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上三江了!說實話,之前沒有任何人通知我。差點我還寫申請來著……這都是兄弟們大力捧場的成果,所以,繼續兩更。其實我也想三更,可惜力有不逮……其實看我書的朋友都知道,就公眾章節的而言,我每一章的還是蠻充實的。一章頂得別人一章半,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當做三更也說得過去。當然,這一章少了點……)
狄烈在這一刻,可謂心潮澎湃。在此之前,他只是隱隱想過,應該要組建一支屬于自己的勢力,才能在這亂世中求存。雖然在枉人山里,有兩千人聽他差遣,算起來不少了。但這些人中,絕大多數是能工巧匠,都是這個亂世不可多得的技術型人才,把這樣的人才當普通士兵使用,不光是浪費的問題,更是一種自殘行為。
所以狄烈雖然有這么個想法,但還不知從哪里著手。畢竟在十天前,他還只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軍人,而在十天之后,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叛亂分子。嗯,這么說好像有點過了,眼下在這個亂世,完全陷入了無zhèngfǔ狀態中,既然是無zhèngfǔ了,當然也就談不上叛亂。
如果,cāo作得好的話,將來由自己組成一個新政權,那非但不是反叛,而是革命了!
至于印象當中的南宋,到現在還沒聽到,可能還沒建立,也可能在這個時空里,壓根就沒有這個王朝出現。但不管有沒有,這個以偏安聞名于后世,以自毀長城來討好敵人的弱宋,都不會放在自己眼里。連宋朝這只綿羊都要匍匐在地,向其哀告求饒的金人,都被自己揍得這樣,區區一個“直把杭州做汴州”的偏安政權,又何須放在心上?
眼下這一批人,雖然成份復雜,戰力也不怎樣,甚至還有民兵。但三年的士官經驗,卻讓狄烈有充分的信心,可以將最柔弱的綿羊,訓練成最兇狠的惡狼。再輔以超越這個時代的火器,或許,不用太多的軍隊,就能橫掃這個中世紀的天下。
狄烈心潮起伏,激奮不已。任何一個軍人,都懷揣著有朝一rì,能指揮一支軍隊、甚至是千軍萬馬的夢想。狄烈同樣有這樣一個夢想。只是,在和平年代,要實現這個夢想,除了不斷努力向上之外,最重要的,還要靠歲月的沉淀,資歷的積累。不管你多有能力,四十歲以前,不要想戴上亮閃閃的將星;五十歲以前,不要想指揮一個軍;六十歲以前,不要想當大軍區首長……
而這個夢想,僅僅在十天后,狄烈就實現了。而且,在未來的更多的“十天”里,他將能指揮更多的軍隊。因為在這一批宋俘中,工匠、醫侍,僧道只占較少一部分,大多數是青壯雜役。這些人的身體素質是沒得說的,只要把膽量練出來,就是很好的兵源……
狄烈雖然思潮奮涌,想了很多,但在現實中只是短短十幾秒而已。他按捺住高昂的情緒,沉聲道:“我狄烈不會說太多的漂亮話,只有一句。既然大夥伙有心相投,那么就讓我們在這亂世之中,攜手并進,共患難,求富貴吧!”
所有的簽軍及義民,甚至一部分宋俘都齊聲大叫:“共患難、求富貴,共患難、求富貴……”
又悄然溜回來的濮王等趙氏龍子龍孫聽了,忍不住直撇嘴:還說不會說漂亮話?這口號樸實簡潔,卻直指人心,極富于煽動性。這人真是一個王子?不是哪個造反派投胎?
雖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們都已是亡國之人,國都沒有了,又如何能指責別人另起爐灶,聚眾起事呢?
看著那么多的人跪著,這時的狄烈還多少有些不適應,連連抬頭示意:“大家都起來吧。”
方洪與眾簽軍抱拳施行畢,恭恭敬敬起立:“多謝頭領……”
這時阿術在一旁大聲糾正:“主人乃來自臺灣的大漢王子,須稱殿下。我們跟隨主人,絕不是落草為寇,而是重建大漢羽林,重振大漢雄風!”
