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的話,但你們又為什么要相信頭腦中的那個聲音呢?
春日的智商很高,思維也很正常,也沒有厭世輕生的情緒,如果她真的是‘神’的話,絕對不對放任‘神人,和‘閉鎖空間’取代這個世界的。
一個擁有不時出來破壞城市,給無辜的人造成威脅的神人的世界,絕對不是春日想要的那種熱鬧的世界。”
楚軒眼鏡反光地望著春日那和其他三個女孩子越走越近,最后融為了一體的背影,十分肯定地對古泉說道。
古泉楞了一下,好像楚軒說到了被他一直認為是“常識”的,因此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過的那個可能性。
不過認真地想一下,古代的人還堅定地認為大地是平的,如果誰說大地其實是圓的。也一定會被所有人嘲蕪 盡管這違背了顯而易見的“常識”,但大地卻的確是圓的,大家從來沒有多加思考的“常識”反而是錯的。
“雖然說是那么說……但你也明白,人越多,冒險的想法就越不可能得到贊同,何況‘那個聲音’還是我們所有人都親自感受到的。”
古泉這個時候是真的無奈地苦笑了起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而楚軒也理解地點了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從古泉的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來分析,“機關”應該還是那種紀律比較松散的組織,大家只是因為共同的能力和共同的利益而聚集到了一起。
這也符合楚軒的推斷,畢竟這些在三年前突然獲得超能力的人之前都分散在天南海北,只是在討伐神人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個團體,就算有“組織”也不可能是正規軍一般嚴格的組織,而是傭兵團之類的“義氣”組織,不可能有明確的上下級之分和嚴厲的紀律約束。
不過……共同的利益嗎……
“如果你們接受了春日是‘神’這種說法,那么,你們就不應該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對于‘神’來說,你們這些超能力者存在的意義。正是在‘閉鎖空間’里清除‘神人’,避免‘神’因為一個小小的不愉快,就輕易地毀滅了她原本沒有打算毀滅的世界。
你們之前想辦法去滿足春日的愿望,拉來了參加棒球大賽的人手,這還可以認為走出于對‘神’的愛戴和供奉;但這次你們打算更進一步地做些什么,主動引導‘神’向著你們希望的方向前進,這就是‘逾矩’了。
或許你們自己并沒有這種自覺,但如果這一次你們成功地引導了‘神’,那么下一次呢?
既然事實證明‘神’是可以被你們引導的,那又為什么不可以欺騙蒙蔽‘神’的視線,為什么不可以在暗地里無形地把‘神’控制起來,為什么不可以利用‘神’的力量為你們服務呢?
——所有的宗教勢力,都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
但這是我所不允許的。”
眼鏡反光的楚軒,最后語氣異常冰冷地對古泉說道,好像是在對他進行無形的警告。
古泉這個時候也收起了平時那副明顯有些假的“社交用”微笑,十分嚴肅地回答道:
“你是擔心……“機關,之中,會有人逐漸想要控制并利用涼宮同學嗎。
雖然我們‘機關’在背地里,已經與你所說的那種想法的其他超能力者勢力進行過了許多堪稱慘烈的交鋒。但我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這些希望盡管維持現狀,讓涼宮同學安安靜靜地度過一生的志同道合的‘同志’們。以后的想法也未必就不會變。
尤其是如你所說,當我們越來越多地插手涼宮同學的生活,自然也就會越來越希望能夠控制著她的情緒,朝我們希望的,不會產生‘閉鎖空間’和‘神人’的方向發展,這是對‘神’的褻瀆。
你的提醒的確很及時,我會提醒‘機關’的其他成員,今后盡量避免這個苗頭。”
古泉鄭重其事地向楚軒承諾了今后不再試圖影響春日的想法,接著也許是為了活躍一下變得嚴肅起來的氣氛,他帶著些調侃似的語氣對楚軒說道:
“嚓……真不愧是來自中國的天才高中生啊,你對我們‘機關’的預見,只是基于各個宗教的發展史,還是基于中國的現狀呢?”
