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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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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你怎么看?

  李真一愣,疑是自己聽錯了。但他隨即意識到這句“你是什么東西”不是罵人的話,而是的的確確在問,他究竟是什么。

  我究竟是什么?李真下意識地又看了看應決然的瞳孔——現在已經恢復如常,完全是普通人類的模樣。但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可不會看錯,那的的確確有一抹可怕的橘黃色。

  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他想起了當初亞當的那雙眼睛。

  從漆黑變成橘黃,又從橘黃變為血紅。

  他擔心的事情似乎正在發生。現在的應決然,在暴躁的時候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那種力量了。

  應昭然就站在一旁。因而李真只得沉聲道:“應兄,我是李真。”

  應決然喃喃自語:“李真……我記得你。你是李真……”

  客廳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于是另一個房間的人便走了出來。

  先是戴炳成揚聲問:“李真,怎么了?”

  而后是應昭然解釋道:“小弟又發作了。還好李真把他安撫下來。”

  于是李真松開手,轉過身,就看到戴炳成身邊的那一位。那就應該是平陽侯、遼吉總督、應決然的父親,應紫陽吧。李真原以為按照應決然的年紀,他父親應該不會很老,但在來到這里之后才知道應決然還有一位哥哥。

  那么這位老人應當是六十歲左右的年紀,真真快可以做自己的爺爺了。

  盡管先前對平陽侯心中稍有微詞,但敬老這件事他還是懂的。于是李真在微微一愣之后露出謙和的笑容:“應公。”

  老人仔細打量他一番,臉上平靜如水。一雙眸子倒是精光四射,身形更是穩健,稱得上老當益壯。之后他點點頭:“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李真有些拿不準這算是夸獎還是貶損,于是只沉默站在原地。而應昭然已經扶起他的弟弟,半哄半勸地將應決然引進先前那間屋子里去了。

  戴炳成笑了笑:“這小子本質也不錯,就是脾氣倔了點兒。從前在局里他和決然的關系就是最親近的。”

  應紫陽微微點頭,朝李真擺擺手:“坐下說。”

  不過李真仍是等兩個人落座了才坐下來。應紫陽與戴炳成坐在左側上首的兩張椅子上,他就坐在右側的第三張。雖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講究,然而他總覺得不該和這位老人“平起平坐”。倒不是因為畏懼對方的威勢或者身份地位,純粹只是因為對方要年長許多。

  不過也算歪打正著。因為應紫陽似乎的確對他的表現比較滿意。來的路上聽說斜對面這位老人擁有那些身份,李真還稍微有些緊張。畢竟他還從未與這些人打過交道,授銜儀式上的那位佟院長就已經是他見過的地位最高的官員了。但眼下見了真人,情緒卻又舒緩很多。這位老人看起來與街上的那些老人并無不同,只不過表情嚴肅了些,衣著復古了些。態度還算和藹,沒像他想象的那樣要“興師問罪”。

  老人又看了李真一眼,微微搖頭:“你這孩子倒是膽大。聽說你昨晚捏碎了別人的手腳,又給丟到街上了?”

  李真想了想,就像戴炳成先前叮囑過的那樣,如實回答:“從前我也不喜歡這種私刑的。但是有些時候某些人不守規矩,規矩又奈何不了那些人,那么就總得有人站出來。我覺得這樣對他們也有好處,今后至少不會再禍害別人了。”

  老人看了戴炳成一眼,微微一笑:“廣原,這孩子倒和你年輕的時候一個樣。”

  廣原?李真一愣。又看了看戴炳成,隨后心中了然。沒想到還有這種講究——戴局長竟然有字?

  從前讀書的時候倒是背過“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沒想到戴局長這種帶著一群能力者殺來殺去的狠角色竟然也有表字……

  真是……奇特的違和感啊。

  不過聽這語氣,兩個人相熟已久了。戴炳成也表現得極自然,笑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小子的時候也是這么覺得。不過現在來看可比我那時候強得多——他現在可是個級。”

  應紫陽搖搖頭:“以后總是得吃虧的。你不能這么由著他來。”

  李真的一顆心算是完全踏實下來了。誰都聽得出這樣一句話里面的回護之意——完全是長輩對晚輩那種溫和的責怪。

  而后老人又看向李真:“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有一個問題。那些人不守規矩,于是你也不守規矩——這叫做以暴制暴。但是眼下你就坐在我面前,我又身為一省總督。我的轄區里出了這樣的事,但我沒有法辦你,這又算是什么呢?”

