對話得到什么。
“蜀王殿下，本殿下心里尊重你，也請你尊重一個對手，畢竟大漢可是自稱文明之邦。”彌天對劉璋的無禮有一些薄怒，如果劉璋是對著其他人說這句話。彌天會覺得劉璋很有自己的性格，就算身居高位，也不拘一格。
可是對著自己說不行，彌天自認為自己已經完全夠得上劉璋的對手，而且是一定能打敗川軍的對手，之所以對劉璋算是尊重，第一劉璋反抗大漢世族和他反抗烏孫的腐朽階層性質一樣。
另一個是因為劉璋統帥的川軍，一路崛起，所向披靡。算是大漢的成名人物和成名軍隊，也或者說是頂級軍隊，只有打敗這樣的軍隊，世人才知道他彌天的真正實力。
作為這樣的對手，就算是格外叫劉璋上來敘話。劉璋也該榮幸，而不是現在這樣無禮。
劉璋對其他人有資格無禮，對自己絕沒有資格，彌天聽到劉璋的話怎么能不惱怒。
不過彌天是個有涵養和忍性的人，很快把怒意壓下去，對劉璋道：“本殿下對蜀王的一些事跡略有了解，蜀王殿下的行為也算對大漢有積極的效果。所以本殿下尊重你。
蜀王可以選擇現在攻城，我們公平決勝，也可以選擇……”
“公平決勝？你有本事下來嗎？守在城樓上也叫公平決勝？”劉璋打斷了彌天的話，他經過觀察真的覺得烏孫士兵穿那盔甲不太能移動。至少移動能力不強，只能守城，心里慢慢確認烏孫軍根本下不了城。
這時彌天真的有些憤怒了，就算再好的涵養。被劉璋這樣詰難也會發怒，可是自己偏偏還真不能下去。
正如劉璋所料。烏孫軍的盔甲不能靈活作戰，否則昨天根本不會有那么多的傷亡，城頭之前死的一萬人，不過是烏孫軍驅使的精絕人。
彌天從烏孫出兵是在莎車崛起的大約一年之后，為什么會這么久？
彌天一直在夢想烏孫崛起，煥發一個大國的生機，莎車橫掃西域正是烏孫的時機，只要他帶兵擊敗了莎車，那就可以獲得極大的威望，烏孫就會獲得極大的威望，烏孫崛起也就順理成章，而且占據大義。
可是為什么等到莎車將其他國家一個個滅，讓莎車一直在招募軍隊，烏孫到一年才出兵？
就是因為拉提亞的異術，烏孫找不到克制的辦法，因為彌天的軍事系統里面很多醫生，加上烏孫人也是經常與毒物打交道的，所以很快研制出了藥物。
包括解毒的藥物，和預防的藥物，預防藥物可以支撐半個時辰以上不毒發，毒發后還能堅持一定時間。
但是這完全不夠，彌天派人打聽過，拉提亞驅使毒物，那些毒物會撕咬護甲，不管你涂抹什么蛇蝎不喜歡的藥物，它們照咬不誤，而厚重盔甲也架不住無數的毒蟲撕咬，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總會被攻破。
至于火攻，倒是可以形成一個火溝，不讓毒物接近，可是第一毒物許多是在城內洞里爬出來的，第二你有多少染料可以來燃燒？
毒物的問題困擾了烏孫人很久，而這個問題不解決，對上拉提亞純屬找死，又不得不解決。
彌天麾下的醫生用了各種配藥方法，盔甲的制作也改進了許多，但是配藥不能持久，花費巨大，盔甲倒是可以，如果全身穿鋼甲，倒是可以抵擋。
但是一個西域國家，更何況彌天還不能動用烏孫國庫，哪里有那么多錢來制作盔甲，就算是大漢沒財力制作出來那么多純鐵盔甲，再加上這種盔甲行動根本不便，穿著不能遠征，拉著成了輜重隊也難以行軍。
就在烏孫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竟然不是從藥物和盔甲突破，而是從那些腐敗的官員府邸突破，一名腐敗官員修建自己的豪華府邸，用了一種機械，將沙子打磨成很微小的細沙，然后用于建筑堅固無比。
