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兩章合一,月底了,要一下推薦!
河源市的空氣很好,因為整個市都是在山區,在整個贛南,和別的兄弟市相比,氣溫要低一些,尤其是一早一晚的,溫差很大。
有所長必有所短,環境好了,可是經濟就不太發達。
原來河源方面的安排是先開一個座談會,然后吃了中午飯,下午到幾個具有本地特色的企業看看,然后晚上再由魏紅旗講話,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就送魏紅旗一行離開河源市。
之所以要求魏紅旗休息一夜,主要是考慮河源地處山區,路況不好,再說河源離贛南稍微遠些,趕回去時間太晚,有些太辛苦了,這次的巡視工作已經收尾,不存在別的地區迎接的問題。
請示了魏紅旗之后,調研組就同意在河源停留一夜。
一整天都沒事,可是到了晚上,魏紅旗在接連的接見了周禎、劉益良和河源市的一干黨政領導之后,已經準備休息了,他卻忽然給住在自己對面的趙文說,要出去走走。
趙文一看時間,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心說魏紅旗這個時候要去哪里?
經過瞬間的猶豫,趙文立即說那我通知一下易秘書長安排一下。
魏紅旗說,不用,就你和我。
易素萍這次隨著魏紅旗來調研,一路上也很辛苦,這會早就休息了。
河源市將魏紅旗安排在一幢別墅里,四周有武警巡邏。趙文想了一會,覺得這種安全保衛工作往往都是外松內緊的,就是說對外面想要進來的人盤查的比較厲害,而里面的人要出去,則較為容易一些。
趙文就說好,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回到了自己房間,趙文一邊換著休閑的衣服,一邊迅速的給省委負責安保的警衛隊長打電話,說一會悄悄的跟著自己和首長。注意保密。
那邊立即知道了有任務。趙文就先下樓四處看了一下,了解了地形,然后就上來對著魏紅旗說,可以走了。
魏紅旗外面穿著一件夾克。里面是一個毛背心。然后是一件襯衣。他走到門口,趙文就遞過來一個黑墨鏡,魏紅旗一看。就戴上了。
趙文就看看,說,好,猛地一看,有些認不出書記了。
與往日的出行順序不同,這次趙文走到了魏紅旗的前面,院子里很安靜,趙文帶著魏紅旗盡量靠著房屋的墻角走,過了幾棵大樹,就來到了后門的崗亭,趙文和魏紅旗并排走著,他走在靠著門衛房窗戶的一邊,正好就遮擋住了魏紅旗的臉。
趙文停了下來,讓魏紅旗先出去,然后給里面值班的人說,自己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值班人對趙文并不太熟悉,他看看趙文出示的證件,然后點頭,趙文就隨意的看了一下身后,見警衛員已經跟上了,就朝著魏紅旗追了過去。
魏紅旗剛開始走的有些快,一會走的遠了,腳步就放緩了。
河源市是山城,市區一塊其實就是一個盆地,而省委調研組住的地方稍微的偏高些,所以這會放眼望去,眼底下一片的燈火通明,頗有些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清風徐來,溫潤如水,暮春的氣息在夜的氛圍中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心靈上的慵懶。
河源的街道很干凈,但是也很狹窄,也許這就是山城的特色,已經將近午夜,可是路上的行人還很多,有些時尚的女孩子已經穿上了裙子,青春姣好的身姿給夜幕增添了一絲亮色。
一路上魏紅旗都沒有說話,四處隨意的看,趙文落后他半步,拐過了一個彎,魏紅旗猛地停頓了一下,趙文趕緊走上前,原來前面正好有一顆梧桐樹,一對情侶正抱在一起靠在樹桿上接吻,剛好就擋住了魏紅旗的路,魏紅旗就愣了一下。
趙文從一側過去,魏紅旗跟著趙文走,不禁還回頭看了一眼,趙文心里就想,看來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一些獵奇和八卦的念頭,看到了標新立異的事情,都是喜歡多看幾眼的。
路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擺地攤的,賣水果、小吃的,更多的是一些面前什么都沒有,只鋪了一張或紅或黃的布,布上寫了很多符文,畫著九宮八卦模樣的中老年人,也有一些中年女性,甚至這些人有的還在自己的頭上戴了一頂像是道士的帽子,這些人是擺攤算卦的。
魏紅旗忽然就問趙文:“你信命嗎?”
趙文不知道為何魏紅旗會問這個問題。
命是什么?
