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唐添耀揣測歸揣測,想要將費倫入罪,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起碼,蠟尸案的真兇得是費倫才行。
問題是,若非偶然撞上了加菲貓,費倫怎么可能知道將軍澳那犄角旮旯的蠟像館里還有一具死尸?也就是說,他跟這件事一點干系都沒有,自不可能讓任何人抓住把柄。
隨著尸檢的深入,曾曼越來越心驚,同時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覺。別看蠟尸拖回來時光潔滑亮,但揭開蠟皮仔細一檢查,就會發現尸身上有這樣那樣的孔洞。
其實這問題想想就能明白,要是沒那些孔啊洞什么的,尸體也沒法灌蠟呀!
按照費倫的推測,死者遇害后幾分鐘內就被扔下蠟池灌蠟,也就是說,在幾分鐘時間里,兇手就在受害人肋下、腰側等等地方,或戳、或鑿、或鉆,弄出了不少孔洞,這中間的兇狠和殘忍不言而喻。
珍妮看到這些更是忍不住發出了干嘔聲。唐添耀同樣看到了尸體上的狀況,面上卻相當平靜,但費倫卻發現他的手腳正以微不可察的程度顫抖著。
解剖室內,只有費倫完完全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是因為尸體不夠殘破,但在見識過更殘破尸體和更變態手段的費倫面前,這些都還不夠看。
唐添耀很快發現了費倫的輕松,心頭一動,道:“費SIR,這么恐怖的場景你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該說你心理素質頂呱呱呢?還是猜你提前知道這些東西,所以見怪不怪?”
這話讓正在開胸的曾曼停了下來,先掃了眼仍一副平淡模樣的費倫,而后蹙眉瞪向唐添耀。
費倫先給了曾曼一個“你別擔心”的笑容,而后老神在在道:“唐SIR,你的話很奇怪耶,死尸而已,被搞得再恐怖再破敗它仍然也只是死尸。又不會跳起來咬人,我為什么要皺眉?為什么要害怕?”
唐添耀聽到這話,很有點無言以對的感覺,孰料還沒完,費倫續道:“唐SIR,倒是我看你好像有點手抖腳顫吶,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怕這死尸突然跳起來咬你啊?”說著,還模仿喪尸,歪嘴斜眼地伸出手臂抓向唐添耀。
唐添耀見狀,不自禁后退了半步,打了個寒顫,大聲斥道:“費SIR。你胡扯些什么?”
費倫充耳不聞,繼續“喪尸”行動,珍妮終忍不住叫出聲來:“呀——”
唐添耀也再次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見他們如此反應,費倫終于笑了起來:“你們還真是不禁逗,難道沒玩過《生化危機》這款電子游戲嗎?”
可惜眼下唐添耀、珍妮,甚至曾曼的心理狀況都不太好,哪有心情跟費倫一起開玩笑。不過即便這樣。曾曼仍沒有怪費倫耍寶,只是冷聲提醒道:“唐SIR,在我解剖的時候,請你噤聲,OK?”
唐添耀聞言一愕,旋即不服道:“可費倫他也……”
曾曼再次惡瞪向他,道:“你是起因,understand?”
唐添耀無語凝噎。
曾曼卻不再理他。略帶嗔怪地瞟了費倫一眼,埋頭下去繼續進行著尸檢。很快,她就將被打孔灌滿了蠟的尸體腹腔打開,取出了被蠟包裹著的肝臟。
費倫見狀,插言提醒道:“驗毒的話,肝并不是唯一途徑。”
曾曼聞言若有所思。
唐添耀卻道:“費SIR,你別打擾Doctor曾尸檢好不好?要是產生了什么誤區。將來豈非會誤導我們警方辦案?”
費倫攤手道:“既然唐SIR你都這么說了,我看我還是先走一步的好。”說著,瞟向曾曼道:“曾醫師,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正好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曾曼故作矜持地點點頭,道:“那好,費SIR請便!”說完斜了眼珍妮。
已經知道費曾二人有一腿的珍妮瞬間領悟到曾曼的意思,當即道:“費SIR,這邊請!”說完,順勢送了費倫出解剖室。
經過外間,到了走廊上,費倫沖珍妮擠眼道:“小美女,我和曼曼的秘密還請你替我們保守喔!”說著,把那塊被曾曼飛刀栽中的金牌塞到她手上,“這東西就當保守秘密的酬勞好了。”
珍妮連忙推辭道:“不行不行,收下這個的話,一旦被人知道,我就別想轉正啦!費SIR,你可別害我。”
費倫也不勉強她,笑道:“原來你還在試用期,行吧,回頭我想想辦法,雖不敢保證你轉正,總之有你好處就是了。”
珍妮嬉笑道:“嘻嘻,那我可多謝嘍!”
