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見貪婪地打量著北川景子的脖頸——上面滲出了微微的汗水,隨著喘息一起一伏。幾縷發絲垂下來落在脖頸上,黑白分明,就好像最白凈的瓷和最黑暗的夜。
細長白皙的脖頸往下就到了胸口,那里有誘人的隆起和深陷的溝壑。淡青色的血管從乳房表面的皮膚底下透出來,可以想象她的胸部與粉嫩蓓蕾被緊包在內衣之中,只要一掙脫束縛,就會充滿彈性地跳動起來。
星夜見咽了口水,隨即注意到景子正在觀察自己。他心里一跳,卻沒有立刻挪開目光——那樣會顯得自己做賊心虛。于是他又看了那么一兩秒,直到景子的臉上微微露出不愉之色才皺起眉頭:“我還是覺得,你不該把它帶出來。”
景子愣了愣,意識到自己似乎誤會了眼前這個男人。于是她微微一笑,用白嫩的手指從胸口挑出一根白金的細鏈:“星野君是說這個?”
細鏈上掛著一枚碩大的琥珀。足有人的眼球那么大,淡黃色。實際上看起來也像眼球——因為被琥珀包在正中的不是樹葉也不是小昆蟲,而是一枚小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
星野見點頭:“如果遺失了,對景子來說就是個大麻煩了。這樣珍貴的東西。”
“珍貴美麗的東西沒有人來觀賞,有什么價值呢?”景子捋了捋長發,站起身來。她的面前是一片綠霧——由早春三月生發出來的嫩芽所構成的綠霧。
現在兩個人身處一座小山的山頂,下面就是廣代的廣袤林區。這里人跡罕至、樹木蔥蘢,更遠處則是一片延綿的小丘陵。小丘陵之后,便是他們兩人的目的地——池巖火山。
北川景子的話像是在暗指些什么。不過現在星野見的注意力都在她修長的雙腿和纖細的腰肢上——這樣的一個女人,倘若能夠被自己征服。那真是想一想都令人心情蕩漾的美事啊。
實際上現在已經成功一半了吧……
星野見站起身,將一只手輕輕搭在景子的肩頭。景子沒有說話,仍舊陶醉地遠望山下林濤。于是手落實了。隔著幾層衣料,似乎能夠感受到下面那具軀體上的火熱溫度:“所以我愿意用一生的時間來欣賞景子你啊。”
景子側過臉來微笑地看著星野見,蜜色的唇角微微翹起。一雙眸子閃動著狡黠的笑意:“那么我不是變成了一件什么東西?”
沒等星野見說話,她已經轉開身離開了那只手,從地上提起自己的登山包來,指向遠處的矮丘:“讓我們在中午之前趕到那里吧!”
這個可惡的女人!星野見在心中腹誹她。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盡了——相識的三個月時間里一直對自己若即若離,像這次這樣兩個人單獨出來旅行也并非頭一次經歷。然而她始終吊住自己的胃口,再親密的舉動也僅限于親吻臉頰。倘若她一時心情不好。就連碰她的手都會被尷尬地打開……
可星野見告訴自己得好好堅持住——這畢竟是北川家的女人。想要擺脫昔日那種潦倒窮苦的日子,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
若非早聽過她的那些緋聞,只怕還會以為這是一個守身如玉的大家小姐吧!
但不管怎么說,星野見依舊在臉上露出干凈清爽的微笑來,將剛才不愉快的小插曲拋到腦后,爽朗地說道:“好。讓我們在中午之前征服池巖!”
