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伴娘就是我跟我那大學同學重逢的時候,那天正好伴娘也在,我大學同學順勢就邀請我做他的伴郎……”
“具體是哪天呢?”費倫又問。章節 “上個禮拜的這個時候吧!”
聽到何友龍的答案,梁慕晴頓時俏臉一白,突然意識到正如費倫所說的那樣,周中的時候,劉雨妃邀她做伴娘果然是在玩她,畢竟以何友龍的身份地位,如果答應做伴郎的話,那么伴娘的人選也一定會得到他的首肯,而以何友龍受過的禮儀教育,不可能把伴娘的人選問題拖到周中才決定,更不可能在知她是費倫女朋友的情況下而選她。
見梁慕晴有些失神,費倫知她已然相通了關節,遂不再問何友龍八卦。反倒是何友龍,見自己話出口之后,梁慕晴微微色變,心里頓時打了個突,不禁問道:“慕晴,怎么了?allen,你女朋友貌似有點不舒服!”
費倫擺手道:“沒事,她緩緩就好!”
果不其然,梁慕晴除了在面對費倫和自家爺爺時會時不時流露出嬌氣和脆弱的一面,在面對其他的人和事的時候,卻慣是女王范兒,不消一會便回復了常色,卻正好瞅見劉雨妃攜著她那洋鬼子老公緩步過來,美眸深處頓時流露出一絲令人戰栗的寒意。
不過費倫卻更多注意的是劉雨妃身邊的另一個女人,此女的臉盤子的確跟岑妙蘭有五六分相像。卻比岑妙蘭年輕上了好幾歲,顧盼間風姿卓越,當桌的女人中除了梁慕晴就數她最奪人眼球了。
沒等新郎官張彼得開口。何友龍就先一步招呼道:“peter,過來過來,你們夫妻不是敬酒嗎?那就先敬allen吧!”
這話一出,當桌眾皆愕然。
也就在費倫等人吃席的時候,遠在濠江,何家大宅內,等了好幾天的何鴻生終于拿到了關于藍正英案的全面鑒識報告。
“九爺。報告我仔細看過了,馬來警方得出的結論十分荒謬!”老薛抖著手里的報告很是憤慨道。
何鴻生一邊翻看著報告一邊隨口道:“怎么荒謬了?你說說看!”
“不說別的,單說這段檢視現場的描述報告吧。就有相當大的問題……”說到這,老薛開始念起了報告里面的段落內容,“死者面朝馬桶跪地,地上無油漬或其他潤滑痕跡。死者頭面部浸在馬桶水中。口鼻均被馬桶水淹沒,而彎曲的后背衣物上不見按壓和掙扎的痕跡,疑似自溺……這根本就是扯淡,藍先生那種人怕死得很,怎么會自殺?再說了,如果沒人在上面壓著他,他即使口鼻翁在水里,一旦憋不住。人的求生本能也還是會直起身來的。”
何鴻生聞言嘆道:“是啊,這種自己把自己的臉埋在馬桶水里導致窒息而亡的死法的確很荒謬。馬來警方得出這樣的判斷,難道就沒給個理由嗎?”
老薛搖頭道:“他們沒給理由,只是聲稱此案荒誕離奇,還得經過長期審慎的調查才會有結論,甚至連航班上的負壓馬桶怎會盛滿水也只給了個排泄通道堵塞的奇葩理由!”
“是啊,正英不是傻子,見馬桶堵住了,又裝滿了水,還故意把臉湊上去溺死自己,這樣的邏輯說出去連小孩子都不會信!”何鴻生說這話時眼底卻精芒連閃,因為如果費倫真有上次何友龍回來說的那么神奇的話,要辦到鑒識報告上的這一切并非不可能,“對了老薛,我讓你查的費倫行蹤你查得怎么樣了?”
“已經詳細查過了,九爺!”老薛應答之間從懷里掏出一疊照片遞給了何鴻生,解釋道:“這組照片是淺水灣一個閑極無聊的富2代攝影愛好者無意間拍下的,正好是藍先生那班機起飛后半小時,那富2代在鏡頭里看見費倫騎著單車在沙灘上晃悠,后面還載了一位頂頂漂亮的洋妞,覺得頂新奇,所以就拍了下來!”
何鴻生接過照片翻看了幾張,頓時沒了興趣,道:“這么說,至少不是費倫本人動的手啰?”
“是的,可以這么認為!”說到這,老薛忍不住提醒道,“換言之,費倫的潛勢力遠比我們看到的或調查到的為大!”
