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騎師,麻煩你去問問地上這畜生是誰的?”說著,費倫還伸腳踢了踢驚馬的屁股。
余優珞看見費倫的動作不禁秀眉微蹙欲言又止,最后終是沒說一個字,正想轉身而去,就有一男一女小跑著湊了上來,其中那個女的還邊跑邊叫嚷著:“讓讓,讓讓……我的灰兒怎么樣了?”
費倫瞄了眼腳下毛色發灰的驚馬,不用說也知這多半是馬主到了。果不其然,他這個念頭剛閃完,那微微發福的中年女人瞅見費倫仍用腳踩住驚馬的馬臀不讓它起身,頓如潑婦般尖聲叫嚷道:“你是誰?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居然踩我的馬?我家灰兒哪得罪你了?”
費倫懶得跟這中年潑婦辯解什么,反而扭頭看向李家成和唐媼薇,哂道:“二位,你們剛才差點被驚馬撞到,需不需要精神賠償啊?”
身為當事人的李家成自然清楚剛才真是險之又險,若非費倫出手,他還真有可能被驚馬撞到或者擦到,所以聽了費倫的問話,他心里極不舒服,正欲發作時,唐媼薇卻道:“阿成,還是算了吧?畢竟我們倆也沒受傷!”
聽到這話,李家成差點沒憋屈死,不過轉念一想,唐媼薇也是好心,想息事寧人,要不就索性饒這個中年女馬主一次?
李家成剛生出這個念頭,費倫卻轉頭沖唐媼薇道:“madam唐,你身為警察,遇見了犯錯的事兒不僅不當面指正,反而想著縱容,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我……”唐媼薇被費倫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費倫卻繼續道:“再說了,以李兄的家世這種事雖小卻也是不能退讓的,否則轉天八卦謠言滿天飛,到時候受損的可就不止李兄一人啰!”這話一出,李唐二人齊齊一震,李家成更是拍了下腦門,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差點順了未婚妻的意思,折了李家面子,心下不禁感嘆唐媼薇什么都好,就是富貴享得太少,格局未免有點小了。
“喂,你們三個在放什么狗屁,你給起開!”中年女馬主見費倫仨人自說自話根本就當她不存在,而費倫還踩著她的馬,頓時有點羞惱了。
可惜費倫什么根基什么實力,豈是一中年婦女可以推得動的,所以中年女馬主在推上費倫腰腹的一瞬間就被嚇了一跳,因為費倫的腹肌簡直堅如磐石,而且貌似塊數比一般人的六塊八塊為多,更重要的是,費倫在女馬主推他時俯視著不屑地來了一句:“這位女士,我也是警察,請你把手拿開,不然我將告你襲警和性.騷擾!”
中年女馬主聞言頓時一下撤掉了手,可整張老臉卻憋得發紫,正想破口大罵時,卻又聽費倫對李家成道:“李兄,想好沒有,怎么做你總得吱個聲吧?我還有私事嘿!”
李家成一聽,又瞪了眼唐媼薇,道:“放心,我這就給律師打電話!”
這時,中年女馬主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終忍不住道:“我就是律師,不知李先生有什么要咨詢的?”
此話一出,不止中年女馬主,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齊刷刷朝男人看去,仿佛都在問:“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啊?”
不過中年男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拿出名片遞到李家成面前,略帶殷勤道:“李先生你好,我是XX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大律師王淼!”
李家成沒有接王淼的名片,甚至連看都沒看,略帶不屑道:“行了,我有自己的律師!”
與此同時,那中年女馬主更是猛地推了王淼一把,斥道:“誒王律師,你什么啊?你可是我的律師……”
王淼顯然不怎么缺中年女馬主這類客戶,在意識到李家成看不上他之后,他居然厚顏無恥道:“是的錢夫人,我是你的律師,但我師傅的律師事務所也是要吃飯交租的,不可能靠你一個人養活吧?”
女馬主錢夫人聽到這話一滯,隨即潑婦罵街般道:“好你個王淼,敢臨陣背叛我是吧?你叫什么三水啊,不如叫反水得了!”
王淼聞言面色微變,道:“錢女士,你要這么說的話,恐怕我們倆就沒法繼續合作了!”