日本的火山很多,活火山也不少——池巖火山就是其中之一。原本此地沒有什么名氣。因為附近沒有優美的風景,也沒有溫泉,并且地處偏僻。然而就在一個月以前,休眠的池巖火山似乎出現了噴發的跡象——有人說看到從火山口附近冒出了白煙,只怕最近一段時間將會越來越不安穩。
因而北川景子與星野見來到了這里。他們打算做一次徒步旅行——在留萌濱下車,凌晨三點鐘出發。經過四小時的跋涉來到此地。
然而在星野見的預期當中,事情不該是這樣子。他原本期待一次狂野甜蜜的假期——自己與北川家的小姐來到偏遠的鄉村,在周圍環繞的茂密叢林當中溫存廝磨,象征性地遠足一番,而后在草地上讓兩個人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
可景子美麗修長的身軀里似乎蘊含著他意想不到的力量——她竟然一口氣走到這座山的山頂,又在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后繼續前行……想來前輩提醒得沒錯兒——這種家族里面的小姐往往都喜怒無常,你根本沒法兒弄清楚她們何時會生出何種稀奇古怪的愛好。
前一刻也許還會為一只小貓在街道上被碾死而臉色發白,但下一刻就有可能拉著你跑去蹦極。這些人生活優渥、窮極無聊,身體里都是用不完的精力,只等著腦袋里跳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便會興沖沖地跑去實踐——有可能尚未開始就毫無興趣,也有可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水準,令你目瞪口呆。
眼下的北川景子顯然屬于后一種。
大部分裝備都背在星野見的背上,景子就顯得輕松很多。她一邊避開地上的枯枝碎石一邊輕快地在山野間行走,耳畔有不知名的鳥雀叫聲傳來。就仿佛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星野見氣喘吁吁地追趕她的腳步,一邊提醒她“當心些呀景子小姐”一邊同她講述廣代的傳聞。其實聽起來大多數故事他也并不清楚,應該是到來之前臨時做了功課。
然而這種態度令景子很滿意——倘若今天過得愉快,她倒不介意稍微停止對這個討人喜歡的男子的折磨,同他一起度過最后一個夜晚。
兩個人帶著各異的心思翻越了最后一個山丘,其間景子險些滑下山坡,是星野見及時地拉住了她。這么一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無形地又親密幾分,兩只手拉在一起。就再也沒有分開。
等到站在山坡上,看得到池巖火山附近一片裸露出巖石與黃土的地表的時候,星野見已經可以試著用手環住景子的腰肢了。
傳言沒錯兒,有煙霧升騰。
池巖火山不像富士山那樣是一個完美的錐狀體——它的火山口很矮很淺,看起來就好像陷入地下的深坑。更妙的是這里并非只有一個火山口。而是有八個之多。火山口附近裸露的區域非常大,幾乎看不到邊界。一些可怕的傷痕遍布地表,就好像連通著直至地心的通道。
景子搭起手在遠眺那片區域,星野見則貪婪地嗅著美人的味道——香水味兒與溫熱的汗水味兒混在一起,相當奇特。說來奇怪,男人的汗并不好聞。景子的汗味兒卻只令他心跳加快,心臟直跳,又一次忍不住往她的脖頸里看過去。
雙乳之上沁著細密的汗水,就好像水汪汪的油桃——引誘著他咬上一口。
景子轉過頭。這一次星野見沒法再用吊墜的借口了。于是他毫不介意地一笑:“景子小姐,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傻瓜。”
景子看看他的臉——這張臉生得相當不錯,否則她也不會給他獨處的機會。發根殘留著汗水。順著干凈的鬢角流下來,浸得臉上發亮。嘴唇因為長途跋涉而顏色更深,半張著看著自己,露出里面潔白細密的牙齒來。
池巖火山就在眼前,廣代初春的空氣又令人心曠神怡。于是景子的心情莫名好起來,并且輕輕湊向星野見的嘴唇。
等待她的果然是令人窒息的熱吻。這樣熱烈的親吻似乎令景子身體里積累的疲憊一股腦地散發出來,她軟軟倒向星野見的胸膛——后者緊緊抱住了她。
一雙有力的手反復撫摸她的腰肢與肋下。卻又輕輕放過飽滿的胸口。男子的嘴唇離開了景子小姐的臉龐,而是順著耳根向下,滑上她的脖頸。有力綿密的親吻令她全身戰栗,不由自主地發出動人的低低呻吟。