這個內涵太大,往往越是最簡單的問題,卻是最難以回答的。
趙文就說,那要看魏叔叔是從哪一方面來問這個問題了。
趙文是第一次將魏紅旗稱為“魏叔叔”,第一是因為兩人這會身處人流較多的地方,叫書記有些不方便,二者,魏紅旗和自己兩人出行,純粹是私人性質的,這個時候叫一聲魏叔叔,也可以增進相互的感情。
魏紅旗對趙文的話未置可否,趙文就說,魏叔叔的意思,我理解為命運,命運總是不可捉摸的,說不信,也不盡然,說信,我卻覺得有些虛無縹緲。
魏紅旗走了幾步,來到一個抽著旱煙袋的老人面前,一下就坐在了那個可以折疊的凳子上。
趙文就過去站在魏紅旗的一邊,隨意的打量周圍的一切,看到警衛在十幾步遠的地方站著,就回頭看眼前的算卦老頭。
這老頭很有意思,看到魏紅旗坐過來,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將煙吸完,砸吧著嘴,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魏紅旗,然后瞟著趙文。
魏紅旗不說話。趙文就問,測字還是看相?
老漢答道隨意。
這老漢說著,等煙鍋中的火星熄滅,然后伸出腳,將煙鍋對著鞋底輕輕的磕碰著,將煙灰磕了出來,拿著煙袋上纏著的一個煙勺子將煙鍋中的煙灰輕輕的刮完,然后才仔細的看著魏紅旗。
魏紅旗將這個算卦老頭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說,老神仙的煙嘴是個寶啊。
老頭說聲祖傳的。然后伸手遞給魏紅旗一個長木棍。這個木棍打磨的很光滑,說,隨便寫個字。
魏紅旗想想,隨手就寫了一個“一”。也不說話。
老漢就說。先生大富大貴。何須算命,命自然好。
魏紅旗就問,何解?
老漢說:“你來走路時。氣定神閑,盤龍虎踞,實在不凡,然后身邊這個隨從也是經常跑江湖的,不是凡人,非常人才能用得起非常人,再說你寫的這個字,看起來很隨便,但是從你的手里寫出來,就很是不隨便。”
魏紅旗一聽就來了興致,問,怎么個講究?
老頭說,一,一生二,二生四,陰生陽,陰陽生育萬物,從無到有,不可限量。
再說這個字是從先生你的手里寫出的,看似很簡單,其實就是內心掌控了一切的一種外在表現。
“一,寫在地上,地就是‘土’,土加上一個‘一’,可不就是一個‘王’?先生難道不是王者?所以,我說先生是大富大貴的人,命硬的很。”
趙文看著地毯上的布,上面寫著倆豎字——鐵口直斷,不信莫來,就插嘴說:“我叔寫的不是漢字里的一,而是‘1234’的1,怎么解釋?”
老頭不看趙文,瞅著魏紅旗說,先生1個人,1放在土上就是,下加個人就是共,共和供是一個意思,土地供敬你一人,這片土地都是你的,還和那個王是一個意思。
魏紅旗聽了,就在地上又寫了一個“一”,問,這下又是何解?
這老頭看了一眼說:“一和一,就是兩個王,王加王,就是皇,高軒一枕夢黃梁,夢覺方知幽思長,世間多少甘苦事,何如淡泊好商量。”
“先生最近可能是遇到麻煩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待時機,一切自會好轉。”
聽完了這些,魏紅旗好像來了興趣,就在那兩個“一”字的后面又加上了一個“一”,這回就是三個一,說:“還請再解?”
這老頭看看地上的字,然后嘆氣說:“日不過三,今天與你,于我,這都是最后一個卦,解完了卦,你自去當王成候,我回家喝口老酒。”
老漢沉吟了一下說:“冬日肅殺,春花爛漫,夏日未至,余寒尤厲。”
“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須言。”
“此時于春夏之季,多不吉利。新花稀落落,寒風尚在,正是換季之期,青黃不接之運程。在這個時候,先生會常常看到人家的白眼,霜臉,處處遭際冷遇,缺少朋友緣份,與早期大不相同。”
這老漢說著,趙文就注意著魏紅旗的臉,看他不動聲色,聽那老頭繼續:“……人情似紙張張薄,一捅就破。曾經抬你捧你的人,如今都冷嘲熱諷,或者掉頭而去,或者隔岸觀火,漠不相關。這種時候去求告于人,真不如不要開口,既無益處,反而煩惱。是那相知的人,古道熱腸,不用你開口也會主動幫助你的,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極蕩識忠臣’。”
老頭說著,看了有些漫不經心的趙文一眼。
“為今之計,唯有自己救自己。萬不可因一時挫折,便心死如灰,滅了自己志氣。密地里作好準備,養足元氣,調整體能,只待雷聲陣陣,一鼓作氣勢如虎,奮起直追云騰龍!”