彌天的人突然得到靈感，這種細沙如果加入盔甲里面會怎樣？
烏孫軍于是制作了一種兩層的中空盔甲，里面灌入細沙，外面用一種特別制作的盔甲包裹，里面是一般的布甲，只比普通盔甲重一點點，但也不會太多。
那種特殊的盔甲，是無數小珠子組合起來的，只要用針一般的東西輕輕擠壓，就會出現小孔，根本不用撕咬，毒蝎就能破開，但是里面的是細沙，細沙就像流水一樣，根本不可能咬開。
而那些毒物不能通過細沙退走以后，外面的小珠子會再次合攏，這樣毒物不用咬就接觸細沙，可是細沙根本無法咬，退走以后小珠子再次契合，根本不受傷害。
烏孫軍每個人肩膀上還有兩個小沙袋，可以彌補滲漏掉的細沙，這樣至少可以堅持三四個時辰，而且毒物如果真的攻擊這么久，他們還可以就地用細沙代替灌入。
這種細沙不用攜帶，烏孫軍只需要穿盔甲，到了精絕后，再開始打磨細沙，打磨后隨即灌入，正符合烏孫軍的守城。
正是因為這種盔甲，所以毒物才不能入侵，但是一旦灌入細沙，就會非常重，彌天當然不會聽劉璋的話下城，他也不能下城。
這時彌天體會到了拉提亞一樣的憋屈，不過這種憋屈沒多么嚴重，因為他們還在守城一方，占據完全優勢，只要最終勝利是自己的，那劉璋說什么都沒用，最多就是色厲內荏而已。
彌天對與劉璋的對話很不滿意，他本來是想好好與劉璋談一番，表示對劉璋的尊敬后，再擊敗他，也算為一個梟雄送終，可是現在已經不耐煩了。
彌天大聲喊道：“劉璋，就算你現在不攻城，你恐怕也在城外熬不了多久了吧？你軍中的食物還有多少？你很讓我失望，不過我還是告訴你，逞口舌之快是沒用的。
好歹你也是一個帝國的成名人物，等你在這里戰敗身死以后，你放心，不管你今天對我說了什么，我彌天會給你鑄一座青石大墳。”
“口舌之快。”劉璋望著彌天輕笑一聲，若有意味地撂下一句話勒轉馬頭，劉璋心中還有一些疑惑，劉璋需要回去將思路理順。
而且現在也不是與彌天交戰的時候，拉提亞的殺手锏是毒物，自己的殺手锏是藤甲軍。
彌天對毒物有防備，對自己藤甲軍能沒防備？不考慮清楚這點就進攻，那只是重蹈莎車軍的覆轍。而且劉璋肯定彌天對藤甲軍有準備。
說不定彌天找自己來說話，就是為了激怒自己，讓自己去進攻精絕，然后一舉滅了川軍。
“口舌之快。”川軍將領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重復了一句，全部轉向撤軍，川軍跟隨來的士兵，不是東州精銳就是藤甲軍，西涼弓騎兵，這些士兵幾乎已經相當于羅馬職業軍隊，這樣的撤退不會影響士氣。
可是川軍撂下那四個字，倒是把彌天氣的不輕，自己說“呈口舌之快”，可是最后一大段話是自己說的。
現在川軍撂下這四個字就走，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呈口舌之快”一般。
彌天憤怒不已，捏緊拳頭，而同樣讓彌天憤怒的，還有好像劉璋看穿了自己的目的，自己就是想要川軍來進攻精絕。
那些溝壑不是給莎車軍挖的，不是為了讓莎車軍陷在里面的，是為了藤甲軍挖的，而且烏孫軍在甕城四周布下了大量的火油，只要藤甲軍沖進來，火油就會通過溝壑彌漫甕城，藤甲軍就會陷入火海，在溝壑中連逃走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