這時候星野見的手終于自腰間探入衣物之下,撫上了她的肌膚。火熱的溫度像蒸汽一樣撲出來,白皙肌膚因為汗水的浸潤而更加滑膩。他的指尖沿著濕滑的脊背一路向上,停在后背搭扣的位置彈了彈。
景子還在微仰著頭,身軀靠在他懷里,發出低吟聲,并沒有阻止。于是星野見的指尖一用力。搭扣被解開了。他的手順勢向前,沿著身體的曲線握住了景子胸口飽滿的一團——果然如同預想的那樣柔軟而美妙。
景子大半個脊背都暴露在早春三月的風里,但她似乎并不覺得冷。而星野見早就覺得渾身燥熱,褲子都要被撐破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懷中的美人是北川家小姐的緣故,他竟像是一個初嘗甜蜜的小男孩一樣。越發急不可耐。
硬起來的乳頭在掌心滑來滑去,星野見忍不住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吟。
而后聽到景子喘息著、用女王般的語氣說道:“把睡袋鋪好。”
這世上沒有比這一句更美妙的話語了。星野見一邊貪婪吮吸景子的肌膚一邊用另一只手拉上背上的背包,把睡袋扯了出來。而后他迫不及待地抱起景子,橫在地上,用最快地速度除去兩個人的衣服,赤裸著糾纏在一起。
說來奇怪。
三月的廣代,他們都不覺得冷。
星野見終于如愿深入進去,并且很快被火熱滑膩的感覺征服。他飛快地聳動自己的身軀,而景子在身下張開雙腿、呻吟扭動,就像歌舞伎町最熱情的那種女子一樣迎合著他。
血液流動得那樣快,快到像是要沖破耳膜、沖破太陽穴。無止盡的快感在某一刻像絕了堤的洪水一樣爆發出來,星野見發出更加粗重的喘息,重重地頓了幾下。隨后熱情像潮水一樣消退,身體癱軟無力,仿佛宿醉之后又大戰幾個回合,只想一個人趴在睡袋上再不醒來。
這種狀態令他詫異——或者是剛才的長途跋涉太過勞累的緣故?
實際上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第一次不能令景子滿意……也許之后完全對自己提不起興趣了。
然而景子并不打算放過他——她用腿夾住了星野見的腰,然后像只雌性獵豹一樣起身,將這男人反壓在地上。結合處始終連在一起,便是這樣的動作也無法將它們分開。星野見沒有來得及訝異為何景子還有這么大的力氣,身上的女人已經仰起頭,露出一對渾圓飽滿的雪白雙乳來。
這赤裸的身軀有魔力——必定有某種魔力。否則他沒法兒解釋……自己為何又有了反應。
景子的臉上露出亢奮的表情,一只手撐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撐在他的大腿上,自顧自地聳動起來。
快感再一次傳來,甚至更加強烈。星野見抬起手想要抓住眼前的那對東西……然而手臂癱軟得好像成了爛泥,就連勾勾手指都做不到。
更加猛烈的浪潮到來的那一刻,他看到景子的臉上露出某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或許名為邪惡。
于是他失掉了意識。
喘息聲不知何時平靜下來。隨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北川景子站在星野見的身邊、戴上手套,將背包里的裝備撿出來堆放在地上,就好像這具尸體是兩個人來露營的。廣代山林里的野獸不少,或許還有狼群。春季剛過,已經餓了一個冬天了吧。那些肉食動物會幫她偽造一個現場,沒人找得到令人生疑的證據。
身體里又充滿澎湃的力量,胸口也被吊墜燙得火熱。
景子邁步往山下走,空氣里令人頭疼的味道漸漸變得濃重。但她并不如何在意這煙霧,而是靈活地越過一條又一條地縫,直至走到那煙霧的出口。
這里可以感受到逼人的熱量,好像真的連通了地下巖漿。地縫向下延伸至無窮遠處,她側耳傾聽,但未聽到巖漿翻滾的聲音。但不管怎么說,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景子將胸前的吊墜摘下來,最后看一眼琥珀中間的紅寶石,低聲說道:“請……盡情地生長吧。”
手指張開,琥珀帶著白金的細鏈滑下去,墜入地縫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