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武者呆滯的目光中,東瀛鬼子派了幾個人上來幫昏迷中的藤田處理好了腳傷,將他抬了下去,而坐在鬼子叢中的柳生一合齋正捏著下巴、雙眼無焦距、眉頭大皺。
費倫從上臺脫下外套、再到一招靠翻藤田、最后淡然下臺,柳生都看在眼里,他發現由始至終費倫的呼吸都未有絲毫的改變,而且休閑西褲和白襯衫上甚至連多余的褶皺都沒起一下。
說實話,這樣的對手柳生沒有信心能戰而勝之,可偏偏恩怨擂上他們東瀛這邊會挑戰太子,而他就是打擂人。
鬼子在擔心什么是鬼子的事,切磋交流仍在繼續,可惜不出人命的打斗費倫沒甚興趣,穿好衣服回到座位上就和齊垣太聊了起來。
“太子,等下同東瀛鬼子的恩怨擂,就讓冷蝶替你好了。”
“啊?”齊垣太驚愕一聲,急道:“這不太好吧?萬一喬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費倫擺手道:“放心,你死了她都不會死。”
齊垣太微愕,無語凝噎。
實際上,姑且不說費倫對喬冷蝶很有信心,就算喬妞真敗了,他也有絕對的把握大殺四方,將其救下。
切磋交流的場次雖然較多,但各門各派的武者都是點到即止,拆解三兩招疑點難點就會下臺,如此一來,進度倒是頗快。
也就兩個鐘頭不到,十幾場交流切磋就已經打完收功。
隨著一聲鑼響,裘莫權再次登臺,宣布道:“恩怨擂正式開始!第一場,印度那羅延對東瀛小野英二。”
費倫聽得一怔,驀然看向身邊站著的朱茜,愕道:“這兩方又是怎么回事?”
朱茜搖頭道:“不好意思,費先生,他們兩方的恩怨我也不大清楚。”
“那可以下注嗎?”費倫又問。
朱茜愣了一下,道:“當然,我先幫您問一問賠率。”說完,她走到一邊,端起步話機詢問起來。
隔了一會,在那羅延登臺前,朱茜轉回來,道:“費先生,那羅延的賠率是一賠一點一,小野英二的賠率是一賠三點八。”
費倫聽完哂笑道:“看來連莊家都不太信任鬼子啊!”頓了頓又道,“那行,幫我押五千萬鎊在那羅延身上。”
五千萬……英鎊?!朱茜聞言,被費倫的投注額給嚇了一跳,忙抄起步話機向自家老板費爾南多請示。
費爾南多回道:“他既然押得起,就說明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照收就對了。”
朱茜得了指令,這才為費倫奉上了poss機,還提醒了一句:“費先生,今次的恩怨擂與以往不同,雖然仍是生死擂的規矩,但每一擂的對決時間為一炷香,時間一到即作不分勝負論,通殺!”
這話一出,不止費倫,就連之前為他介紹論武大會規則的莊勝也是一愣,呆道:“那要想解決恩怨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哼,真有心決一生死,十秒鐘就夠,一炷香太多余了。”費倫冷笑著掏出了百夫長卡,隨手將投注額刷清。
殊不知,這種恩怨擂的方式是阿亞那集團為了配合投注而設,事先已經跟裘莫權等一干元老級人物商量好了,如果真拖了一炷香,莊家通殺的話,到時候利益均沾,東南亞國家的武術總會和登臺的門派都可以分到錢。
最重要的是,在費爾南多看來,能用錢收買的恩怨根本就不能稱其為恩怨,完全沒必要在臺上分生死,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就好了嘛!
因此,但凡申請登臺解決恩怨的,那么至少有一方有大意愿干掉另一方,所以拖過一炷香的機會還是很小的,而真要是拖過了,那只能說明殺人心切的一方實力未夠。
看到費倫滿不在乎地下了注,朱茜、太子還有莊勝都在暗暗乍舌,只有喬冷蝶對此無動于衷,目光緊盯走上臺的小野英二,她想看看小鬼子憑什么與她都未必打得贏的那羅延一決生死。
小野英二在那羅延面前丈外站定,陰沉地問道:“妙毗天,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和我們大和民族作對?”
