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崢離開醫務處之后,葉正平桌子上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一接通,電話里面,傳來了吳副院長嚴肅的聲音:“葉處長,你馬上來會議室一趟。”
葉正平趕到會議室的時候,中海一醫的會議室內卻是氣氛凝重。除去吳副院長,急診科的主任副主任以及幾名醫生都在座,等葉正平一坐下。
吳副院長卻是怒氣沖天道:“太放肆了,一個實習生,有什么資格擅自給病人做治療,出了事情,怎么辦?誰來負這個責任?葉處長,那個唐崢,開除了沒有?”
葉正平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問到了唐崢的事情,也點頭道:“已經開除了,就在剛才,唐崢在開除的文件上簽字了。”
吳副院長很是滿意,點了點頭道:“嗯。葉處長,你做得很好。”
說著,話鋒一轉:“剛才,市委蕭副市長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感謝我們醫院挽救了他女兒的生命。對于蕭瀟的病情,神內、神外以及精神科方面的專家要集中會診,拿出一個方案出來。這是我們中海一醫的一個機會,所有人都要嚴陣以待。現在,蕭瀟已經辦理了入院的手續。這是充分信任我們醫院。大家都要打起精神,當成一個政治任務來完成。”
剛說完,于利民卻是舉手道:“吳院長,您看,是不是收回開除唐崢的決定,蕭瀟今天能夠蘇醒過來,很大的因素是唐崢的原因……”
話還沒有說完,吳副院長卻是直接打斷了于利民的話語,沉聲道:“小于,你怎么能這么不負責任的亂說,一個實習生有這種能力和水平么?這根本就不科學嘛。”
似乎,這事情是天大的笑話一樣,吳副院長輕松的說道:“一根銀針插進頭頂的百匯穴,懂中醫的人都清楚,這就是一個笑話。蕭瀟的情況,我認為,還是自身的緣故,從蕭瀟的病歷來看,以往不也是多次發生了這種事情么?這根本就和那個什么唐崢沒有任何的關系。這個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提了。要是讓蕭副市長知道,我們醫院任由一個實習生對他女兒這么做,到時候,大家都脫不了干系。事情就這么定了。”
作為醫院的業務副院長,黨組副書記,吳副院長在醫院里那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在業務這一塊,在中海一醫的秦院長不太管事的情況下。吳副院長更是這方面的最大領導。這么說了,那就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此刻,吳副院長頓了一下,卻是緩緩道:“在蕭瀟的管床醫生上,我推薦,我們院的吳博文醫生。”
一聽到這個,于利民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鄙夷,還真是,什么好事都不忘了自己,這樣也好,到時候,治療不好蕭瀟,看你們怎么交代,這趟渾水,自己巴不得不參與。
這邊,葉正平和附和道:“我同意院長的意見,吳博文醫生有學歷、博士生,又有豐富的經驗,擔任管床醫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在葉正平之后,其他的幾位也都紛紛表示認可,看到這里,吳副院長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道:“好,看樣子,吳博文醫生是眾望所歸的,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
吳副院長的辦公室裝修得十分的豪華。近八十平米的辦公室內,一長排紅木書柜,里面,各種大部頭書籍。甚至還有經濟學的巨著。醫學類的巨著也擺放了不少。
醫學類的書籍倒也罷了,可是,搞不懂的是,你一個醫院的業務副院長,研究經濟這是干什么?研究怎么收錢么?