魏紅旗聽完,站起就要走,趙文問卦資多少,老頭說:“今晚泄露天機,一時嘴快,不收錢,今后先生只需多想想造福百姓,老漢就知足了。”
魏紅旗聽到這里倒是停了下來,那老頭看著趙文又說:“這位小哥算是個師爺,也是侍衛,老漢多嘴,再送你一句話——前程莫問兇吉禍福,風云際會舍我其誰。自重吧。”
這老頭也有意思。說完了卷起了布,提溜了板凳彎著腰就走了。
趙文心想,難道這老頭認出了魏紅旗?
可是一想又不可能,那,只能解釋說這些走南闖北的老江湖們從魏紅旗的氣質上看出了些什么,再說,河源市的人都知道省委的領導今天到這里視察工作了,隨口的一蒙,也是有的。
這些人天天在大街上擺攤算卦,河源市的本地人口估計也認了一個七七八八。從很多方面結合起來。說魏紅旗這個陌生人是一個“王”,也不算是胡吹。
看得出魏紅旗意興索然,兩人走著,到了一個擺夜市的攤位。魏紅旗就說。喝口水。歇歇再走。
趙文看看時間,聽到遠遠的一個廣場上還有人在放著音樂扭秧歌,就找了一家還算是干凈的燒烤攤。拿著桌上的紙擦拭了一下凳子,才讓魏紅旗坐了下來。
剛坐下,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婦人就走了過來招呼趙文和魏紅旗,趙文看魏紅旗不說話,就說,不是有涮菜嗎?給我們做兩份,還有來兩瓶純奶。
等老板走了,魏紅旗就說,看河源這地方,還比較安居樂業,趙文就答了一聲嗯,魏紅旗又問,你來贛南時間長,這里民間算命的人多嗎?
趙文馬上回答說:“據我所知,不多,有,但是起碼乾南就沒多少。”
魏紅旗就說,今天我見很多人的胳膊上都戴著一個佛珠。
趙文恍然大悟。
魏紅旗說的很多人,自然不是大街上的隨隨便便走動的人,而是河源市的那些官員們。
因為這些官員受到魏紅旗的接見,所以要握手,而握手的時候,魏紅旗就看到了他們手腕上戴著的佛珠。
一個人戴著佛珠不算什么,可是很多人戴,而且是河源市比較實權的人物都戴著佛珠的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而趙文沒有和這些官員握手,自然也就不可能從他們的胳膊上發現什么東西,魏紅旗剛才還問自己信不信命,這個就有一些討教宿命的意味在里面了。
或許,魏紅旗在暗示著什么。
想一下今晚魏紅旗要出來走走,恐怕不是單純的“走走”那么簡單。
涮菜很快就端上來了,趙文對著漂亮的女老板說聲謝謝,然后搭茬問,想在咱們這里買點佛珠,不知道哪里的商鋪好?
女老板很熱情,說,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老板,那還用問嗎,肯定是忠字廟里的佛珠最好了,但是不能說買,而是請,請,恭敬的意思,佛的東西能用錢買嗎?
忠字廟里面的珠子是慧德師開過光的,挺靈驗的,你看,我這不是也戴著一個嗎?
趙文抬頭看去,這女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黑黝黝的佛像,女子就說,這顏色是紅色的,夜里看不清。
趙文就笑,說怪不得老板的生意好,原來神靈相佑,那,忠字廟在哪里啊,有什么說法嗎?
看著老板娘似乎要走,趙文就說,再給我們一人烤一條魚吧。
老板娘一聽,喊了一聲再來兩條烤魚,聲音倒是很清脆,然后對著趙文說:“忠字廟就在忠縣,很有名的,廟里的主持慧德法師是得道高僧,還是咱們省里政協委員呢,喲,對了,我們河源有一個大官在省里,那個廟就是大官出錢修繕的,聽說,那個大官小時候家里窮,是放羊的,后來一次在忠廟里許了個愿,上了香,結果,看人家現在……”
趙文看出這老板娘要走,就問,呀大姐,你這個佛像,不會便宜吧?
老板娘說,哪兒啊,我這個還有我老公的佛珠,一共一萬八,在我們這里算是花錢不多的了……我去端魚去,你們先吃啊,要什么叫我。
趙文看了魏紅旗一眼,心說魏紅旗可能想著陳克山借著修廟在斂財。
神和命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要是真的像剛才這位老板娘所說的,陳克山在忠縣借著修廟宇搜刮民財,還真是一個很高超的手段,說起來是信民們自愿捐助的,怎么查,也查不到陳克山的頭上。
而且,那里的一個主持還是省里的政協委員,佛教人士。就更是麻煩了。
每年上香拜佛的人,恐怕不在少數,一個夜市個體經營涮菜的老板,兩人就給忠字廟送了一萬八,平時逢年過節遇上什么神的誕辰節日,還不要去燒香還愿?
