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白根本沒在意什么假鈔不假鈔,見費倫把錢搶了過去,他立刻大聲嚷了起來:“喂喂,你是警察,居然搶我們這些學生的錢?”
費倫把手里的錢遞到一撮白面前,陰惻惻問:“你說這些錢是你的?”
一撮白知道費倫不是好惹的,但仍沒擋住鈔票的誘惑,梗著脖子道:“是!”
“OK!”費倫咧嘴笑了起來,“我得恭喜你獲得了免費前往警局審訊室參觀48小時的機會。”
一撮白微愕,旋即反應過來,叫囂道:“阿SIR,你憑什么抓我?”
費倫哂道:“就憑你說這些錢是你的。”
這時,倆巡邏警跑到當場,見躺了一地的學生,頓時大驚失色。費倫拎著一撮白的后頸就過來了,亮證后,指著地上的何璧道:“兩位同事,麻煩你們叫一下救護車,把他給我看住了。”
兩個警員未敢質疑費倫的判斷,當即守著何璧,CALL總臺報告了情況,讓他們派救護車。
沒多久,兩輛EU就先到了。隨后而來的是幾輛救護車。
看到現場后,沖鋒隊(EU)的同事都有些愕然。費倫卻毫不顧忌別人異樣的目光,叫住一個EU主管,再次指著何璧叮囑道:“此人身上搜出大量偽鈔,我懷疑他跟最近的偽鈔案有關,給我看牢了!”
EU主管聞言,終于有點明白費倫為什么大動干戈了,可事實遠非他所想的那樣,費倫也不稀跟他解釋。不過,有大批同事幫忙就是不一樣,現場很快處理妥當。費倫叮囑了梁曉琳幾句,讓她自己打車回家,隨即趕回了總區總部。
一撮白被帶進了審訊室,費倫稍加詢問,他便把老娘的底褲是啥顏色都給爆了出來。其實費倫只是想要一份口供證明在何璧身上翻出了大疊偽鈔。
隨后,費倫去了醫院,又盤問了已經蘇醒的何璧一番,不過這家伙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說。
“OK,既然你什么也不肯說,我也不勉強!”費倫漠然道,“單憑從你身上搜到的偽鈔,判兩年還是夠了,你就到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阿SIR,你別唬我,我還沒成年。”何璧叫囂道。
“兩年還是輕的,你要滿了18歲,就該判三年。”費倫戲謔道,“希望你的屁股能受得了牢里那些人的熱情!”
何璧狂汗,正想說話,費倫扔了張紙制的工作名片到他身上,淡淡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CALL我!”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喂、喂……阿SIR!”何璧在后面喊了兩聲,可惜回答他的是關門聲。
費倫回到重案組,就給戴巖他們打了個電話。
“玳瑁,讓狗仔那邊把第一批拍的照片盡快洗出來,我想看一看。”
“SIR,最近兩天只拍到了靳養生和汪財進進出出,沒什么實質姓的證據啊!”
“總之你別管,把照片洗出來拿給我就對了。”費倫道,“另外,你和強子守在那兒就成,先讓毅然和阿寧撤回來吧!”
“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八點,滿臉疲憊的施毅然和莫婉寧才帶著狗仔那邊洗出的第一批照片回來。
費倫早為他們叫好了豪華套餐,道:“先吃點飯,然后再睡兩個鐘頭,我看看照片再說!”
施毅然忙遞過裝照片的公文包,道:“費SIR,一共七百零二張照片,全在里面了。”說完坐下,打開豪華餐的飯盒就狂扒起來,猶如餓鬼投胎一樣。
費倫也不去管他和莫婉寧,從包里倒出了所有照片。七百多張照片,大概有二十副撲克牌那么厚,所以費倫一手拿上五六十張照片,如洗撲克那般快速翻看著,輪換著洗了十六七次,用了不到十分鐘,就把所有照片全瀏覽完了。
隨后,費倫從中選出了三十幾張照片,分為三組,粘在了白板上,然后把其上的某個人物頭像都用紅筆圈了起來。
見施毅然和莫婉寧端著飯盒湊了過來,費倫道:“繼續吃,吃完了睡倆小時,我出去有點事!”說完徑直走了。
不過施莫二人還是邊吃邊看那些照片,卻愕然發現每張照片上被費倫圈起來的人頭既不是靳養生也不是汪財。
“咳、咳咳……”施毅然差點被嗆著,好不容易才緩過氣,訝道:“哇靠,這家伙是誰?這么多張照片上都有他?”
“他出現在靳養生身邊時,至少換過六種不同的裝扮。”莫婉寧也是滿臉驚奇的表情。
施毅然接道:“這么做是不想別人認出他,看來這件偽鈔案遠不止表面上那么簡單。”
“那要不要通知玳瑁他們一聲?”莫婉寧問。
施毅然道:“費SIR有叫這樣做嗎?”
