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尚丁一的調侃,梁弈就說:“還是丁一看的開,不然,怎么好好的編輯不做,反而偃旗息鼓?這叫看破紅塵,逃離苦海。”
屋里人對梁弈的話又是轟然叫好,尚丁一就笑笑的敬梁弈,大家都合了一杯。
尚丁一就問梁弈:“你說,報刊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梁弈伸手一點尚丁一,說:“這是將我的軍,你侵淫報社多年,現在又把持著宣傳部門二號領導的寶座,反而來問我報刊的作用,簡直是問道于盲,出我洋相。”
不過梁弈沒有遲疑,接著說:“以前報刊的作用那就不用說了,宣傳方針政策,而現在,內涵就比較大,說反映民情民意,也不為為過。”
冷霖這時忽然插了一句話:“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打。”
冷霖的話一說,屋里的人都是一愣,然后大家都笑。
趙文覺得這個冷霖果然很冷,說的話也冷冰冰的。
梁弈就說:“其實現在資訊發達了,人和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很多,古人說足不出戶可知天下事,如今也是亦然。”
“有一個五人規律,想必你們也知道,說的就是無論誰,想認識世界上的某一個素未生平的人,只要選好了中介,超不出五個人的介紹,就可以認識他。”
尚丁一一聽就很感興趣,問:“那么,我現在想認識聯合國秘書長,你倒是給我找人介紹一下。”
梁弈就笑:“你老弟何必找我。直接找莫部長就行,他總是認識上面的領導的,只要那位領導和外交部的人熟悉,通過外交部的人,完全可以認識秘書長。”
尚德勝就說:“喲,這才找了三個人,還真是沒超過五人定律。”
尚丁一就說:“還真是,這樣,要是想認識田間地頭哪位種地的老農,也不用那么麻煩了。”
辛德海到底還是找了個機會。給趙文說:“我準備和旭日集團打官司。走訴訟的渠道來爭取自己的利益,請趙處長。”
趙文就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保護每個公民的合法權益不受非法的侵害,這是司法正義的體現。”
“前途歷來都是光明的。可是。也是曲折的。我相信,正義的事業,必將會取得最終的勝利。這一點。辛總要做好足夠的認識。”
辛德海連忙點頭,尚德勝遠遠的看著他和趙文說話,臉上帶著笑意。
這場酒喝了三個鐘頭,等最后大家分散,先送梁弈和冷霖走了,尚丁一就拉著趙文先上了車,卻將夏云丟在酒店前,辛德海就陪著尚德勝和夏云說著話。
“謝謝老弟,這一次你老弟又救了我一回。”
趙文知道尚丁一說的是夏云的事情,但是裝作不知,說:“你老兄在說什么?”
尚丁一擺擺手,說:“狗急跳墻,他們也真夠能耐,找了一個夏云從前的同學,聯系了阿貓阿狗,搞什么同學聚會,結果就將夏云給灌醉了,幸好有你熟悉的人,不然,這小妮子一經咋呼,還不定說出什么來呢。”
尚丁一的臉在車里陰晴不定,說:“那天出警的那幾個雜碎,昨天因為醉酒,開車撞了路人,這會一經被停職了,還有那個區的分局局長,五一期間公車到旅游風景點玩小姐,也被記者拍攝到了現行,最遲明天,就能見到新聞。”
“媽的!”
這是尚丁一第一次在趙文面前說粗話,看來,這次夏云的事情真的是將他惹急了。
趙文心里了然,今夜尚丁一請梁弈來,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那位公安分局局長被抓拍的事情,恐怕就是尚丁一安排人跟蹤的結果,而警察酒駕撞人的事情,被撞的那個人,看來也是尚丁一一手促成的。
“你怎么想?”
面對尚丁一的問話,趙文覺得言簡意賅,但是不必躲躲藏藏,就說:“你沒讓人跟著夏云的那位同學?”
尚丁一說:“我沒跟,不過,他家里都是誰,家人都在做什么,平時都有什么愛好,我已經清清楚楚,至于他身后是誰,我也猜的七七八八。”
趙文點點頭,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總是防不勝防。”
尚丁一就說:“我準備安排夏云去京城學習一段時間。”
趙文想想說:“辛德海的事情,你知道?”
尚丁一問:“你老弟的意思?”
趙文說:“你在宣傳方面熟人多,這樣,可以讓辛德海做的高調一些,一旦訴訟開始,可以先讓一些媒體介入,這樣,孰是孰非,大家的眼睛總是雪亮的。”
尚丁一一聽就點頭:“好!無論辛德海的官司結果怎么樣,等于給辛德海的公司免費的做了一個宣傳,還有,有些人能將事情做出來,就應該曝曝光,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嘛。”
“中央三令五申了不允許領導的直系親屬辦公司做生意的,就是打擦邊球,那也要看看是在做什么,手段已經到了坑蒙拐騙的地步,實在是可笑。”
趙文聽了尚丁一的話,說:“你說的有理,不過,如果,一個正常的公司已經開始靠不正當的手段為自己贏取利益,那么,至少說明了一點……”
尚丁一眼睛一亮:“大廈將傾!”
