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崢的話,說得很奇怪。沒有說其他,單純的問了一些東西,之后就沒有了下,然后,突然一句,這個病我治不了。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穆先生夫婦和李春雨都清楚的知道,唐崢一定知道這是什么病。
李春雨開口道:“阿崢,這個病你肯定知道是什么?對不對?看在春哥的面子上,你就不能破例?”
這邊,穆先生卻是抬手道:“春雨,稍安勿躁。唐教授有他的難處,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唐教授,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告訴我們,這是什么病,這樣,我們也好對癥下藥不是。你放心,不管你治不治,我們穆家都不怪你,而且,還有重謝。”
說完,穆先生拍了拍手,穆家的管家,端著一個盤子,紅色的絲綢上,擺放著一張支票。穆先生開口道:“唐教授,這是兩千萬的支票。算是我們給唐教授的一點小心意。請務必收下。”
唐崢嘆息一聲,卻是坐到了沙發上,看著李春雨和穆先生夫婦等人,緩緩道:“春哥,穆先生、穆夫人,請坐下說吧。并不是我不愿意治療。事實上這也是醫門的一種規矩。穆俊賢并不是得病,他的身體之所以不能康復,這不是因為神經問題。而是因為,他被降頭師下了花降。你們在外國還好,降頭師聯系不上降頭,無法引發。現在,你們回來了,降頭已經開始發作了。不超過三個月,穆俊賢將徹徹底底變成植物人。”
說到這里,唐崢看著穆先生道:“穆先生,恕我直言。不光是穆俊賢。你們穆家,這三百年來,是不是每一代都是老來得子,甚至都差點斷了傳承香火。”
穆先生有些震驚。這是穆家的秘辛。從明代后期開始,穆家就成了這個樣子。以前沒有卻想這些問題,只是認為是穆家古武傳承的原因。而且,途的確有那么幾次差點斷送香火。有幾次,都是招婿進來傳承的香火。畢竟,這么多年下來,也不敢保證每一次都會生兒子不是。
急切的站了起來,穆先生比剛才還激動,沉聲道:“唐教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只要唐教授你能幫我穆家解決這個問題,我愿意以十億,不,三十億相贈。哪怕,要我全部家產都行。”
唐崢搖了搖頭,事情到這里,基本上已經是水落石出了。唐崢猜測出了一個大概。穆家的前身是云南沐王府。降頭,不就是有從云南蠱術流傳出去的傳說么?現在看來,當年沐王府鎮壓當地的少數民族,得罪了高人,結下了生死之仇。只不過,當時沐王府如曰天。直到清兵入關,沐王府落。就給了這些仇人機會。直接導致了穆家如今的現狀。
現在,穆家的這個世代深仇的仇人,終于是不愿意這么持續的報復下去了,決定給穆家來一場了斷了。
將這些情況逐一的給穆家人分析了一遍,隨著唐崢的話說完,穆先生仰躺在沙發上,有些失落,低聲道:“作孽啊,冤冤相報何時了。幾百年了,難道還沒有化解那心的仇恨么?祖宗啊,你們到底做了什么。讓人有如此深刻的仇恨。”
這邊,李春雨皺著眉頭道:“阿崢,你就不能出手么?”