粉嶺,PTU總部,廢棄靶場集合點。
“我就不信,今次我還會誤殺費SIR!”古侯一邊整理槍械邊叫囂道。
“就你?若不是費SIR充當人質,原地不動當靶子,你能殺得了他?”辛宇撇嘴道,“不過我剛聽池老大提了一嘴,今兒下午費SIR不會過來。”
旁邊,古侯一之前的速射搭檔代力插嘴道:“我覺得吧,費SIR不來也好,經過這兩天的磨合,雖然我們有了那么點進步,但距離費SIR的要求還差得很遠。”
古侯一瞪他一眼道:“阿力,你怎么老喜歡說喪氣話滅自己威風?”
這時,池問寒帶著姜雪和計莫知走了過來,遠遠道:“阿力的話不叫喪氣,而是有自知之明。”
古侯一不服道:“池老大,可我怎么覺得我目前的單兵作戰能力至少是在飛虎時的兩倍以上呢?”
池問寒道:“你的感覺同樣沒錯,我們的實力在經過費SIR的訓練后有了長足的進步,但離達到費SIR的標準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我想,你也應該清楚這一點吧?只是不愿承認!”
古侯一聞言,沉默了下去。
“好了,廢話不多說,繼續訓練吧!”
組員們立即整理好裝備,鉆進了雜亂的草叢里。不久,廢棄靶場上空又想起了訓練槍彈的聲音。
費倫再度驅車趕往PTU總部,結果半道上又有電話切進來,是入境檢疫署的來電。
“喂,費SIR,之前的狼尸我已經處理妥當了,而且又新來了一批活的,你總得叫人來運走吧?”
“疫苗打了沒?”費倫問。
“放心吧,都辦妥了,而且有署長幫忙,連手續也齊全得很,你只要叫人過來接收就是了。”
“現在就可以么?”
“當然!”
“那好,現在三點五十一分,四點半的時候,你等我的人給你電話。”
“OK,沒問題,那我就先掛了!”
費倫趕到PTU總部后,叫停了池問寒等人的速射訓練,讓古侯一和計莫知再次去檢疫處運狼。
計古二人對此事駕輕就熟,不到一個小時就把新到的一百頭狼運回了ptu總部特別訓練室。
看著玻璃墻后籠子里那些比上次更加兇悍也更加餓相凸顯的野狼,組員們都有點呲牙。費倫掃了一眼所有的組員,斥道:“瞧你們這慫樣,難道每天回家之后沒按我說的加練格斗技么?”
眾組員面面相覷。
“回答我,到底有沒有加練?”費倫的目光開始變得銳利,“有?還是沒有?”
眾組員再次面面相覷,而后齊聲吼道:“有!”
“很好!”費倫點點頭,也不細問每個人每天加練多長時間,更不問第一戰斗形態每個人都練到了何種程度,只是道:“既然如此,那等一下你們就進行實戰吧!”
看了看那些誕水流得老長的餓狼,費倫的話讓組員們都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由于是實戰,每個人就先從一只狼開始吧,算開胃小菜!”費倫豎起一根指頭道,“當然,我得提醒諸位一點的就是,這批狼雖然接受過疫苗注射,但并未經過嚴格的檢疫,說不定它們身上攜有什么變種病毒是疫苗沒法鉗服的,所以你們最好避免受傷吧!不然被怪病奪走了性命,我頂多只能讓你們入葬浩園,然后向你們的家人發放撫恤金和保險賠償金,至于其他的,愛莫能助!”
組員們又激靈靈打了個顫,為自己未卜的命運默哀,卻絲毫不覺費倫冷酷的話語有什么不對,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費倫的風格。
果不其然,費倫續道:“當然,隔壁我命人新開了一間酒精房,里面有一個酒精池,要是你們實在不小心受了傷,就可以去泡泡,泡上個把鐘頭也許就不會得怪病也不一定。”頓了頓又道:“當然,酒精池是沒有擋板什么的,所以阿雪你下去的時候記得別讓他們幾個占了便宜就成。”
眾組員聞言一愣,姜雪的俏臉更是瞬間漲得通紅,甚至紅得能滴出血來,但卻沒法怪費倫的安排。因為早在入應急小組之初,姜雪就曾私下請求費倫按男同胞的標準來要求她。
回過味的幾個男組員瞅見臉紅得美不勝收的姜雪,都不禁吃吃地賤笑起來。
聽到笑聲,姜雪心中的怒氣終于戰勝了羞意,惡瞪了一圈男組員們,擺出一副母夜叉的姿態彪悍道:“誰要敢吃老娘豆腐,老娘一定閹了他!”說完,眸光還似有意若無意地從眾男的褲襠刮過,甚至連費倫的也沒放過。
費倫見狀,訕訕一笑,趕緊撇清自己:“放心,這批狼都得靠你們殺,我不會參與,所以也就用不著泡酒精池。”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