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到底還是借故去了一下洗手間,他在里面接了一盆涼水,將自己整個頭都浸在里面,停了幾分鐘,覺得自己清醒一些了,才從水里出來,盯著鏡子里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看了一會。()
一會趙文出去,羅炳興就問:“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趙文就搖頭說,這二十來天一直在下面,可能就是有些累,不過,沒關系,還是辦事要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每一分鐘都很重要,不要錯失良機。我覺得,訾紅升和吳庸的事情其實可以合并在一起查。
羅炳興聽了就沉吟,蒲春根看了羅炳興一眼,說:“書記說的也是,我也想,訾紅升本來就是賈淺的人,當初賈淺為了讓訾紅升進入華陽縣常委,還和書記你對著干,不管吳庸當時是不是真的支持你,畢竟表面上是護著你的,而訾紅升既然是賈淺的人,而賈淺又是陳高明的人,現在吳庸出了事,訾紅升也死了,說不準就是和賈淺陳高明脫不了干系的,所以,我覺得書記說的有理,兩件事可以考慮一起辦。”
趙文問:“錢慶安在哪里?”
蒲春根就說,這會被監視著居住。
羅炳興立刻說:“馬上提審錢慶安!”
站在趙文的這個角度考慮問題,誰和領導的關系最親密,不是領導的家人,情人,而是秘書,領導的事情秘書最起碼知道個七七八八,如果這個秘書跟著領導的時間越長,那么,手頭掌握領導的私密事情也就最多,所以。很多人都將秘書看作了二領導,當成了領導的化身,那也不以為過。
這時,羅炳興的手機響了,他一接。臉色就陰沉下來:“要立刻搜捕,注意要將錢慶安的家人控制好,一定注意安全。”
蒲春根等著羅炳興掛了電話,說:“錢慶安出事了?”羅炳興點頭說,是,錢慶安失蹤了。
“失蹤了?”
趙文皺了一下眉。羅炳興說:“本來要對錢慶安采取措施的,可是主要考慮吳庸是車禍,所以就沒有將他身邊的人控制起來。”
趙文沉默了一下,心中斟酌著詞語,想著怎么將下來的話給說的明白。
一個領導人,所需要的智商情商要比其他事情要多。在生活里,人們什么事情都追求用簡單的方法解決很復雜的事情,可是對于領導者,就需要講究策略,要迂回,這一點非常難以做到。
怎么才能找到好的方法既解決了問題,又盡可能的減少有形無形存在的阻力。這就需要很豐富的斗爭經驗,需要顧及方方面面的問題,將這個問題玩得轉了,那么,你就具備了當官的基本素質,擁有了政治的智慧。
想了一會,趙文覺得還是自己不要說的好,不過,有些話可以借著別人的嘴說出來,于是他對羅炳興說:“羅叔叔。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趙文這會的說話絕對不是隨便的介紹朋友那么簡單,羅炳興本能的點頭說,那好啊,你叔叔這人最喜歡交朋友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趙文撥通了薛長榮的電話。說:“薛廳長,沒有休息吧,嗯,有件事要給你匯報一下。”
聽著趙文打著官腔,薛長榮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于是就問趙文在哪里,羅炳興說,在福緣會館。
趙文重述了一下,薛長榮就輕輕的說:“福緣會館,好地方啊,聽說是一條龍,里面什么都有。”
說完這一句,薛長榮的聲音就正常了,說,好,我這就過去,到了再聯系你。
掛了電話,趙文對羅炳興說,這是省紀委監察廳副廳長薛長榮,一位女同志,很有能力。
羅炳興心想,這一說要查陳高明,趙文立刻就找了一個省紀委的人,人脈很豐富呀。
薛長榮沒來,趙文就和羅炳興說著閑話:“羅叔叔,我覺得一一其實很有能力的,總是呆在乾南,對她的成長不好。”
羅炳興明白了趙文的意思,如果這次自己將陳高明攆下臺,自己就是乾南的一把手,那樣,羅一一在乾南就會喪失很多發展的機會,倒是真的不如將她換一個地方。
再說,羅一一的能力,羅炳興是知道的,于是就問趙文有什么好主意。
趙文想了一下說:“前一段隨著督察組到涇川市去,那里的方家河縣,羅叔叔不知道了解不了解。”
羅炳興就說,嗯,黃金大縣,全國有名,是個好地方。
說到這里,下面的話就沒有必要提了,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趙文相信羅炳興會審時度勢,為羅一一安排好的。
一會,薛長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趙文說自己出去接她。
到了大院后門,薛長榮將車子停了進來,趙文沒等她下車,自己就坐了上去。