不等唐崢回答,穆先生就揮手道:“春雨,你常在內地,不知道港島和東南亞這邊的事情,降頭師是有規矩的,如果唐教授出手,這就是結下了生死大仇。唐教授有這個顧慮,這是正常的。這個事情,我們穆家自己來處理,既然找準了人。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哪怕是把港島和東南亞翻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這個人。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換俊賢和我穆家一條生路。”
“爸,我不要你去拼,你已經六十六歲了,還拼的動么?對方是誰,再哪里?多少人,什么都不知道,拼什么?有這個拼的意思么?我寧愿成為植物人,只要我還活著。現在的醫學如此發達。我們可以采用試管嬰兒、人工受精,什么都行。我求你了。”穆俊賢此刻也開口說了起來。
穆先生臉色一沉,沉聲道:“賢兒,不單純因為你,這是穆家的世仇,我作為穆家的主事人,是必須要出面的,這跑不掉。唐教授也是因為看到了這個,這才為難。我能理解。”
“老爺。”穆夫人輕呼一聲,神色之間,滿是擔憂。
從穆家人對話的稱呼就看得出來,穆先生夫婦兩都是很傳統的人,這都什么時代了,還稱呼老爺。
這邊,穆先生卻是點頭道:“夫人,這是宿命,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必須要闖一闖。不管是為了賢兒也好,還是為了我穆家的未來也罷,都必須要走這一遭。”
李春雨也是一陣沉默,半晌之后,緩緩道:“世伯,這個事情,如果有需要我李家出面的,請世伯盡管開口。我爸爸那邊一定會全力以赴。絕無半點推脫之詞。”
話音落下,穆先生卻是搖頭道:“春雨啊,你對蠱術、對降頭這些方面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你們李家出面,那就是犯了忌諱了。這是對整個降術界的挑釁,到時候,會成為公敵的。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唐教授的擔心,是正確的。”
說完,穆先生看著唐崢道:“唐教授,失禮了,沒有想到,唐教授對蠱術和降頭還有如此深刻的了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唐崢微微一笑,道:“穆先生過譽了,適逢其會。我姐姐是前代蠱女,所以對這些有所了解。”
頓了一下,唐崢卻是開口道:“穆先生,從花降的層次來看,下降之人,應該就在港澳這一個范圍之內,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太平山周圍。你可以安排人手找一下。相信應該會有收獲。另外,穆先生,我給你一個承諾。如果,穆俊賢的降頭沒有能解決。可以通過春哥,隨時找我。”
唐崢沒有說自己能解掉。也沒有說不能解,只說了一個承諾。這句話足夠了。穆先生一聽到這個,卻是眼冒金星,點頭道:“好,感謝唐教授的美意。”
唐崢此時已然站了起來,道:“穆先生,夜已深,多有打擾了,告辭了。”
穆先生和穆夫人親自將唐崢和李春雨送到門口,這一次,車子換成了勞斯萊斯幻影。
再次體現了穆先生夫婦的尊重之意。車上,李春雨緩緩道:“阿崢,既然你給了承諾,那為什么不直接幫俊賢解降呢。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唐崢沉吟了一下,緩緩道:“春哥,花降雖然納入邪降里面,但是卻是比較溫和的一種,并不傷及人命。而且,穆家的降頭是傳承數百年的。這個仇恨不解除,這個降永遠解不開。這不是花降,這是詛咒降。所以,我才讓穆先生親自出面,看能不能化解。如今時代不同了,已經不是以前了。金錢、美女、權力都是可以化解仇恨的好東西。這樣不是皆大歡喜么?”
“而且,我解降的方式,并不是這么簡單的。這么說吧,降頭就好比你身上的一部分。現在這部分在別人身上。我解降,就是簡單粗暴的直接破除,就好比在你身上割肉,甚至,比這更嚴重,可以危及你生命。不到萬不得已,我并不想如此。但是,如果穆先生不能和對方和平解決,那對方就欺人太甚了,我再出手,也說得過去。”
聽到這里,李春雨也有些感慨起來,看著唐崢,有種異樣的眼神:“阿崢,我現在看你是越來越神奇了。你怎么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古武界就夠復雜了,現在看來,這什么蠱術、降頭,簡直是太恐怖了。”
唐崢聽著也笑了起來,玩味的看著李春雨道:“春哥,既然知道恐怖,那你還追我姐?要知道,她可是前代蠱女,而且,現在還有蠱術里面最難煉制的七神蠱呢,這可是直指人類本心的東西,你不怕?我這些知識可都是我老姐告訴我的哦。”
說到這些,李春雨明顯有種發抖的感覺,但是,卻是很堅定道:“不怕,我相信仙兒不會害我。阿崢,你就不能幫我在你姐面前說說好話?”
說到這個,唐崢卻是有些黯然,沉聲道:“苗女多情,蠱女殉情,你應該知道吧。我姐被郭華這么一傷。沒有同歸于盡,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現在,她可能還沒能走出來。你叫我怎么幫。再說了。主要還是看我姐。她能接受你。我自然也能。另外,春哥,說句不好聽的。你心就真的沒有芥蒂?”
說到這個,李春雨的臉色也有些猶疑,但是,片刻之后,李春雨卻是很堅定道:“我不介意。仙兒是真正值得一輩子去愛的女人。郭華懦弱無能,有眼無珠。我要是有這個機會。我一定愿意以死來努力。”
聽到李春雨的話語,唐崢卻也有些感動,此刻,正好已經到了酒店門口,拍了拍李春雨的肩膀,唐崢笑著道:“春哥,努力吧。我在旁邊幫你搖旗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