本來那羅延找到的愛洲勝次,也就是蹲輪椅的老鬼子,可惜愛雙腿無法動喚,實力還不如大徒弟小野英二,只好把他推出來應戰。
說實話,小野英二的實力,不如柳生一合齋,但柳生是愛洲請來為他自己的大哥報仇的,當然要留到最后,讓報仇的事最有把握。
再說了,柳生此人極為愛惜羽毛,不喜歡打無把握之仗,所以他是肯定不會對決那羅延的。眼下愛洲提前遇到了恩怨戰,小野英二這個弟子自然要服其勞。當然,若非今次恩怨擂改了規則,小野英二是絕對不會替愛洲勝次服這個勞的。
那羅延哂道:“我想干什么,愛洲那個老家伙應該很清楚。”
小野英二聞言一怔,偏頭看了眼愛洲,沒想到愛洲臉上也是一臉茫然,明顯不清楚那羅延的意思。
那羅延見狀,眼中兇光大盛,陰鷙道:“看來我師兄帕拉瓦的下落還真要著落在你們這幫東瀛狗身上了。”說完,不待小野英二再辯,腳下一點,身體便如利箭般射向了他。
小野英二臉現駭然之色,不敢硬擋那羅延,連忙向后退去,企圖利用他自認深不可測的體力和較快的身法耗掉那羅延的銳氣,同時拖延時間。
費倫聽到臺上那羅延念叨的話,頓知上次假鈔案期間,帕拉瓦在抵港之前,肯定事先去過東瀛,與鬼子談妥了偽鈔電板的交換條件。只是不知他怎么又跟蹲輪椅的愛洲扯上關系了,不過這并不妨礙費倫堅定殺那羅延的心,因為這家伙明顯很在乎帕拉瓦。
“休想拖延時間!”
那羅延暴喝出聲,頓時速度大增,一下便欺近了小野英二。
見那羅延這個該死的印度阿三面目猙獰地撲過來,小野英二心頭狂跳,不甘就伏的他怒吼一聲,轉身一記手刀轟出。
“哈!”疾奔中的那羅延左腳倏然在擂臺上一墊,右腿瞬掃而出,如鐵棒一樣殘暴地揮動,直掃在小野英二左臂上,將這小鬼子整個掃飛了出去,其力道之大仿佛被卡車撞上了一般,倒跌出三米多遠,差點沒直接掉下擂臺。
要知道,恩怨擂除了新增時間限制外,規則跟生死擂如出一轍,掉下擂是要被逼跳海的,而一旦入了水,你就是再有能耐,能耐得過鯊魚嗎?
“噗!”
手搭在臺沿的小野英二剛穩住翻滾的身體就想爬起來,沒想到喉頭一甜,污血就從他嘴里噴了出來,不用問也知受傷極重。
那羅延并不急于追擊,反而緩步踱到小野英二面前,俯視著他道:“讓愛洲說出我師兄的下落就饒你一命!”
這話一出,臺下有押了那羅延勝出的武者頓時叫罵起來,誰知被他冷眼一掃,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吭聲了。
小野英二滿臉驚駭地爬起來,仍沒受到那羅延的追擊,瞄了眼臺邊的限時香,小心思又開始死灰復燃。
那羅延蔑視著他,道:“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三、二、一……”見愛洲和小野仍沒有答案,聲音頓時變得殘暴:“你可以去死了!”說話的同時,一拳轟出,砸向小野,竟隱隱帶起音爆。
“嗡!”
驀然,那羅延前傾的身體猛地一滯,旋即上半身和下半身呈九十度彎折,完全違反了人體物理學規律,雙腿如反弓般微一發力,整個身體霎時彈射開來,一蹦三丈遠,這才站定,霍然惡瞪向愛洲勝次身邊的東瀛女。
費倫也灼然瞪向東瀛女方向,眼中殺機大盛。
無他,剛剛這女鬼子竟使出了蚊須針,替小野英二化解了那羅延必殺的一擊,而如果輪回空間中的記錄沒錯的話,蚊須針出自華夏奇人之手,無聲無息,專破護體罡氣,后輾轉歸于唐門,向不外傳,怎么連鬼子也會?
莫非出了漢殲?很有這個可能。費倫心念電話間,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問一問那個東瀛女鬼子。
場中還有幾個高手也都瞪向了東瀛女,顯然很不滿她插手恩怨擂。費爾南多更是咆哮起來,立刻派了幾個黑西裝過去拿住東瀛女,絲毫沒給愛洲老鬼子面子,將她押離了現場。
小野英二也有點傻眼,不過愕然之余,卻沒忘了連滾帶爬與那羅延拉開距離。
“死去吧!”那羅延盯視了東瀛女一會,悍然向臺上的小野英二發動了猛烈的腿攻。
“嗤嗤!”
那羅延兇戾的枯腿帶著破空呼嘯聲,瞬間橫掃到了小野眼前。
小野知躲無可躲,不甘地大吼一聲,雙腳猛跺,硬生生插進了臺面,定住身體,全力一拳轟出,直擊那羅延的鞭腿。
“咔嚓!”
骨斷筋折的聲音不可回避地響起,小野痛呼一聲,蹭蹭蹭連退了幾步,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消耗甚劇,手臂上鉆心的痛更令他滿頭大汗。
“哼!”那羅延身體落地,再次單腳輕點臺面,又是一腿劈出,劃破長空,如棒球棍般掃向了小野的肩膀。
小野見那羅延攻擊又到,臉色慘然,他這次再沒了硬撼那羅延腿攻的勇氣,只能極力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