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如見這幫小子一個個都盯著槍,眼神里的意思是:恩帥,我們想打槍的,師傅不讓。便笑了起來,替他們求道:“這樣,金師傅,看我的面子,讓他們今天打打槍,練練手,不打槍多沒意思。今天我就特地破例,咱督軍府中,不管是誰,今天晚上都可以練練槍,底下有個練槍室,就去那打。”
“恩帥,誰都可以嗎?”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衛隊員忙問。
“誰都可以,別說你們了,府上連老媽子帶小丫鬟,誰都可以。”
“謝恩帥!”小隊員們一個個高興起來。
督軍府中有幾個地下室,其中的一個就是王茂如的練槍場,這間地下練槍場高兩米,長三十米,寬十五米,顯然這里只能練習射擊手槍。王茂如帶著金山釗和一群小隊員進了地下室,見到堆放在這里的一排排匣子炮,一個個都很是興奮。金山釗也目光炯炯,他雖然配了槍,但是在大帥府內是不能隨便動槍的,大帥府外圍三層防御,一層是步兵衛隊,二層是騎兵衛隊,三層式便衣警察,周邊是憲兵隊隨時準備支援,要是大帥府槍一響,那別的人不得急瘋了么。也正是為此,王茂如特地讓楚庸幫他設計了地下室,分別是練槍場,練武場,健身場和酒窖,地下練槍倒是不會打擾被人,也不會驚動衛隊和警察。
“二十米,看到那個靶子了沒有。每人五十發子彈,誰能射中把心一槍,我獎給他一塊大洋。”王茂如對手下小隊員們鼓勵道,三十幾個小隊員年紀也不大,立即喳喳地嚷嚷道“我先來”“我先來”“我一定能行的”。“一定是我最好”此刻倒是把小孩心性顯露無疑。
“一個一個來,急什么。”金山釗呵斥道。小隊員很是怕師傅,忙不說話了。
正在此時,卻見一個穿著蒙古裝的俏麗身影從樓里那走了下來。身后跟著兩個船蒙古服裝的丫鬟。
“阿雅,你也想來玩玩?”王茂如沖他招手道。
“我跟你比槍法。”烏蘭圖雅說。
王茂如伸出一伸手指,擺了擺,道:“你地,不行滴喲。”
烏蘭圖雅小嘴一撅,道:“別看不起人,哼,你和我比,怕是輸的是你。”
王茂如道:“要么咱倆也比一比啊?”
“比就比,怕你啊。”烏蘭圖雅瞪起眼睛。道:“先說說,賭什么,怎么賭?”
“十槍,比射中就行,要是比環數我怕夫人輸得太慘。”王茂如聳聳肩。故作不屑地說道,倒是把烏蘭圖雅氣得夠嗆,草原女兒怎能被如此瞧不起,道:“賭就賭環數,本姑奶奶怕了你嗎?來,就比環數。誰輸了,當著大伙面學狗叫。”
王茂如傻眼了,這邊還有三十多個小衛隊員和旁邊的幾個副官呢,看他們都忍著辛苦不敢笑出來,沒轍了,說:“你們想笑就笑吧,憋死你們啊。”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大夫人倒真是有趣,不愧是草原女兒,性格直爽的嚇人,連督軍大人的軍也敢將。
“行,我王茂如就是個人名,也不怕丟這個人,只是夫人呢,你要是輸了,在這么多人面前學狗叫不好,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兒就行。”王茂如道。
“好,爽快,塔娜,去廚房。”烏蘭圖雅對一個丫鬟說。
“主子,去廚房干嘛?”
“去廚房拿酒來。”烏蘭圖雅揮起鞭子“腦袋這么笨,是不是欠打啊?”隨按不騎馬,倒是腰間總是系著一個小巧的馬鞭,看上去很有女王范。
王茂如一抹頭上的汗,這老娘們……不對,這小瘋子!
其他人連忙讓開,有副官給王茂如壓了兩把匣子炮,都是十發裝的,等丫鬟塔娜拿了兩瓶酒來,烏蘭圖雅挑釁似的遞給他一瓶,說:“干打槍沒意思,咱倆一邊喝酒一邊打手槍,十槍打完之前要都喝光,行不?”
