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殺豬刀擱在盤子里被工作人員端了上來,費倫示意道:“端給我干嘛?拿給他們。”這話又引得嘩然一片,觀戰的賭客們還真沒見過如此執行生死契的。
通常來說,生死契的執行都沒有這么著急忙慌的。贏家一般會給輸家留出一兩天辦后事的時間,輸家可以在不離開賭場所在地的情況下通過電話方式交代好后事,而后愿賭服輸,服毒自盡。
像費倫這種,打算讓兩個都輸命給他的人以困獸斗的方式對殺,還真不多見,所以賭客們都想留下來看個新鮮。
臺下的喬冷蝶看到這種情況卻有點急了,見賭局已經結束,當下不顧梁慕晴的拉扯,跑上臺湊到費倫身邊,央求道:“費先生,這個這個這個……你看能不能把雞眼的命交給我處理?”
費倫漠然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憑什么?又是為了你父親?”
“嗯!”喬冷蝶重重點頭。
費倫哂笑道:“你倒是個孝女!其實你父親的病,堅持腹膜透析的話,多活個五六年沒有問題,真要做了移植,未必能活這么久!”
喬冷蝶聽費倫這么說,還以為他發善心了,沒想到費倫話鋒一轉道:“可惜我又不是你爸的兒子,沒義務替他盡孝。”
喬冷蝶聞言如遭雷殛。
費倫卻還覺得打擊她不夠,沖嚴曉西道:“那個誰,你拿把殺豬刀在比劃什么?往他腰上捅啊!”
聽到這話。喬冷蝶嬌軀狂震,才真正理解了“面善心黑”的意思。
此時場中,嚴曉西和雞眼在費倫言語的刺激下。已然上演了追砍好戲。賭客們正看得過癮,大呼小叫聲此起彼伏。
可在湯博豪和老薛簇擁下,已經悄然退到無限房門口的何鴻生卻眉頭大皺,當即向身邊人打了個眼色,不到半分鐘,賭場的安保就蜂擁而至,將在追砍中離賭客們越來越近的嚴曉西和雞眼一股腦兒的按翻在地。
對于何鴻生來講。怎么執行生死契是費倫的事情,就算把嚴曉西和雞眼關在無限房里做困獸之斗,他也不甚在意。但前提是不能傷著無關賭客,因為這些賭客就是賭場的命根子。
見嚴曉西和雞眼被摁在地上,費倫假裝不解其意,扭頭看向何鴻生。哂道:“何老先生。你這是個什么意思啊?”
如果是別人跟他說話用質問的口氣,何鴻生鐵定懶得搭理,甚至他身邊人還會喝斥,但費倫如此語氣,何鴻生絲毫不以為忤,笑道:“阿倫,沒別的意思,客人們是賭場的衣食父母。如此拼殺,場面倒是好看了。可若傷到了客人就得不償失了。”說到這,他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各位賭客,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所以大家伙兒還是繼續回貴賓廳玩樂吧,今天的籌碼兌換,我給諸位打個九折!”
費倫聽完這席話,暗呼姜還是老的辣。眾賭客聞言,更覺得何鴻生是在替他們著想,當即轟然應諾,魚貫散場,離開了無限房。
也就在賭客們都走掉的當口,嚴曉西忽然掙脫了安保,猛竄向不遠處的梁慕晴。
費倫看到這幕,劍眉微蹙,本想極速移動過去一把捏死嚴曉西,但眾目睽睽,他終是忍了下來,沒有這樣做。還好喬冷蝶雖暗憎費倫的冷酷,但對梁慕晴卻有情有義,當下拉了她一把,令她踉蹌跌向費倫一邊。
費倫忙一把扯過梁慕晴,把她護在了身后,而喬冷蝶卻被嚴曉西挾持住了。
何鴻生看到這種情況,暗忖老夫倒要看看阿倫你怎樣收場。想及此,他悄然退走,等轉過了走廊拐角,這才吩咐身邊的老薛道:“等嚴曉西挾著那女人出了賭場的范圍,找個人給阿倫把槍,他不是警察嘛,我想他應該知道怎么處理劫持人質的兇徒。”說完,在眾人的簇擁下施施然離開了。
老薛自然明白何鴻生的意思,這是想讓費倫跟嚴興南徹底對上。
等老薛回到無限房門口時,正好聽到嚴曉西在叫囂:“把我輸的籌碼都還給我!”
費倫哂笑道:“憑什么呢?”
“就憑我手里有你的女人!”說完,嚴曉西還把殺豬刀往喬冷蝶的雪頸上故意壓了壓。
因為喬冷蝶剛剛讓她躲過一劫的緣故,梁慕晴聽到嚴曉西這種說法,難得沒有吃醋,反而扯了扯費倫的衣服,在后面小聲道:“費大哥,你可得救救冷蝶。”
費倫反手拍了拍她,以安其心,旋即戲謔道:“姓嚴的,沒吃錯藥吧?你覺得什么女人能值得七億港幣?”
