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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第六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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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里,孫敬堂細細打量來者的面貌。

  他的身形很高大,魁梧得像是一座山。無論是頭上的短發還是緊抿的嘴唇都意味著這似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硬漢。然而這樣一個強壯的男人之前卻隱匿在陰影當中,即便連白小當都差一點無從覺察。

  單單從這一點上來說,似乎唐七夜的功夫就要比那個女人更了得。

  面對孫敬堂熱情洋溢的問候,唐七夜僅僅是禮貌性地點點頭,走到尸體之前沉默著查看了一陣子,低聲道:“毫無意義的犧牲。”

  孫敬堂略一猶豫試探著問:“這些人,不是您的手下么?”

  唐七夜轉頭微嘲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圣徒不屑與凡人為伍。”

  孫敬堂一窒,隨后勉強壓下心中怒火,繼續試探著問:“那他們……和您不是一路?還會再來人?”

  唐七夜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沉聲道:“我一個人足夠了。”

  孫敬堂還要說話,但對方已經轉過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知道他們為什么死么?”

  孫敬堂只搖搖頭、沒說話。他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已經夠多了——而且大多數不符合自己的這個身份。

  “情報上說李真的能力是火焰、閃電、自愈。但他還有一個能力——吸收。”唐七夜哼了一聲,“他可以吸收別人的靈能化為己用。第九圣徒曾在日本同他交過手,于是能力被他吸收了。你們只想到子彈射進他的身體里他會死,卻沒有考慮如何射進去——他是可以做到瞬間移動的。”

  孫敬堂微微一愣,隨后想到了白天的情景——李真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后。他“哎呀”一聲:“我和他們說過的,可是……”

  “這些蠢貨把你的描述當成了他的高速機動。身體強化到一定程度的能力者都可以做到這一點。所以這是毫無意義的犧牲——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孫敬堂沒有說話。但孫思文卻注意到了那個“第九圣徒”。他遲疑著問:“第九圣徒是……被他打敗了?”

  唐七夜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那是第九圣徒。而我是第六圣徒。”

  其實在場的人都不大了解第九和第六究竟差距有多大,但都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明天我去會會他。”唐七夜沉吟著說道,“這人很有趣,也許還會有驚喜。”

  孫敬堂一皺眉:“最好的時機是在今天晚上吧?他剛剛惡戰一場。必定想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

  但唐七夜只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給我安排個房間,三十米之內不要有其他聲音。”

  孫敬堂朝孫思文擺了擺手,他連忙跟出去了。直到地上的尸體被搬走、血跡被清理干凈、門重新關上之后,孫敬堂才一聲不吭地扶起被他踢倒的椅子坐了下來。

  臉上表情平靜,然而臉頰肌肉緊繃。顯然是在緊咬牙關遏制心中怒氣。

  他取出一只雪茄在叼在嘴里咬著,過了好半天才像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這人怎么會來?”

  房間另一頭傳來幽幽的聲音:“天啟四騎士死掉三個。而他是圣徒。”

  “你是說他想做天啟騎士。”孫敬堂微微點頭,“這倒也說得過去……畢竟那小子殺了真理之門那么多人。可是,不對勁兒。”

  “你是想說為什么之前的三撥人都像是去送死的。”白小當說道。

  “就是這一點。”孫敬堂點頭,“真理之門不拿人命當人命,這個我早知道。但是這么個搞法兒——就是把他們的那種子彈往李真身邊送啊。他們安的什么心?”

  過了半晌。白小當才說道:“你用不著猜。猜了也沒結果。你該知道真理之門的天啟騎士和十二圣徒都不負責具體事務,真正有影響力的是各地的執事和本部的長老。派人送死明顯是執事的主意,至于唐七夜……或許只是自己想要證明自己罷了。”

  孫敬堂沒說話。

  房間里沉默了一會兒,女孩又說道:“其實你這一步棋走得真是蠢。”

  用了個“蠢”字,孫敬堂卻沒有勃然大怒。或許是他對美麗而誘人的女性總要寬容一些,或許是他已經習以為常。他只哼了一聲:“怎么說?”

