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長室把情況大概了解了一下后,金申提出了新的要求:“張院長,你看能不能請陳環和孫旺美過來,讓我們進一步了解情況。”
張況沉吟了一下,道:“這個時間陳孫兩位社工應該有事要忙,不如我帶各位阿sir、madam過去找她們如何?”
金申怔了怔,道:“可以可以。”
于是一行人在張況的帶領下離開了院長室,往福利院最多人最多建筑的地方走去。
其實,要說建筑多,福利院這里大多還是兩層結構的排房,類似英倫風格的修道院,占地比較廣,但實際上能夠容納的人數有限。
不過如此一來,這所福利院的占地面積倒是不小,一半以上的地方被綠色覆蓋,單論空氣質量的話,也就只有淺水灣深水灣這些富人社區和港九新界一些未開發的地方才能比得上。
更可貴的是,設施雖然老舊了一點,但一應俱全,各種功能的建筑錯落有致,在整個福利院唯一一幢有電梯的主樓(12層)前,是兩排整整齊齊的報欄,時不時有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駐足看一看新聞。當然,就算這些孩子是孤兒,他們還是比較關心娛樂版。
趁著還沒到地方,金申拖住費倫,落在一幫人的最后面,悄聲問道:“費sir,‘曹晃’這名字跟佘映彤的案子有關系嗎?”
費倫和他對視了兩秒,模凌兩可道:“說不好!”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金申急道。
費倫攤手道:“真說不好。況且小女生的話也不能信啊,你說是不是?”
金申無奈。只得又溜回了隊伍前面,跟在張況側后。
此時,張況回身介紹道:“這個時間,福利院大部份的社工都該在幫忙清掃和洗滌,陳環和孫旺美如果不在洗衣房,就該在樓頂天臺晾衣服。各位阿sir、madam,這邊請!”
眾人聞言跟著張況踏上僅只五步的臺階,進了主樓大門。正打算往電梯間而去,費倫倏然頓住腳步,大叫道:“不好!”
話音未落,金申等人循聲望來,只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啪嚓”一聲砸在他們剛剛才走過的大門臺階上,爆出一灘血。頹然滾落下去。
是個人,看服飾,應該是福利院的社工!
擁有模糊感知的費倫預見了這次“厄運”,但沒人在這個時間點關心所謂的先知先覺,反而紛紛沖出大門,朝樓頂仰望。
費倫和金申更是迅速地趕到了社工身邊。
“是個女的。”金申道。
雖然社工面朝下趴在地上。但這一點費倫早就知道了,他并沒有幫忙翻身,而是將手指伸到社工的頸側,試她的脈搏。
很微弱,脈搏幾乎沒有!這樣的情況除了保命光球。沒啥東西能夠救得回來,所以費倫當即沖金申搖了搖頭。
金申不信邪。也試了試女社工的脈搏,果然摸不到。事實上,他跟費倫的觸感相差十萬八千里,費倫能感到微細的脈搏,而他根本不可能感覺到。
還好金申也算是有大將之風,即刻吩咐其中兩個手下上天臺看看什么情況。雖然費倫知道女社工是從天臺上落下來的,卻仍道:“金sir,十層也可以摔死人啊!”
金申聞言一愣,旋即明白到費倫的意思,吩咐剩下的兩個手下一層一層的搜索上去,查看大門口這一塊垂直方向上的各層樓有無異常和可疑人物。
費倫再試了一下女社工的脈搏,這回徹底沒有了。他索性把女社工翻轉過來,面朝上,指著她問有點面色發白的張況道:“張院長,這社工你認識嘛?”
張況努力瞪大眼睛,終看清了女社工被染滿了鮮血的臉龐:“她、她就是你們想找的陳環!”
這答案一出,費倫頓時皺起了眉頭。
金申更是驚詫莫名:“張院長,你說什么?她是陳環?”
“對,她就是陳環。”張況肯定道。
“可不就是么?”費倫不知何時戴上手套的手在地方的血灘里撿出了一張被血浸透的工作證,上面有照片、姓名、編號以及固定聯絡方式。
對了下照片和本人,費倫和金申都確定死者就是陳環,而她在警察快要找上門時墮樓身亡,實在蹊蹺得很。
費倫建議道:“打電話通知新界南總區吧!”
金申顯然明白費倫的考慮,如果社工不是跳樓自殺的話,那這件案子就不是虐兒調查組可以插手的了。不過他仍有些不甘心,道:“到底是不是自殺,咱們先確認一下,再call支援也不遲。”
費倫不置可否,道:“行吧,你負責現場這里,我上樓幫你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說完,他已健步如飛竄進了大樓內。
金申初時還不覺得,沒多久,好多福利院的小朋友都聞訊趕來,把現場圍得水泄不通,在那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看到這種情況,金申不禁暗罵了一句:“靠!”