嚴曉西聞言一愣,跟著冷汗就下來了。在他的概念里,還真沒有女人能值得七億。別說七億了,就算能值七千萬的女人都少得可憐。況且就算值這個價,愿不愿拿錢去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給我一千萬,放我走!”嚴曉西的要求瞬間降低了許多。
費倫聞言翻了個白眼,若非老薛等人在場,他早從隱戒里掏出格洛克一通狂掃,先把嚴曉西打成篩子再說,至于喬冷蝶的死活,管她恁多。
不過費倫看得出來,何鴻生打算利用喬冷蝶被嚴曉西挾持一事搞些名堂出來,說不得是想拿他的把柄。要知道,老何的影響力波及港九新界,如果頂著警察之名的費倫不顧人質安危,他肯定會藉此事做一番文章。再說了,賭場是不允許帶武器的,他要是真掏槍出來,又會有一番波折。
所以,費倫不得不跟嚴曉西多磨嘰兩句,當下冷笑道:“放你走沒問題,但一千萬你想都別想!”
見費倫神情絲毫沒有松動,嚴曉西并未強求一千萬,反而吼道:“那就讓我走,你們都讓開!”畢竟比起他輸的錢來說,一千萬連塞牙縫都不夠。
費倫護著梁慕晴側開身,心下還在希夷賭場安保們擋下嚴曉西,沒曾想眾安保在老薛的暗示下紛紛讓道。見到這種情況,費倫不禁大翻白眼,同時也證實了他的揣測,老何果然在算計他。
眼睜睜看著嚴曉西退進電梯,費倫始終未有動作,等電梯門關上,他即刻轉身把梁慕晴推到老薛身邊,道:“老薛,替我看好她,她可是報業大王梁祖澤最看重的一個孫女,我想你們何大老板一定不希望她在賭場出事吧?”說完又沖梁慕晴道:“好生待在這里。”
“費大哥,你也要小心!”梁慕晴憂心道。
費倫微微頷首,轉過走廊拐角,從七樓扶攔一躍而下,落下一層后,單手扣住了六樓扶攔的外沿,跟著繼續下落,一層一層,很快到了底樓大廳,在大廳眾賭客詫異的眼神中,追去了電梯門口,剛巧撞上電梯門打開。
電梯里,嚴曉西正在喬冷蝶身上亂摸,大占她的便宜,倏然發現費倫杵在電梯門外,滿臉冷笑地盯著他,被嚇了好大一跳,趕緊又把刀架在了極力推拒他臟手的喬冷蝶脖子上。
喬冷蝶這才注意到費倫的出現,美眸里噙著眼淚,委屈至極。
“讓我走!”嚴曉西又開始用剛才那一套威脅費倫。
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殺機,費倫屑笑著側過身,沖嚴曉西比了個請的手勢。
嚴曉西見費倫并沒離開門邊,忙喝斥道:“退開點!”
可費倫就是不動,一副你愛走不走的模樣。
嚴曉西心下惶急,不得已用喬冷蝶的身體隔著費倫,挪出了電梯,而后連拖帶拽著喬冷蝶,往大門而去。
這時,一樓的安保已趕過來,卻并沒包圍嚴曉西,顯然他們已經得了暗示,只要確保那些正在遠遠觀望的賭客不受傷害就行。更有一個保安頭頭悄悄遞了把槍給費倫,不過他并沒有接。
費倫注意到嚴曉西眼神慌亂,心知有機可乘,當下腳步頻移,緊追著嚴喬二人不放,同時暗運無殺玄金氣,隨時準備予嚴曉西致命打擊。
嚴曉西挾著喬冷蝶出了賭場大門,來到外面的停車道上。
葡京賭場門外的停車道很寬,寬度大約在三四個車道的樣子,但卻不是真正的馬路,而是供賭場專車、出租車等下客的地段。
也就在嚴曉西倒退向停車道時,一輛出租車好死不死地開了過來,正好停在他屁股后頭不足尺遠的地方,他再后退了一步就“嗙”地一聲磕在了車頭蓋上。
早已是驚弓之鳥的嚴曉西屁股被膈應了一下,駭然回頭去看是什么情況,恰在此時,三米外的費倫悍然而動,只一步就跨到了喬冷蝶身邊,飽含無殺玄金氣的掌力以“隔山打牛”的方式毫不猶豫地印在了她右肩下三寸之地。
這個地方正對著嚴曉西的胸口,他即刻被“隔山打牛”的掌力打了個倒栽蔥,翻上出租車的引擎蓋,滾到了另一邊,跌了個七葷八素。
費倫卻沒有去管嚴曉西如何,滿眼駭然地望向喬冷蝶,驚訝無比道:“你、你的身體……”
之前在無限房遭到拒絕后,喬冷蝶就對費倫相當不爽,雖然現在救了她,可看到費倫一直盯著自己的胸部看(其實是在盯著手),不禁嘲諷道:“阿SIr,怎么?我胸部的手感還不錯吧?”
費倫當即縮回手,還是愕然看著喬冷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