何鴻生聞言卻一下笑了:“放心,我早過了什么事都要較真的年紀,而且我查費倫也并不是為了往后找機會替正英報仇做準備,而是通過這件事,我益發肯定了我從另外兩方面得來的情報,這樣一來,我對今后的計劃就更有信心了!”
老薛聞言恭立一旁,并沒有好奇詢問情報和計劃的內容,他知道九爺想告訴他的東西必定會告訴他,而不想他知道的事情,他多問一句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何鴻生很是滿意地瞥了老薛一眼,道:“薛啊,我還是那句話,你去告訴家里所有人,正英的事到此為止,但凡有再與費老弟為難的,就是跟我何九過不去!”
老薛聞言打了個顫,道:“九爺,這話太過了吧?”
“不過,一點都不過……”何鴻生擺手道,“有些事,我就算說了你也未必明白!下去吧!”
“是!”
另一邊,張劉二人的婚宴上。
眾人對何友龍所說先敬費倫這話感覺相當突兀,卻偏生不好駁斥什么,畢竟這個地圖炮有點大,人人都中招,又達不到因此非要與何家大少生隙的程度。
而費梁二人這邊,見劉雨妃挽著張彼得過來,梁慕晴本就略顯狹長的鳳目微瞇了起來,費倫見狀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她的裙擺,隨即沖何友龍道:“阿龍,介紹介紹伴娘唄!”
這話一出,眾人又感愕然,本來何友龍讓張彼得夫妻第一個敬費倫酒就夠意外了,沒曾想費倫不僅不給何友龍面子,還順帶著掃了張劉二人的面子,令劉雨妃原本還略帶笑容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反倒是那容色僅略遜梁慕晴一籌的伴娘聽到費倫的話后頓時流露出興奮之色,道:“你應該就是我表姐常掛在嘴臉的費倫大哥吧?幸會幸會,小女子葉惜妍,以后將會在港埠定居工作,還請費大哥多多關照!”
這席話說得得體大方,本身挑不出什么毛病來,可惜時間地點有點不對,加上梁慕晴就在費倫身邊,聽到她的專屬稱呼“費大哥”三字被葉惜妍掛在了嘴邊,本就已有三分冷意的俏臉上頓時更多了一層寒霜。若非她知道費倫一向不喜當眾爭風吃醋的女孩子,恐怕當場就發作了。饒是如此,梁慕晴仍冷意十足道:“費大哥與妙蘭姐姐一見如故,關照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看似含糊不清,但其中的惡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葉惜妍微微色變,她沒想到自己過于套近乎的話還真就被人當場拖出來鞭了尸。不過,她也是個不甘輕易就范的主兒,當下就欲反唇相譏:“這位姐姐還是妹妹,你剛才的話……”
孰料話剛起了個頭,費倫就打斷她道:“葉惜妍是吧?既然你從蘭姐那兒聽說了我,就該知道我的個性,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梁慕晴,所以有些話你還是藏在肚子里的好,不然我給蘭姐面子,卻不見得會給你面子!”
這話一出,葉惜妍和當場其他人對費倫的威脅之意感受得還不那么明顯,可邊上的何友龍卻知道,在這種時間地點,加上又事涉梁慕晴,費倫的話決不是說笑那么簡單,畢竟他小舅藍正英就是前車之鑒,當下打圓場道:“allen,看我面子,你消消氣!惜妍,還不趕緊向慕晴……”
“算了!”梁慕晴先一步打算了何友龍的話,“她可沒有對不起我!”
這話令葉惜妍感到憤怒,但更憤怒的是張彼得和劉雨妃這對新人,因為今天這婚宴他倆才該是主角,沒曾想甫一出場就被人無視了,偏生還發作不得,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費倫此人不是他倆能夠得罪的,沒見何大少的姿態都放得很低嘛!
也就在張劉二人有點不知所措之際,費倫卻一錘定音道:“阿晴說算了就算了,今天好歹是她中學同學大喜的曰子,那個誰,劉雨妃是吧?還有peter張先生,我祝你們兩情相悅,生死相隨!”說罷,眼尾也不再掃葉惜妍一眼,端起杯酒,朝張劉二人比了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見狀,何友龍趕緊打圓場道:“來,大家一起舉杯,祝福張彼得和劉雨妃!”
何大少都發話了,眾人自無不允,反倒是劉雨妃在舉杯的同時微微蹙了下秀眉,因為剛才費倫的祝福語聽著多少有點別扭,什么“生死相隨”,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殊不知,費倫正懷疑她可能是漢奷,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話,而且不止懷疑她,更懷疑張彼得,一旦此事坐實,那他倆無論如何都會生死相隨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費倫想多了,不過沒關系,反正此二人究竟是不是間諜,自有國安去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