“什么合作?是老娘雇得你,你想走我不攔著,滾蛋!”錢夫人張牙舞爪道,“老娘有的是錢,就你這樣的反水律師,回頭我隨便找找都有十個八個……”
王淼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突然有些后悔沖動地想要認識李家成,不過他也知道如果當面不認識的話,之后就算追上去想再認識也是徒勞,所以后悔之余倒也不是太怨,只是有些無法忍受錢夫人的刻薄,當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費倫見狀冷哂道:“又是一個想要借機往上爬的厚黑律師,只可惜臉皮還沒修煉到家!”說著,他用腳尖捅了捅地上驚馬的屁股,本來已完全膺服于費倫的虎威踏踏實實躺在地上的驚馬灰兒頓時如遭雷殛,一下就竄了起來,長嘶不已。
好在灰兒記性不錯,有費倫在旁,沒敢亂蹬亂跳,自然也就無法對周遭看熱鬧的人造成任何困擾。
“錢女士是吧?這馬你的?”費倫這時鄭重看向錢夫人,一本正經道:“剛才你的馬驚了,差點撞到這兩位李先生和唐小姐,所以有些事你們雙方還得當面講清楚!如果你覺得私下溝通不方便的話,也可以選擇報警,我想警方會很愿意受理這單case的,我也愿意為這件事作證!”
錢夫人雖然潑辣,可并不是沒腦子,之前見王淼主動對李家成獻殷勤她就覺得李家成有幾分眼熟,現在見費倫說起李先生和唐小姐就倏然省起去年還熱的時候李億基家的公子貌似就與一個姓唐的女人訂了婚,當下心底一個激靈,到嘴邊的話一開口就變了:“如果李先生和唐小姐有什么精神損失我自然會賠償,可你這家伙居然敢踩我的灰兒,我要報警、我要驗傷、我要你賠……”
費倫見錢夫人如潑婦罵街般沖他指指點點,當下就挑了挑眉,正欲說“要打官司我奉陪到底”的話,沒曾想李家成先他一步沖錢夫人道:“阿倫是為了救我才阻住驚馬的,否則不知你這馬還要傷多少人呢!如果你覺得你馬受傷了的話,我賠!不過到時候我和我未婚妻的精神損失費方面,可就……”話說到這,其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錢夫人聞言老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畏懼之色,李家成見狀暗喜,不過他喜的并不是錢夫人的畏縮,而是如果錢夫人退讓的話,也就等于他小小地幫了費倫一次,雖然遠比不上剛才費倫阻止驚馬的救險之恩,但如果雙方都虧欠對方人情的話,那么相互交際起來恐怕要比一般狀態下容易太多!
可惜的是,費倫仿佛看穿了李家成的想法,沒等錢夫人表態就道:“錢女士,精神損失賠償和馬受傷的賠償,這兩樣事,一碼歸一碼,不過我是不會承認我傷到了你的馬,所以如果你想通過法律手段解決這件事的話,我奉陪到底!”說完,攜了正憂心忡忡瞅著他的梁慕晴就回了自己的場地。
見正主之一已經離開,圍觀的人也就漸漸散了。這個時候,目的雖未達成卻也不惱的李家成像吩咐下人般吩咐錢夫人道:“既然阿倫已經開了金口,那咱們就一碼歸一碼,如果錢女士想私了今天這事兒的話,那你就賠我五十萬港元的精神損失費好了,至于我未婚妻嘛,一百萬如何?”
錢夫人一聽這話,臉都氣綠了,本來她以為就算陪什么精神損失費,十萬八萬也就夠了,沒想到李家成居然獅子大開口,兩個人居然要一百五十萬,這簡直比搶劫來錢還快:“五十萬?一百萬?哼,這實在超出了我的底線……李少,我也送你一句話,咱們還是法庭見吧!”
李家成對此絲毫不覺意外,聞言點頭道:“也好……不過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一百五十萬就能了事的了!”
也就在李家成跟錢夫人談崩了的當口,剛轉回場地的費倫卻皺起了眉頭。梁慕晴一見頓時關心道:“費大哥,你哪兒不舒服啊?莫不是剛才擋馬時候傷到哪里了?”
“不是!”費倫擺了擺手,旋又沖余優珞道:“余騎師,麻煩你照看一下我女朋友,我突然有點急事要離開一下!”
余優珞看出費倫似乎真有急事,當下道:“費先生,如果時間不是太久的話,我可以幫這個忙,同時我還會教授梁小姐騎術!”
“費大哥,出什么事了?要不我跟你去吧?”梁慕晴插話道。
“不用!”費倫又擺了下手,道:“阿晴,你就在這兒等我,最多一個鐘頭我就回來了!”
“哦,那好,你去吧!”梁慕晴見費倫態度堅決只能無奈地聽話,“不過你要小心點,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