“行。”王茂如爽快地接過酒瓶,檢車檢查手槍,沒什么問題,便舉起酒瓶,看了看,大約半斤的兩,聞起來就是好酒,夠味兒,純糧食釀造,絕對不敢人造酒精,哈哈一笑,便對著烏蘭圖雅揚了揚,說:“來吧來吧,碰一下,對手。”
“來。”烏蘭圖雅眨眨眼睛,與他碰了一下,然后兩人分別對著靶子開槍,一邊開槍,一邊飲酒,這對王茂如倒是一個很大的刺激,他的酒量已經上來了,別說半斤,就是一斤白酒也沒問題。純糧食釀造的酒,不傷身,倒是保健的作用。十槍之后,王茂如也喝光了酒,一伸手,一旁一個小衛隊員連忙接過了酒瓶子。
“誰,去看看,多少環。”王茂如美滋滋地說道。
一個副官跑了過去,認真地數起來。
烏蘭圖雅道:“你絕對比不過我。”
“未必哦。”王茂如笑道。
“輸了不許賴皮。”
“絕不賴皮。”
“哼,你就喜歡賴皮。”烏蘭圖雅氣鼓鼓地叉著腰說。
那邊副官數完了,舉手報道:“大帥,你的環數是89環,三個滿環。”
“好哦!”其他人鼓掌叫好道,這成績真不賴,用匣子炮能打89環,換成軍隊里的神槍手也這個成績了,在場的也沒有人敢說自己就能打出來八十九環的。幾個副官更是一臉的汗顏,因為大帥的射擊成績比他們好多了。
“大太太的成績,88環!”副官報道。
“什么?不可能!”烏蘭圖雅怒了,指著王茂如說道:“你的副官,不算數,塔娜,你去數。”她用辮梢指著數環數的副官,說:“他要是賴皮,你就一槍把他崩了。”
“好。”俗話說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奴才,塔娜也是一臉的驕傲,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走過去,開始數環數,數來數去,也不敢說話,烏蘭圖雅急道:“塔娜,你會不會數數?怎么這么久?”
塔娜紅著臉,轉過頭說:“主子,你……你的環數沒有老爺多。”
“怎么沒有?到底幾環?”烏蘭圖雅氣道。
“七十……七環,剛才他多說了。”塔娜指著副官說道,副官也是一臉尷尬,本來是配馬屁的,結果拍錯地方,更拍錯人了。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哦,你這小子,亂拍什么馬屁,拍馬腿上了吧?”
“是,卑職錯了。”那副官忙低頭認錯道。
烏蘭圖雅道不服,道:“不可能,我在家的時候,可是槍神呢,怎么能輸給他呢,不對,我自己去看。”便走過去,仔細看看兩個標靶,認真數起來,數完了,結果還是輸給別人十一環口氣得撕掉標靶上的紙,扔在地上,踩了踩,才走回來,說:“嗯,輸給你了,但我不認帳。”
“你準備耍賴,是不是?”
“猜對了,可惜沒獎勵,誰讓你先耍賴來著。”
王茂如搖頭,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會耍賴,沒事兒,好了,猴崽子們,該你們練槍了,一人五十發子彈哦,打一發滿環,獎勵一塊大洋。齊典,你當監督。”齊典就是那個拍馬屁拍馬腿上的副官,齊典忙敬禮回到說好。
一時之間,練槍場乒乒砰砰響個不停,王茂如覺得耳朵疼,便走了上去,那烏蘭圖雅見他離開,便也跟他離開練槍場上了地面,說:“生氣了?小氣鬼!”
“嗯,生氣了。”王茂如故作態度,將臉扭過去,憋著笑故意不看她。
“誒喲喲,還生氣了呢,活該,誰讓你還騙我呢。”烏蘭圖雅跳著到他的面前,王茂如左賺,她便跳到左邊,右轉便跳到右邊,就是想站在他面前故意氣他“哼哼,讓你嘗嘗被騙,賴皮的滋味。”
王茂如憋著笑,忽然一把抓準了她的雙肩,將身高一米六的烏蘭圖雅提了起來,嚇了他一條。王茂如哈哈大笑,將她按在墻上,貼過去便強吻了過去,那烏蘭圖雅懵住了,直到舌頭纏在一起才反應過來,嗚嗚干叫不出聲,反抗半天沒有作用,最后只好化被動為主動。動情深處,王茂如抱起她回到了她的院中,身后塔娜和哈斯其其格兩個丫鬟相視一笑。九公主她們三個一塊長大的,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和想法,輕易不服輸的一個人,只是遇到了老爺,便被制服了,以往的撒潑耍賴都不管用了,這才叫做一物降一物呢。
一番之后,王茂如咂么咂么嘴,忽然叫道:“不對啊,你嘴里怎么一點酒味兒都沒有?你喝的是水,是不是?”
烏蘭圖雅藏在他懷里,道:“是啊,怎么啦?不服啊?不服再來啊!”
王茂如……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王茂如洗漱好,正在和眾夫人一起吃飯,魏東齡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說道:“大帥,報告,東蒙古勝福王爺,昨晚病逝了。”
“嘩啦!”烏蘭圖雅的碗掉在地上摔碎了,她站起來,道:“你說什么?我爺爺……去見長生天了?”
魏東齡點頭“剛剛從電報局得到的消息,貴福王爺親自發來的。”
聽到確認的消息,烏蘭圖雅眼淚一下子止不住留了起來,這個倔強的女孩,哭的時候都沒有聲音,眼淚卻像泄洪的閘門一般飛速流出,不一會兒居然暈了,容嬤嬤連忙扶好了她,說:“老爺,這……”
“帶去休息一下。”王茂如皺著眉頭,揮揮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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