古泉竟然敢用這種近乎諷刺一樣的隱晦言語來對楚軒進行反擊,真的是膽大包天。
不過楚軒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十分平靜地說道:
“只要人類還有私心,腐敗問題就無法解決。
就算再次進行了‘革命’,但因為那些身居高位者一不管是‘革命’前還是‘革命’后的,其本身一直都屬于既得利益者。
其中的絕大多數人自然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番,其次是所在團體的利蔫、再次是所代表階級的利益,最后才是全體國民或者全人類的利益。
而希望通過權力來獲利的人,此后又會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想盡辦法也要獲得權力,這種情況之下怎么可能不腐敗?”
古泉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自嘲的笑容,對楚軒聳了聳肩膀:
“的確,在這方面,日本和西方也只比中國好得有限,實在是五十步笑百步,剛才是我失言了。
正是因為人類的這種私心,所以‘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做我們的‘白細胞’,避免私心增長的余地吧。
如果白細胞過多了,那可就成了白血病。”
“你們能一直這么想當然最好,如果另有打算也無妨。”
面無表情的楚軒推了下突然反射出了強烈光芒的眼鏡,對古泉的表態不置可否。
“啊……走了,你那邊還站著‘未來人’嘛。
如果我們這邊真的對春日做出了什么動作,也肯定逃不過‘未來人’的眼睛。
難道說,這次其實是‘未來人’通過你,向我們提出了警告?”
古泉微微地將身子往前探,看著楚軒那張撲克臉。試探地問道。
“與未來人無關,只是我認為應該適當地提醒一下你們而已。”
楚軒干脆利落地否定了古泉的猜測,古泉不知道是否真的信了,反正是擺出了一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而且一如既往地夸張不實,讓人一看就覺得有點假。
但“假作真時真亦假”,這樣反而和面無表情同樣讓人難以猜測到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安心了。
如果今后有那樣的消息的話,請務必要告訴我。
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是站在涼宮同學這一方的。”
古泉很有技巧地說道,楚軒則根本就懶得回話。
他那番話說了就等于沒說,站在春日那方卻不站在S亖團這方,那么春日那方是哪一方,還不是由古泉自己定義的?
只要打著“我們是為熾好”的旗號,政客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行使比家長還大的權力。
“你們兩個,一直在后面嘀咕些什么!
快點跟上來,否則就罰你們兩個明天替所有人背行李了哦!”
這個時候,即將搭乘自動扶梯的春日回頭看見古泉和楚軒還在后面不緊不慢地晃悠,于是立即大聲地催促起了他們。
古泉這個很會裝的小白臉立即戴上了一副優雅的面具,快步走上前去,很有伸士風度地對幾個女孩子說道:
“無論如何,作為一個男士,都應該替女士們服務。
你們大可放心,明天的行李就交給我們好了。
不過因為我們不是野外宿營,所以我建議各位輕裝簡行,只要帶幾件替換的衣物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有人習慣使用自己的洗漱用具,或者離了自己的枕頭或別的什么就睡不好覺的話,也可以一起帶上……”
趁著能說會道的古泉給春日和虛子提出各種出行方面的建議時,已經失去了“人形空調猶,地位的有希和同樣“失寵”了的實玖鼎,默默地回到了楚軒的身邊。
雖然實玖鼎仍然表現得有些害怕楚軒和有希,但卻還是堅強地蹭到了楚軒的身邊,一邊偷眼看著前面的古泉和春日,一邊膽怯地小聲向楚軒詢問道:
“楚、楚軒,你、你剛才又對古泉說了什么?
我、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盡量不要私自行事的嗎?
起、起碼請先和我商量一下可以嗎?”
“只不過是警告了超能力者集團一下而已。”
楚軒眼鏡反光地回答道,沒有要再詳細透露情報的意思。
實玖鼎立即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憐兮兮地嘟著嘴,比腹黑小白兔還要無力地向楚軒抗議道:
“可、可晨……這和約定的不一樣,我、我會很困擾的……”
楚軒淡淡地掃了實玖鼎一眼,嚇得這個好像小兔子一樣可愛的美少女哆嗦了一下,然后才面無表情地問道:
“怎么?難道我的行動已經違反了‘既定事項’嗎?”
“我、我也不知道,那些對我來說是‘禁止事項,。
但晨……”
雖然楚軒其實已經獲得了大人版實玖餾的記憶,但此刻在實玖鼎——也同樣是在她身后的未來人組織面前,卻仍然明知故問,惹得可憐的實玖鼎不得不繼續費盡心思來勸說他配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