  李真略一思量,不卑不亢地答道:“事情總有因果的。不守規矩的人在先,所以司法的公正就被破壞了。既然平衡被打破,那么總得有什么力量站出來做點事情。就好比元末的時候朝廷無道民不聊生,于是太祖皇帝就起兵了。打破舊的制度建立新的制度,這世界也就變得好一些了。”

  應紫陽微笑著點點頭:“現在倒是少有年輕人考慮這些事了。那么之后呢?你再說說看。”

  李真覺得這位老人肯定不只是想要聽自己講歷史。不過他從前對這方面的事情考慮得也比較多——畢竟他原本是打算報考燕京太學法學院的。于是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之后也是前朝的老路。權力集中在那么幾個人的手里,總會有人破壞規則。到了洋務之后民間資本興盛起來,規則的制定者開始無視規則本身,于是民間運動就發展起來了。因為人們知道想要保護自己的權利,就必須得給皇帝的權力找到制約。于是我們如今的立憲制就這么來了。相比之前好很多,畢竟多了種種監管的渠道。”

  應紫陽嗯了一聲。不過又搖搖頭:“你說的這些算是難得,不過自己的見解也并不深。我再問你,你對現在又怎么看?”

  李真是的確有些訝然了。因為無論怎么說,身為一省總督……總不會有興趣聽自己這樣一個高中未畢業的年輕人指點天下吧?

  不過他想起了另一件事。第一次向戴炳成報道的時候,他在提到真理之門的背景時,又談到的另一些事。

  李真在心里嘆了口氣,明白自己應當怎樣回答了。大多數的老人應當都會不喜歡聽到太過激進的言論吧?但眼前這一位顯然不同——怪不得家里會出現應決然那樣的“怪胎”。

  于是他開口說道:“我覺得眼下也并不理想——至少是在我看起來。就比如……”李真看著應紫陽,“您這樣的人。”

  戴炳成一皺眉:“李真!”

  但應紫陽輕輕擺手,饒有興趣地說:“唔,你繼續。”

  “您是平陽侯。來的時候我用手機上網查了查,您家里承襲這個爵位已經將近四百年了。這四百年的時間里,似乎一直是官宦世家,還出過兩位首相。也就是說,您家里一直掌握著權力。從前我不關注這類事情,但是之前恰好聽人提到了,我就又多了解了一些。然后發現,現在帝國的三十三位總督,都是有爵位的。”

  李真笑了笑:“其實也可以這么說,從皇帝那里拿走的權力,又被幾百年前的貴族階層瓜分,然后一直保留至今。雖說有議閣、有選舉,但是這種選舉制度在基層或許大部分是公正的,然而到了更高的層面——兩個候選人,無論是哪一個黨派,他們都屬于同一個階級——您的這個階級。所以世家貴族作為一個整體,始終把持著帝國的權力。”

  “即便有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通過努力掌握了這種權力,他最終也會被融合進去。我覺得,爵位這個東西,其實現在就是用來做這個的。所以說從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99%的人都要服從他的意志。而今則是貴族世家們說了算,98%的人都都要服從他們的意志——和從前沒什么差別。”

  李真不再說話,于是屋子里也沉靜下來。戴炳成的眼神里微微有些訝色——他可沒料到李真會說出這么一番話。雖然從前覺得這個年輕人算是有點兒與眾不同……但現在似乎與眾不同得太過分了些。

  于是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應紫陽。

  而那位老人瞇起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

  “先前我說你這孩子膽大,看起來還是低估你了。廣原,你看,平時你就不能這么跟我說話。你說得也沒錯兒,這是青出于藍。”

  戴炳成松了一口氣,笑著回道:“我也沒看出來這小子藏了這么多心思。”

  應紫陽抬眼看著李真:“你說得有道理。年輕人的頭腦就該是這樣。如果我繼續問你——你對眼下的狀況不大滿意,那么你覺得該怎么辦呢?”

  戴炳成的神色微微一凜。

  這章掐到這兒了。其實最近這一兩章還是蠻重要的,但是今天腦袋不大好使了——早上是五點起床的,所以就先到這里,怕寫壞了。沒存稿,寫壞了都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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