薛長榮將車燈滅了熄了火,院子里倒是有些昏黃的燈光,可是車里就很黑暗,兩人迅速的就抱在一起,唇舌相交,趙文的手就抓著薛長榮的豐胸使勁的揉捏,然后就順著她的腰將手插進了她的褲子里,手在滑膩雙腿之間亂摸,一會薛長榮就氣喘吁吁,想要叫喚。
趙文趕緊和她分開,薛長榮膩聲道,怎么,首長叫我來就是匯報這事啊,挑的地方還不錯。
趙文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氣說,不是,是有事情,上面屋里等著的是乾南市市長羅炳興,乾南市市委書記陳高明涉及了一些事情,魏書記也知道,讓我和羅炳興合計這事,我沒經驗,就叫你這個老紀檢來了。
薛長榮先是一怔,然后又是一樂,手放在趙文的胸前說:“行啊,沒想到領導出去游覽了一下贛南的風景,回來就釣了一條大魚。”
“官人要奴家怎么辦,奴家就怎么辦,小婦人都聽大老爺你的。”
趙文噗嗤的就笑了。說辦完正經再收拾你,我都憋了一個月了。
說完趙文就下車,薛長榮心說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趙文仿佛知道薛長榮心里想什么,站在車底下低聲說。今晚就讓你知道什么是猛虎出林。
薛長榮看著趙文的樣子也很急迫,直覺告訴自己他是真的好久沒碰女人了,身子沒來由的就有些發軟,到底還是不能讓趙文等久了,整理了一下就下了車。
羅炳興和蒲春根都沒想到薛長榮竟然這么漂亮,而且看起來也只是三十出頭。
羅炳興是正廳。而薛長榮只是副廳,可是薛長榮是省紀委的,這個就要比羅炳興尊貴些,見了面難免有是一番客氣。
坐下后,趙文長話短說,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并且說剛剛得到消息,吳庸的秘書錢慶安失蹤了。
剛才薛長榮在上樓的時候就想了趙文要自己來的目的,就說:“如果我判斷的沒錯,錢慶安無非是被某人給控制了,還有,就是自己躲了起來,不過。我覺得自己躲起來的機會要大些。”
趙文也點頭,說:“以我對錢慶安的了解,這個人很機警,薛廳長的分析很對。”
薛長榮就說:“陳高明同志昨天下午來省委見魏書記,他來的原因可能還不是知道你們搜查到了訾紅升賬本的事情,只是作為一種政治嗅覺,來未雨綢繆了,所以,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將涉及吳庸和訾紅升的人全都隔離起來。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他們,還有,就是杜絕外面人給他們施壓,串供,搞攻守同盟。”
薛長榮說著看了羅炳興一眼。說:“特殊時期,事情要特別對待,除了陳高明,乾南別的人羅市長還是能控制的。”
“魏書記既然要你們辦這事,那么就要面面俱到,這是一次考驗,我估計,到了明天,魏書記就會讓省紀檢的同志介入了,所以,小范圍里的動作,既不越權,還是可以接受的。”
羅炳興聽了說,那好,我這就布置一下。
羅炳興到另外的屋里打電話去了,蒲春根就說:“書記,我覺得這會要將吳滿天這家伙給逮起來,他準定知道吳庸的很多事情。”
薛長榮就看了趙文一眼,趙文說:“逮這個字不妥當,應該是保護,可以約見他談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看看從他那里能得到什么消息。”
“我想,吳滿天對吳庸還是很有感情的,當然希望早點抓住殺害吳庸的人,也許他就能提供什么情況——還有,吳庸的兒子吳長旭。”
說道這里,趙文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和單寶慧在汶水飯店時,看到吳長旭和李文婷在一起肉搏的情形,就問:“老蒲,你還記得你那晚在吳奎那里看到黃天林的情形嗎?”
蒲春根不明所以,說記得啊,黃天林那小子跑得早,不然準是將黃天林和李文婷他們倆落在一個被窩里。
趙文聽著就咳嗽一聲,蒲春根看著薛長榮就不好意思的笑,薛長榮就問:“怎么,黃天林是誰?李文婷又是誰?”
趙文就解釋說,李文婷是一個交際花,黃天林是華陽縣組織部長,和李文婷關系曖昧,而李文婷和吳庸的兒子,吳長旭也也有一腿。”
趙文故意說的很俗氣,將蒲春根的尷尬給減弱了一些,蒲春根心知肚明,說:“啊,沒想到,這不亂套了嗎。”
趙文說,具體的事情你可以問吳奎,就說是我說的。
看來,吳奎的嘴巴很緊,什么都沒有給蒲春根透露過。
薛長榮就問:“你說的意思,這個吳庸和黃天林不是一條道上的?”
趙文就點點頭,對著薛長榮笑了一下,心說薛長榮果然鬼精,說話也俗氣了。
薛長榮就說:“這個消息很重要,要立即將這個李文婷給拿下,還有那個黃天林,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至于吳庸的兒子和涉案的人員,全部隔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