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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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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縣長說得對,不過這不需要準備,我們村里的人都準備好了,只要包縣長一聲令下,我們劉圩立刻就可以拉出一百二十人,比他們新河還要多。23”劉保臨笑嘻嘻地說道。

  包飛揚淡淡笑了一下指著劉保臨說道:“劉保臨,看來你眼前就只有這一小片蘆葦啊!”

  劉保臨死盯著新河村割葦這點事,讓包飛揚感到既惱火,又好笑,割葦才多少錢,后面平整土地、建設廠房、日用品供應,哪一樣都比割葦的工作量大,可是劉保臨卻好像看不到一樣,偏要在這一片蘆葦上較勁。

  劉保臨依然笑嘻嘻地:“包縣長,咱們鄉下人看不到那么遠,村里的漢子女人也都盯著這點小利,求包縣長賞口飯吃。”

  “劉保臨,你要不要臉,這片蘆葦海大部分在我們新河村地界上,我們已經跟方夏的涂總談好了,你們憑什么橫插一杠?”新河村的村長吳長廣急忙說道。

  “好了!”包飛揚揮了下手:“劉保臨,不管你看到看不到,這塊蘆葦已經包給新河村割了,你們不要干擾新河村正常割葦的工作,耽誤了工程,對你們劉圩也沒有好處。不止全縣的老百姓會罵你們,縣里也會對相關責任人員采取措施!”

  劉保臨心里打了一下鼓,這個三十多歲的村干部是根老油條,非常油滑。看到包飛揚比較年輕,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和劉二猛一樣,想耍無賴。在他看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方夏紙業公司在陳港鄉建廠,就是他們的機會,紙廠要用地、要用人、要吃飯,都是賺錢的機會。不過劉保臨想的不是做生正經生意,而是利用地頭蛇的優勢,從方夏紙業公司的身上撈錢。

  至于這樣做對方夏紙業公司的生產經營有什么影響,對縣里有什么影響。劉保臨根本想不到。也不會去想。只是此時他聽包飛揚這樣說,心中難免有些忌諱。包飛揚縱使再年輕,也是副縣長,倘若包飛揚真的要對他動手。也不是說就是他一個小支書兼村長所能扛得住的!

  “包縣長。你是咱望海縣的縣長。不是他新河村的村長,你可不能偏心啊,他新河村能割葦。咱們劉圩村也能割葦,咱不是要干擾割葦的工作,咱是想出份力,為了咱縣的建設做貢獻,包縣長你要給我們機會。”劉保臨立刻變了副面孔,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劉二猛也湊上來:“是啊是啊,新河村那些軟蛋,干活哪里比得上我們劉圩的漢子?”

  包飛揚臉色一沉,看來這個劉保臨和劉二猛是準備耍賴到底了,這種做法絕不能夠姑息,否則以后每個人都想來打秋風,公司的正常經營都會受到影響,這種事情傳出去,那些本來還有想法的投資商也會顧慮重重。所以劉保臨和劉二猛這種行為必須要予以嚴厲打擊。

  包飛揚剛要發飆,突然聽到遠方有人喊道:“劉保臨、二猛子,你們兩個王八蛋快給我回來。”

  劉保臨抬頭一看,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走上去招呼道:“二爺爺,您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再不來,你小子就捅破天了。”被劉保臨稱作二爺爺的抬起手杖,猛地在地上戳了兩下。

  劉保臨畢恭畢敬地彎了彎腰,訕笑道:“二爺爺,誰跟您胡說呢,我、我這正在為村里找活做呢!”

  “找活?你這是找活還是找事啊?”二爺爺突然揮起拐杖,狠狠砸在劉保臨身上:“我讓你找事,讓你找事……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造紙項目對我們陳港的作用嗎,這是我們陳港人盼了多年才盼到的事情,你還從中搗亂,你這是作孽啊你知道嗎?”

  “哎呀,二爺爺你怎么打人!”劉保臨連忙護著頭臉,跳著躲閃。

  “打的就是你,我當年怎么就瞎了眼,讓你這么個東西作村里的書記,你除了訛錢,還懂什么?”老人揮了揮手杖,卻追不上躲閃的劉保臨,氣得柱在地上,指著他罵道:“你給我站住,要不然你這個書記不要當了。”

  “好好好,我站住,可是咱能不要打人了嗎?”劉保臨連忙站住不動,哭喪著臉說道。

  “是啊是啊,二爺爺,你那根拐杖硬,會打壞人的!”劉二猛站在旁邊,也感覺心驚膽顫。

  “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爺爺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小王八蛋。”老人說著,又揚起手杖,劉二猛見勢不妙,連忙跑得遠遠。

  包飛揚看到老人氣得戰戰巍巍的,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老人家,您別急,先消消氣,您是他們的長輩嗎?”