趙文點頭:“正常生活中,一個人要是開始走歪路,那么無非說明了兩點,一個是這人本身就是不走正路的人,本性使然,再有,就是這個人靠正常的行為模式已經不能維持他正統的形象了,他也許是遇到了不能躲避過的麻煩,所以亟需要通過歪門邪道來彌補什么。”
尚丁一說:“既然如此。我覺得我有義務推送人家一把,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趙文接著說:“倪虹在忠字廟拍了一些照片。”
尚丁一一聽就說:“好,那,就讓這幾則消息同時上,忠字廟的騷亂,辛德海的官司,分局局長的嫖宿,嗯,新聞工作就是怕沒有好的頭條,這下。大家茶余飯后總是有些談資了。”
趙文就問:“豬娃市場著火的事情。不知到底查清了沒有?”
尚丁一說:“據勘察,是電線打火短路造成的,排除了人為的因素。”
趙文心想,雖然報告是這樣的。可是易素萍估計絕對不會相信非人為的可能。就說:“豬娃市場的改造牽系著贛南眾多老百姓的心。這樣一著火,省委的易秘書長十分的關注,聽說承接改造的天龍公司和豬娃市場雙方因為合同糾葛打了官司。天龍公司雖然勝訴了,可是這場火會讓天龍公司蒙受巨大的損失。”
尚丁一說:“我知道,豬娃市場毀約的原因是贛南五枚公司在中間作祟,鄧花榮嘛,二公主,呵呵。”
話已經說清,趙文就要下車,尚丁一要送他,被趙文拒絕了。
和尚德勝、辛德海還有夏云作別,趙文就打的回迎賓館,他相信有些話,尚丁一和尚德勝兄弟兩個會合計,同時辛德海也能懂得該怎么去做的。
車子到了迎賓館前就停住了,趙文下了車,從湖邊慢慢的往回走,邊走邊想著事情。
快到了別墅,趙文就看到前面欄桿上面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是坐在欄桿的外面的,面對著山坡下的方向,趙文從側面看不清她的面容,不過從形體來看,還很婀娜,風晚風吹過來,裙子輕輕擺動,飄送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趙文就多看了幾眼。
正巧這時那女子就轉過身子,看到了趙文就欣喜的一笑,然后就要站起來,不過,身體在欄桿上搖晃了一下,又趕緊伸手抓緊了,才從一邊翹腿,然后從欄桿上往下蹦,兩條潔白圓滾的長腿就顯露在趙文的眼中。
趙文心里罵了一聲“死八婆!”然后就朝著路對面的別墅群走,那女子見狀急忙的喊:“喂!那個趙哥哥。”
趙文只有站住,看著一蹦一跳的來到自己身邊的陳藪說:“你好,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這個穿著裙子坐在欄桿上,剛才還走光的女子正是乾南市委書記陳高明的女兒陳藪。
關于陳藪在這里的目的,趙文能猜到一些,等他說完話,就看著這個今晚打扮的有些濃妝艷抹的女孩子,心里說這丫頭不當站街女真是可惜了。
陳藪到了趙文身邊,臉上嬉笑了一下,然后輕咳一聲,竭力的讓自己那張幾乎看不清原來面目的臉端莊一些,然后說:“你是趙家哥哥,對吧?”
“我是陳藪。”
趙文穿著西裝,手里夾著一個包,看起來很斯文,也很板正,同時,也就給人一種距離感,陳藪看著這張十分熟悉的臉,可是,心中卻升起了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說:“我是你弟弟趙武的女朋友,我叫陳藪。”
趙文一皺眉,然后故意的輕聲說:“又是一個女朋友……”
陳藪明顯的是聽到了趙文的嘀咕,臉上的笑容一頓,問:“趙武,他這一段在哪?”
趙文一只手插在兜里,說:“他,我最近沒見過,你找他有事,只管聯系他。”
陳藪看著趙文很淡漠的樣子,就說:“沒事,我主要是找你。”
趙文就看著陳藪,陳藪卻有些旖旎的說:“我其實挺想他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說起過我?”
趙文就說:“我很忙,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
“對不起,我沒聽說過你。”
陳藪看著趙文的表情,說:“你們倆果然長的很像。”
趙文有些不耐煩,陳藪就說:“我爸爸是陳高明,是乾南市的市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