豪華的大班臺、大班椅,在旁邊是小型的會客區,來自意大利的小牛皮沙發。在側邊還有一個休息室,一米八的大床。
此刻,在會客區這里,吳博文坐在沙發上,面對自己的父親,吳博文顯得十分的輕松。
這時候,反倒是吳副院長顯得十分的慎重,看著吳博文道:“博文,你認真一點。這一次,對你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蕭副市長的千金,能夠住進我們醫院。這是你的大好機會。”
“什么機會?不就是一個副市長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吳博文顯然沒有把這個事情給放在眼里,語氣十分的不屑。
這讓吳副院長為之氣急。怒聲道:“你這孩子,傻了吧,蕭副市長?中海市的常務副市長,很有可能,進一步就是市長的人物,這是正兒八經的副部級領導,你以為是地級市啊。”
說著,吳副院長卻是緩聲道:“這一次,根據蕭瀟的病情來看,很可能已經在自我好轉,這種不治而愈的事情,在醫學上也發生過。這一次,你一定要抓住機會,表現一下。爭取在蕭副市長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能夠和蕭瀟搞好關系,甚至,進一步的發展,如果,能成為蕭副市長的女婿的話。那你這一輩子就不要愁了。”
這句話,說的吳博文頓時是眼前一亮,站了起來,興奮的道:“爸,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請你放心好了。那種小女孩,對于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么?”
中海一醫老干科住院樓這邊。
在三樓的一間高干病房里面,此刻,吳副院長帶著吳博文坐在了病房外的客廳里。主位上,一個面相威嚴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在他的旁邊,是蕭瀟的母親宋文麗。
“蕭市長,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年輕的小伙子就是蕭瀟的管床醫生,吳博文吳醫生。小吳醫生,畢業于中海醫大,本碩連讀班,以優異的成績跳級畢業,之后,考入了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醫學院攻讀神經內科學博士學位。師從著名的腦科專家,威爾遜博士。”吳副院長此刻猶如是一名出色的推銷員。
可是,話還沒有完全說完,這邊,蕭副市長卻是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吳院長,那些暫時先不談,我聽我愛人說,之前,蕭瀟發病的時候,是一名小伙子給蕭瀟做的治療。而且,很明確的診斷了病因和進展。這個小伙子在醫院沒?我想見一下。”
一聽到這個,吳副院長頭就大了,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沉吟了一下,吳副院長卻是笑著道:“蕭市長,您可能不了解情況,實際上,那個小伙子不過是我們醫院的實習生。而且,根據當時的反應,想必是夫人當時太著急了,沒有看清楚,實際上,蕭瀟的蘇醒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而且,這個孩子,據我了解,在醫院里是屬于愛上班不上班的人,是典型的差生。醫學知識及其貧乏的那種。”
說著,吳副院長轉頭看著宋文麗道:“夫人,您仔細回想一下,當時,他根本就沒有穿白大褂,十一點多才來上班,這不是在玩么?”
吳副院長這么一說,宋文麗也不敢肯定了,看著老公,卻是點頭道:“這么一說,還真是,當時被他那幾句話說得印象深刻,但是,蕭瀟當時的樣子卻把我急壞了,事后,我也沒發現蕭瀟頭頂有銀針。而且,我記得,當時那小伙子還真沒有穿工作服。”
聽到宋文麗也這么一說,吳副院長心中也興奮起來。只要蕭夫人不敢肯定,那么,事情就差不多成了。
隨即,吳副院長卻是繼續道:“蕭市長,您看,小吳醫生是我們中海一醫年輕有為的醫生,讓他擔任蕭瀟的管床醫生是最為合適的,屆時,我們一定結合全院的專家團隊和力量,全力以赴,做好蕭瀟的治療。我相信,蕭瀟也一定能痊愈的。”
聽到這個,蕭市長也不在執著了,轉頭看著老婆,道:“文麗,要不,我看就按照吳院長的意見,讓小吳醫生擔任蕭瀟的管床醫生好了。當時的情況,我估計,還是你太著急,太擔心了。或許是記錯了。那種不求上進的人,怎么可能是好醫生呢。”
宋文麗此刻,雖然還有些糾結和疑惑,自己和女兒都對那小伙子道謝了的。可是,自己怎么就沒有看到關鍵的地方呢?猶疑了一番,宋文麗處于對女兒的關心還是點頭道:“那就這么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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