此言一出,方洪等人是又驚又喜,他們之所以愿意投誠,除了佩服狄烈潑天的膽子,敢以區區數人,挑戰數千金兵,而且最后居然還勝利了。更重要的是,之前金兵與契丹兵攻營寨之時,他們就已悄然潛入樹林中,窺視著這場實力懸殊之戰。一致認為狄烈一方敗局已定,所以不敢出手,怕惹火燒身,將自己也賠了進去。
不料一聲巨響,異變陡生,峰回路轉,戰局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折。在他們眼里,已經勝券在握的金兵,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灰飛煙滅。
爆炸是怎么發生的?簽軍士兵的幾百雙眼睛居然沒有發現半點征兆,也沒有人為跡象,似乎只能歸功于老天爺發飚。但隨后狄烈又扔出了一堆炸彈,威力與聲響雖然不如之前的炸藥包,但那聲光效果如出一轍。方洪等人才將其與那聲雷霆之威聯系起來,確認就是狄烈干的。也終于明悟,為什么人家敢以區區幾個人夜闖連營,大鬧天宮,原來手時掌握著這樣的大殺器!
有了這個認識,方洪等簽軍自然敬畏不已,加上又有崇敬之心,率眾投靠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沒有人愿意甘心為匪,方洪及一眾簽軍當然也是一樣,不是被逼無奈,他們真不想落草為寇。現在聽阿術這么一說,當真是意外驚喜。不管這事的真假,只要有這么一個名份,他們就不是盜匪,而是前朝遺兵。
方洪及簽軍們興奮之下,不斷高呼“殿下”、“千歲”,惹得義民與宋俘們也跟著大喊不休,聲遏行云。
狄烈看著軍民的這股子興奮勁,暗暗嘆息,這古代就是跟現代不同啊,大義名份竟如此重要!心中暗對阿術的機靈反應贊許不已,同時也為自己隨意拉扯來的這個“身份”有了更深的認識,看來,這張虎皮還真得繼續披下去了。
既然整合了這樣一支武裝,那就不防拉出去練練。狄烈并未忘記,這金軍的中軍大營里,還有最后一支有組織的殘余力量,以及罪魁禍首。
狄烈將所有能搜集到的兵器,包括藏兵棚里的弓弩槍盾以及死傷金兵遺留的各種裝備:皮甲、彎刀、弓箭,戰馬等等。
方洪率領投奔的簽軍共有二百七十一人,都經過一定的訓練,部分人甚至弓馬嫻熟,其戰力不比契丹兵差多少。狄烈將所能搜集到的戰馬全給他們,組成騎兵。再將二十具神臂弓交給其中射技最好,臂力強勁的士兵,組成一支強弓隊。
戰后的義民尚余二百三十三人,再加上又有一批宋俘青壯眼見數百金兵都被輕易殲滅,信心高漲之下,紛紛加入。數量一下劇增到了八百多人,而且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但時間緊迫,狄烈只訂下一千人,加上簽軍騎兵近三百人,不旋踵間,狄烈就已經擁有了一千三百人的武裝。而且個個裝備精良,人有雙馬,弓有兩張,箭囊數袋,各種刀槍手斧更是掛滿了一身。這樣的武器裝備,在這個時代,怎么樣都算得上是一流的了,只不過,戰力可就得兩說了。
披掛整齊,兵甲在手,人人都覺底氣十足,群情激昂。
狄烈依然是那一身現代野戰裝扮——這一身行頭已經成為他是“海外王子”身份的重要標志,以后估計也不會改了。
然后,開始了戰前動員。由于人馬太多,狄烈干脆登上刁斗,揮舞著一把奪自阿木泰的鋒利金刀,向西北方中軍營帳一指,神情激昂道:“現在,我們有一千三百名全副武裝的人馬,而那里——那個曾經俘虜、虐待、凌辱,并且是你們這噩夢般rì子的夢魘的敵酋金虜,他手里卻只有五十人不到。一千三百對五十!二十比一!我們二十個,打他們一個,你們敢不敢!敢不敢!”
楊折沖一躍而起,舉刀大吼:“有何不敢!”
方洪也在馬背上激奮地用長槍敲著馬鞍:“有何不敢!”
阿術更是用女真人特有的方式,以刀割面,任由血水長流,面目猙獰地大嚷大叫:“有何不敢!”
這種自殘方式雖然提氣,卻也有些嚇人,搞得狄烈都為之側目:“這家伙不會是被本族人壓迫得太歷害了吧?看那模樣,比在場所有人都苦大仇深……”
底下所有的軍士與義民都高舉手中武器,千人齊呼,聲如驚雷:“有何不敢!有何不敢!”
這發自每一個被奴役的心底深處,如熔漿噴發而出的吶喊,就象滾滾chūn雷,轟轟隆隆,遠遠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