還好張況反應快,忙給福利院少得可憐的幾個保全打了個電話,他們很快過來,把圍觀的小孩子大孩子們都驅遠了。至于隔遠了仍不放棄看熱鬧的那些孩子,保全們也拿他們沒轍,總不能用電棍打吧?
費倫沒坐電梯,徑直走樓梯上樓。他到天臺時,只看見兩個金申的手下,另外兩個估計還在挨層查看,沒來得及上來。
“費sir!”
“費sir!”
倆金申的手下紛紛向費倫打招呼,他稍微舉手示意一下,便算回應了。旋又問道:“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沒有?”
其中一個金申的手下道:“sir,我覺得可能死者是失足摔下樓的。”
“根據呢?”費倫問。
“請過來這邊看一下!”金申的手下引著費倫走到天臺邊。指了指四周圍,“費sir,你看,這片天臺圍欄并不像其他高樓的天臺圍欄那樣只有一磚的寬度,反而有近兩米寬,人站到上面,把握得好的話,完全不虞摔下樓。”
“再看這邊。這里有個高架晾衣桿,應該是用來曬棉被之類用的,那邊墻角有個人字梯,上面灰很厚,估計很久都沒人用過了,反倒是高架桿旁邊這天臺圍欄上有不少腳印,我想一定是社工們圖省事。站在這上面晾東西。”
另一個金申的手下接茬接口道:“費sir,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天臺圍欄上有幾個腳印很新,我之前在樓下目測了死者的身高和腳碼,兩者應該是吻合的,而這幾個新腳印的天臺圍欄下方。還有一塊香蕉皮被人踩過,上面的腳印應該也屬于死者。”
費倫循著這同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香蕉皮。
走過去蹲下,費倫換過一副新塑膠手套,把香蕉皮被腳踩的部份整理平整。發現上面的確有五分之二個腳印,而且是屬于死者陳環的沒錯了。
最關鍵處在于。香蕉皮上的腳印很新,估計被踩出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刻鐘,但香蕉皮本身卻很舊,費倫估計香蕉皮離開香蕉瓤的時間應該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會是巧合嗎?
費倫捫心自問,隨即起身,又把整個現場仔仔細細地看了遍,不止金申兩個手下說的地方,就連他們沒注意的那些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竟沒發現一絲異常。
真的是巧合嗎?
費倫再次自問,也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傳來“喵”地一聲,他霍然偏頭,發現一只花貓不知什么時候竟蹲在了電梯房的水泥檐上。
費倫眼前一亮,招呼那倆同事道:“咱們仨包抄過去,把那只貓捉住。”
“啥?”金申兩個手下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總之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費倫指示道,“另外,也不用你們出手,只要各站左右兩邊就行了!”
“可貓要是往后跑呢?”
“不會,你們照做就是了。”說到這,費倫打了個散開的手勢,他自己則學著貓科動物的形態趴了下來。
金申兩個手下見狀,莫不以為費倫瘋了。不過在警察部沒有正式將費倫除名之前,他好歹是個督察,不是他們兩個高級警員可以置評的。既已下令,他倆只能執行,乖乖守住了電梯房左右兩邊。
費倫學著老虎的走路姿勢,一步、兩步、三步……很快摸到了距離花貓一丈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覺到花貓后腿肌肉收縮,隨時準備逃走的企圖。
費倫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淺笑,精神力陡然發動,通過地面沿著水泥墻向花貓侵襲過去。
花貓心頭正在冷笑:愚蠢的人類,以為學虎就能像我嗎?本貓走也!可惜它念頭還未閃完,就覺一股詭異的能量沿著它的腳面爬上了身體,瞬間充斥全身,令它渾身乏力,直至費倫的大手攫住了它的后脖頸,身體這才回復了力道。
“我被擒了?開什么玩笑?”
花貓正暗忖著,倏聽腦子里出現一抹陰鷙的聲音:“這不是開玩笑,我的手已捏住了你的后脖梗,你還想逃么?”
花貓聞言,猶如被人踩了尾巴,全身毛發炸起,可惜費倫拿住了它的脖領子,也不怕它張牙舞爪地掙扎。
這時,金申兩個手下走攏來,其中一個奇道:“費sir,你抓這貓干什么?”
費倫神秘一笑,道:“我自有用處。”
另一個道:“費sir,看你剛才抓得這么輕松,似乎用不著我們幫忙吧?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們就先下去向金sir匯報了。”
看來這貨一刻都不想再和有“病”的費倫待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