那些河源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出手難道會比這兩個小個體戶的手筆小?
那么,河源市又有多少人信這個?
魏紅旗在喝著奶,吃了一口涮菜,說。嗯。味道還好,別有一番風味。
趙文看看周圍沒人,就說,薛長榮廳長的丈夫。就是忠縣的書記林子楓。林子楓當年給陳書記當過秘書的。
魏紅旗聽著。看了趙文一眼。
趙文以為魏紅旗不會吃多少,可是魏紅旗卻吃了很多,估計是很久沒有在外面吃過飯了。前些天自己和鮑方在贛南豬娃巷吃飯,給何紅玉帶了一只鴨子,魏紅旗就說過哪天出去吃的,可是沒想到就來到了這個離贛南很遠的河源解饞。
走的時候,趙文又要了兩瓶水,跟著魏紅旗身后慢慢的,不知道魏紅旗在考慮什么,趙文只是想,自己要是也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弄個廟,不說廟里的香火錢,也不說門前擺攤算命的攤位費,就是每年賣紀念品蠟燭香火的,就不知道能賺多少錢,真是一本萬利。
這個陳克山,還真是個賺錢高手。
趙文不禁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那個黃色的玉,心說這個東西不知道能值多少錢……
回去進別墅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門崗加了警衛,趙文剛才出來是給門衛說了的,可是這會那人卻像是挨了批,見到了趙文就兩眼放光,等看到魏紅旗的臉,反倒是不會說話了,一副恨不得找個飛機送兩人趕緊進去的樣子。
趙文估計是這人見到魏紅旗警衛跟著出去了,所以心里才警覺的,不過,他應該沒有給上面報告,他估計是害怕擔責任,否則,這會這里不知道該亂成什么了。
魏紅旗這次走在前面,到了別墅前,看看左右無人,剛進去不久,易素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趙文為什么一直不接電話,趙文心里說,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就說書記在洗澡,自己沒聽見。
易素萍哦了一聲,說,這樣啊,好吧,待會你給書記匯報一下,華陽縣的縣長吳庸,出了車禍,已經宣告物理死亡。
趙文就吃了一驚,問什么時候,易素萍就說出事的時間是十點多,剛才下面給我說的,送到醫院后搶救,這會已經確認了死亡。
掛了電話,趙文稍微的有些出神,不到一分鐘,電話又震動了,卻是尚德勝打來的,趙文看看魏紅旗在洗澡間里,就走了出去,來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輕聲說,你好,尚書記。
尚德勝的話很簡短,說,趙處長,吳庸死了。
趙文故意的驚奇了一下,說這怎么可能呢?
尚德勝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吳庸要死,誰也攔不住。
趙文就問怎么一個情況,尚德勝說具體還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知道,從被窩里爬出來,被通知參加常委緊急會議,這不,在車上給你打電話的。
尚德勝沒有繼續說這件事,而是拐到別的話題上,說:“訾紅升自殺了。”
趙文又是一驚,問怎么回事,說訾紅升不是被雙規了嗎?什么時候的事?
尚德勝說就是晚上九點多,死在了市紀委隔離室,還在調查,有了結果我第一個給你匯報。
尚德勝說,華陽,這會真熱鬧啊,就這吧,我進了大院了。
正說著,還沒掛電話,又有了來電,趙文就說那尚書記忙啊,回頭再聯系。
這下卻是羅一一打來的電話,說吳庸死了,然后說華陽亂了套,還說自己怎么感覺乾南這回要地震了,亂糟糟的。
趙文不想和她多說,心說你不就想華陽和乾南亂嘛,這樣真是對你的脾氣,就回答,這個消息還真是震驚,我這會和領導在一起,說話不方便,回頭細談,請你再多了解一些情況。
羅一一答應著掛掉了電話,然后又有人打過來,前前后后的,趙文算了一下,有七八個之多,都是在說同樣的吳庸和訾紅升兩件事,而且都是乾南的人打過來的。
趙文心想,看來,這次乾南市真的要面臨一場風暴了。
訾紅升的事情易素萍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訾紅升只是一個科級干部,沒有資格讓易素萍知道他的死亡。
前一段時間,楊迎春帶著汶水王家嘴的人來省里上訪,給羅炳興制造了機會要徹查賈淺,這會卻意外的吳庸就死了。
這個吳庸竟然沒有等到賈淺倒霉的那一天,看來,他的命,真的不好。
訾紅升等于是賈淺的人,訾紅升竟然也死了,還死在了吳庸的前面,這個訾紅升的命,看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