  “真理之門快要成為世界公敵了。美國政府都宣布那是一個邪教組織——這意味著它們很快就會受到打壓。墨西哥那邊的事情一定就是他們搞出來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這種時候大家都忙著撇清關系。只有你硬要往上湊。你說你是不是蠢?”

  孫敬堂哈哈一笑:“你是想說和你們快哉風合作就不是蠢?你們把總部從中國遷到羅馬尼亞,現在還不是被壓得像條狗一樣。要我說,就該趁真理之門要完蛋的時候撈一筆——我是個生意人,誰的錢多我就和誰做生意。”

  白小當沉默一會兒,只說道:“愚夫。”

  孫敬堂朝她藏身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你知道什么事?”

  對方沒說話。

  孫敬堂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想了想,低聲道:“你的消息令我滿意的話,或許我會取消合約,讓你回去。”

  “我不信你。”

  “取決于我的態度。我這個人……”孫敬堂笑了笑。“從來不吝于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埋單。”

  白小當似乎頗為心動。她輕聲道:“當真?”

  “看我滿不滿意。”

  于是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快哉風不是沒有好手。當年的冰王我們也拼過。但是你就從沒想一想,為什么他也殺了我們的人,而我們一直沒有大張旗鼓地打算干掉他?”

  孫敬堂坐直了身子:“為什么?”

  “因為上面暫時不想動他。”

  孫敬堂繼續追問:“為什么不想動他?”

  “這個你別問我。上面的意思是暫時置身事外,只派人小打小鬧就好了。”白小當輕聲道。“或者真理之門也是這個打算?所以我說唐七夜是個人行為。代表不了本地執事。”

  孫敬堂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怎么不早說!?”

  白小當輕笑道:“安保協議里有提供信息這一條么?”

  孫敬堂的怒火無從發泄,只得狠狠嚼碎了嘴里的雪茄,又呸呸地吐出去。然后他心煩意亂地在書房里轉了幾圈兒,猛地停住腳步:“我才不管你們怎么想。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非死不可!”

  “當然沒人攔著你。”白小當依舊撩撥他的怒火。“不過我是你的話當初就該跟他坐下來好好談談,也不會試著擺脫心社搞什么獨立。唉……幾十億金元和一條命,不知道孰輕孰重。”

  孫敬堂被她撩撥得暴跳如雷,大步沖向窗簾,揚手就要打。

  然而白小當已經搶先閃了出來,揚聲道:“你碰我試試看?!”

  孫敬堂的手就懸在半空。始終沒敢落下去。因為現在的白小當,指尖綠瑩瑩的。就是那種春天剛剛從土地里鉆出來的嫩草的顏色,水嫩之中透著勃勃生機,仿佛下一刻就會抽枝發芽。

  孫敬堂喘著粗氣退后幾步,忽然冷冷一笑:“我當然不碰你。你只是想讓我趕你走而已——我為什么要那么做?我偏喜歡把你留在這兒。我一天不死,你就別想好過。如果我死了——你就等著你們快哉風的家法吧。三刀六洞?哈哈哈哈——古意盎然!”

  白小當退了回去。再沒說話。

  沒人附和、一人干笑總是無趣——更何況眼下孫敬堂心里滿滿的都是對自己性命的憂慮。于是他又踱了幾步,低聲說道:“這個第六圣徒……到底有沒有把握?”