  “我沒有這樣的晚輩!”老人氣呼呼地跺了跺手杖。

  “對對對,二爺爺您先消消氣。”剛剛還囂張萬分的劉二猛和劉保臨這時候好像驚恐的小花貓一眼,可憐兮兮地望著包飛揚,眼中露出懇請的目光,希望包飛揚能夠幫忙勸住老人。

  包飛揚抬頭看了看劉二猛和劉保臨,然后笑了笑:“這兩個家伙是挺混蛋的,不過您教訓他們也就是了,因為他們氣壞了身體,那可不好。”

  劉保臨和劉二猛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劉二猛狠狠瞪了包飛揚,突然聽到老人憤怒地聲音:“二猛子,你向誰瞪眼睛呢,看我不打死你!”

  劉二猛嚇得連忙躲到劉保臨身后,然而半天沒看到動靜,伸出頭一看,老人根本就沒有動,只是站得遠遠地瞪著他們兩個人。

  老人劉鴻剛在劉圩村前前后后做了幾十年村長和書記,雖然幾年前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不過他在村里的威望依然很盛。加上劉圩的人大多姓劉,劉鴻剛在姓劉的這一門當中輩分又特別高,他就是劉圩的家長,就算是劉二猛這樣的混混,劉保臨這樣的干部,在劉鴻剛的面前,也規規矩矩的像兒子見到嚴厲的父親一樣。

  看到這一幕,包飛揚心里了然,他笑了笑,對劉鴻剛說道:“老人家,我看他們都挺怕你的,你回去好好教訓教訓就是了,用不著生氣。”

  “他們做出這種渾事,我怎么能夠不生氣?”劉鴻剛回頭看了看包飛揚和涂小明“你們是粵東過來的大老板吧,謝謝你們來我們望海投資,我們陳港的百姓也總算看到大公司的人了。”

  “老人家,您好,這位是方夏紙業公司的總經理涂小明,我是副縣長包飛揚。”包飛揚挽著老人的手臂,伸手指了指涂小明,柔聲說道。

  “你就是包縣長?”老人突然轉頭看向包飛揚,滿臉意外。

  包飛揚笑了笑道:“望海縣在任的副縣長,姓包的好像只有我一個。”

  “包縣長,你是我們望海縣的大恩人啊!”劉鴻剛抓住包飛揚的手,滿臉激動。

  包飛揚連忙伸出雙手,覆在劉鴻剛的手上:“老人家,您千萬不能這么說,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黨員干部,為人民服務是我的本職工作。”

  “包縣長,你真是包縣長?”劉鴻剛身后突然又沖出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女,她抓住包飛揚的手臂,滿臉地激動地上下打量。

  包飛揚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確定自己以前并沒有見過她:“大媽,您好,我是包飛揚,望海縣副縣長。”

  “對對對,就是包飛揚——”女人語無倫次說道,突然身子一矮,跪到包飛揚面前:“包縣長,謝謝,你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包飛揚不禁有些奇怪,在他的記憶當中,確實沒有這個女人的影子。包飛揚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他既然想不起來,那就說明他確實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大媽,您快起來。另外,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以前并沒有見過吧?”

  “不不不,我沒有認錯,我們一家人都是您救下來的!”女人說道。

  看到包飛揚非常疑惑的樣子,一旁的劉鴻剛嘆了口氣,緩緩講述了事情的緣由。原來這個女人叫陳翠花,丈夫已經去世了,只有一個兒子。陳翠花的兒子周琛在縣工業局上班,縣工業局作為全縣工業企業的主管單位,每年都要承擔大量的“招商引資”任務,也就是買稅任務。

  周琛在工業局上班,平常的工作表現也很不錯,就是性格比較內向柔弱,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在單位里被人排擠,平常有什么重活累活都是他做,去年他終于熬了個副主任科員,結果妒忌他的人更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給他分配了幾十萬買稅任務。

  往年周琛“買稅”的成績幾乎都是零,買稅幾十萬對于周琛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眼看半年就要過去了,周琛的成績依然還是零,如果半年結束還是零的話,他上半年的工資、獎金就幾乎要泡湯了。

  偏偏周琛家里的條件并不好,除了有一個七十多歲,沒有什么勞動能力的老娘,妻子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也不能夠做什么事情,家里還有三個孩子,一家人的生活都要靠他一個人支撐。之前因為工資拖欠,還有妻子吃藥,已經借了不少錢,如果今年還拿不到錢的話,他們的日子就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起碼妻子吃的藥要聽到,兩個孩子也只能輟學,心急的陳翠花差點自殺。

  眼看這個家庭就要走入絕境,縣里突然傳來一個好消息,新來的副縣長要幫縣里解決大部分買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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