莫婉寧搖頭。
“那不就結了,趕緊吃,吃完歇兩個小時。”施毅然道,“既然費SIR讓我們睡倆小時,那就肯定只有兩個小時。”
不得不說,費倫的確認識照片上他圈出的家伙,這人就是瓦丘差,東南亞雇傭界的金牌經紀,傳聞東南亞一帶的暗殺雇傭任務有大約三到四成都是通過他轉發出來的。這樣一個人物,費倫雖只見過一面,而且還是照片,卻依然記憶猶新。
通過那三組照片來看,瓦丘差已經秘密抵港,而照片上他所出現的地點有七個,全在英皇道附近。所以,費倫估計,瓦丘差暫時的落腳點應該是在北角的某個地方。
費倫驅車到了北角后,找了個地方停好車,然后先在英皇道鄰近的幾條街轉了轉,將照片上那七個瓦丘差曾經出現過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物。
失望之余,費倫轉回了英皇道晚上最熱鬧的地段,倏然在人群中發現了一道白影。費倫斜視過去,發現此人一頭密實的棕發自然卷曲,貼在頭上,皮膚在白色粗布汗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黝黑,顯得特立獨行,最關鍵處在于,他的腳步沉穩,顯然有功夫在身。
“這是……泰拳手?”費倫立時對此人起了疑心。這樣一個醒目的家伙出現在街頭,其目的也許很不簡單,所以費倫掏出副雷朋太陽鏡罩在眼上,遠遠地跟了上去。
泰拳手穿過橫街,攔了輛出租車,坐了進去。費倫猶豫了一下,也攔車跟上。
車沿著東區走廊開到了鯉魚門附近的一片偏僻區域,周圍除了山巖就是新建的居民小區。
泰拳手在前面下了車,站在路邊掏出手機,嘰里咕嚕講了一大串話。費倫的泰語是個半調子,對方語速又太快,所以即使他眼神極好,又能讀唇,卻也不知道那泰國貨說了些什么。不過因為音譯的關系,有個名字費倫倒是讀懂了,赫然是他正在找的瓦丘差。
費倫忙讓司機在拐角處停車,結過賬打發了出租車離開。隨后,泰拳手翻進了圍墻,費倫等了兩秒,從另一側也翻進了墻。
墻內是一片爛尾樓,費倫目睹泰拳手進了樓,這才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自身的絕對感知和模糊感知更同時擴散出去,有備無患。到了二樓,費倫就見泰拳手盤坐在墻角之下,閉目打坐,一副外物不侵的肅然模樣。
費倫藏身在二樓樓梯間的夾墻中,暗忖這家伙到底要干嘛?
大約半小時后,泰拳手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盤膝而坐,如老僧入定,樓梯間的費倫比他更有耐姓,就連呼吸都由外轉內,令其無法察覺。此刻費倫已猜到這家伙應該是在等人,而且等的人很可能就是瓦丘差。
因為瓦丘差隨時可能出現的關系,所以費倫并沒有把泰拳手制服或怎么樣,他怕這邊正在降伏泰拳手,那邊瓦丘差就到了,兩下撞上露了陷。畢竟“生死符”這類東西見效的時間不是一兩秒,而是一兩分鐘,萬一事情真那么寸、碰上了,豈非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嘛!
結果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還好費倫耐姓足夠,不然泰拳手不可能安坐到現在。
這時,樓外傳來腳步聲。
費倫的耳朵霎時豎了起來,心頭默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總共有四人,其中一個家伙腳步有夠重,另外三人腳步極輕,應該都有功夫傍身,若非費倫,換了別人恐怕聽不出有幾個人。
很快,四種腳步聲就轉上了樓梯。費倫忙手腳并用,上至夾墻頂部。整棟爛尾樓黑漆漆的,只有些微月光灑入,所以只要不抬頭,任誰也發現不了費倫的存在。
四人魚貫從樓梯間通過,腳步很輕的三人居然全是洋鬼子,果然沒有察覺到費倫,而其中那個腳步最重的家伙,正是瓦丘差。泰拳手突然睜開了眼,看向瓦丘差四人,眼中滿溢著暴虐之氣,等看清來人是瓦丘差后,目光這才趨于平靜。
“帕拉瓦!”瓦丘差開口道,“那些東瀛人還沒到嗎?”
費倫聞言,吃了一驚,他不僅驚訝于今次的偽鈔案東瀛人也卷了進來,更訝然泰拳手的名字。
要知道,泰國信奉的是印度教,供奉的神明叫四面佛,即大梵天,相傳梵天本有五個頭,即五面,可濕婆因為地位問題憤而化身為帕拉瓦,砍掉了梵天的第五個頭,這才變為了四面佛。帕拉瓦意為恐怖的殺戮者,眼前這個泰拳手竟敢叫這個名字,不是假囂張就是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