  這一次沒人回他。

  他只得安慰自己:“應該是有的。畢竟還是個年輕人……這一位可是圣徒。唔,第六圣徒。”

  白小當輕笑了一聲。

  夜晚就這樣過去。

  李真已經喝掉了第十二瓶牛奶。

  身邊的一個小盤子里盛著十六枚彈頭,清一色的“毀滅者”。

  昨晚是他第一次遭遇級的精通槍械能力者——對方的實力出乎他的預料。他見過呼雁翎的槍法——憑借感覺殺死數公里之外的敵人,在普通人眼中已是神乎其技。

  然而同昨夜的級比起來,卻又是小巫見大巫。

  級是靈能,是超越了物理規律的能力。那么表現在槍械精通這方面。便意味著子彈可以從各種匪夷所思的刁鉆角度找到它們的目標。

  例如它們可以在擊中目標的一瞬間陡然轉一個彎兒,繞過身前的掩體射進敵人的后腦里。若不是他及時動用了“拖曳”的能力憑空出現在十米之外,想必眼下已經被人生擒活捉了。

  敵人的隊伍當中這樣的級有兩個。一個可以控制子彈軌跡,另一個則是完完全全的遠程狙擊者。

  那人藏身在四公里之外,憑借手中一柄可以快速連發的輕型狙擊槍令李真險象環生。他不但加大了手中槍械的射程,更是令子彈產生了類似機炮一樣的巨大威力。清理掉附近的敵人之后他花了兩個半小時才找到那人的行蹤,最終幾乎將其殺死。

  但只是“幾乎”。實際上他留了那人一命,又在他身上放了個東西,最后只留下他的一根手指。

  “遠程狙擊”這種能力引起了他的興趣,他認為即便冒著基因不穩的風險。也有必要將其徹底融合——畢竟現在他的手中有了毀滅者。只要能夠命中一個能力者,那人就必死無疑。

  至于自己為什么偏偏是個例外,他覺得也許同應龍口中的“帝裔”有關系。

  但他沒有多想,只是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喝掉了從那根手指里擠出來的血,然后又補充了十二瓶牛奶。徹底融合對方的能力需要與類種共鳴。現在他的身體里就有蚩尤的一部分,只要謹慎地控制自己進入有限度地狂化狀態就可以。

  但想要像融合上野觀柳的能力那種做到融會貫通,卻需要像上一次一樣徹底暴走。他暫時沒有冒這個險的打算,只希望能夠有限度地令自己精通遠程狙擊,好為兩天之后的反擊做準備。

  無論是當地特務府還是孫家做的前期準備都令他非常滿意。

  自己容身這棟房子幾乎變成了馬蜂窩。屋子里找不到一件完整的東西,東西兩側的墻壁還被彈幕與火箭彈炸成了對穿。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警察來“搗亂”——附近的居民更是被連夜疏散,到現在門外還是空空蕩蕩。

  好在北川的遺骨容身的那個冰柜已經被他寄存到了銀行里——六萬金元換一個月的精心保管。深藏于地下金庫之中……想必大多數人都不會去打它的主意。

  接下來只要放手一搏。

  他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戰斗越激烈,他就越滿意。

  他得在這72個小時的時間里證明自己的實力,好杜絕接下來可能會不斷到來的試探與挑釁。再往后……就該同那個聯名賬戶的其他戶主“好好談談”了。

  清晨已經到來,他睡了三個小時,然后因為充足的食物補充而精神飽滿。

  掀開地板、取出一只手槍、三個彈夾,把從自己身體里擠出來的彈頭也放了下去。

  現在他安穩地端坐在房屋之前的臺階上,靜待可能到來的第二次突襲。

  只是沒想到,第二次突襲來得出人意料。

  沒有槍響,也沒有突然飛來的子彈。

  他只是忽然覺得……

  為什么我要坐在這里?

  抬眼四顧,周圍一片狼藉。庭院中樹木傾倒、草坪焦枯。房屋某處還冒著裊裊青煙,自己的身上也穿著厚重的防彈衣——

  發生了什么?

  李真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記憶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曾經做過什么,又為什么是現在這個打扮。

  然后他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走到院門前、停下。

  那人沐浴著早晨的陽光,臉上的笑容神秘而寧靜。只向他點了點頭,然后低聲道:“來。”

  李真皺起眉頭,下意識地站起身:“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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