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那爆炸是什么?”后方的謝亦欣愕然望向仇兆強。
不愧是曾任職于aSu的精英,仇兆強一下就聽出了爆炸聲源于何物,道:“應該是c4爆了!”
“也不知道費倫怎么樣了?”爆妞擔心道,“不行,我得上去幫忙!”
仇兆強忙一把拽住她,吐糟道:“madam,以剛才的爆炸規模來看,一旦被波及,任何人都不可能幸免于難,如果費SIr被波及,你去也沒用,反之,你上去的話,費SIr恐怕還要分心來照顧你!”
爆妞聞言呆若木雞,實話實說的仇兆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畢竟他一個小小的員佐級警員直數警官而且還是頂頭上司的不是,實在有些僭越了。
逃過大爆炸的費倫并沒有在貨箱后邊逗留,而是繞了個圈,往支援迪卡的那倆匪徒潛去。
吊臂上的狙擊手在漸漸消逝的火光中親眼看著費倫沒入黑暗之中,只覺他可怕至極,沖著通訊器狂喊道:“黑影沖你們來了,無序撤退!”
所謂的無序撤退就跟古時候山賊喊的“風緊扯呼”差不多,簡單來說就是如鳥獸散、各跑各的。狙擊手警告完同伴,連狙擊槍都不要了,扯上頭套,直接從吊臂上一躍而下,栽入了水中。直到這時,水警和岸上的人才發現吊臂上有人落下,等蛙人下水時,哪還找得見蹤影。
至于大爆場這邊,周圍的同事一時摸不清匪徒的情況,沒敢莽撞合圍上來。
費倫自然也注意到了狙擊手的逃逸,卻沒有理會,很快摸到了倆匪徒附近。踩著細密詭異的刺殺步,欺近到了匪徒身后丈遠的地方,一甩手,又是兩枚大頭釘扎中了他倆的定冥穴。
等兩人呆定在原地,費倫這才繞到匪徒面前。
倆匪徒都是外國佬,臉上略畫了幾道迷彩,一個看上去有東歐人血統,另一個黑得跟菲律賓猴子有一拼,俱都一副精悍的模樣。費倫用指甲劃破了他們的手背。蘸血聞了聞,沖那個留板寸的東歐匪徒道:“那天在林子里布雷的蒙面槍手是你吧?”說著,他手一翻,從隱戒里套了一卷觸線出來,“既然你是布雷的行家,那我就跟你玩個游戲唄!”
說到這,費倫隨手從板寸身上取下了兩枚手雷,嗙嗙碰了兩下,道:“想必這玩意的威力怎么樣,你很清楚吧?嘿嘿!”
獰笑聲中。費倫摁住手柄,拔掉了上面的保險栓,這樣一來,固定撞針的手柄就沒了限制,一旦在彈簧的作用下松脫,撞針就會落下,引起火帽(跟雷管的功用很像)和延時導火索的連鎖反應,然后轟的一聲。
不過費倫并沒有立刻松開手柄,而是拿觸線把手柄和雷體纏在了一起。當然。只纏了搖搖欲墜的一圈,打了個活結,塞進了倆匪徒的左上衣口袋里。這還沒完。他又很過份地把解活結的那一邊線頭牽出了衣兜,在匪徒身上各個易動的關節用特殊手法繞了一遍,最后扎緊,還打了個死結。
這是一個看上去既笨拙又危險的布雷法子,但當費倫布雷成功后,倆匪徒就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你二位是被我的刺穴之法定住身體的,一旦我拔了針,會有什么后果你們想必知道吧?”費倫揶揄道。“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一聽這話,倆匪徒都快哭出來了,他們身體被定住之后,能明顯感覺到體內乳酸在逐漸堆積,可頸部以下就是無法動喚,如果撤了針,會有什么后果,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板寸哭喪著臉道:“哥們,你別為難我們好不好?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雇主是誰,從來不問的。”他精通布雷,自然知道上衣兜里的手雷有多危險。
“雇主不知道,中介是誰你們總該知道吧?”費倫問。
“知道知道,東南亞最大的雇傭中介瓦丘差!”黑猴子連忙答道。
費倫微微皺眉,反問道:“就印尼那個嗎?”
黑猴子接道:“除了他,還有誰……”話音未落,之前三名匪徒發生大爆的位置附近又響起了連串爆炸聲。
費倫的臉子陰沉下來,問道:“怎么回事?莫非你們還有同伙?”說完,他手伸向匪徒腦后,作勢要拔針。
板寸吞了口口水,趕緊答道:“沒、沒人了,我想他們一定是觸雷了。”
“觸雷?”
板寸偷瞄著費倫的臉色道:“是我布的雷,之前為了減輕一點壓力,留力應付來自水面的攻擊,所以就在那片地方布了幾顆!”
費倫陰沉的臉上不見任何別的情緒,問道:“你到底布了幾顆?”
板寸斬釘截鐵道:“九顆,就九顆雷!你把我放開,我幫你把它們全拆了。”
費倫怎可能信他的鬼話,哂笑道:“看來不止九顆雷,至于拆雷就不麻煩你了!”說著,他隨手拔下了倆匪徒的大頭釘,縱身往爆炸地點馳去。
兩個匪徒只感身體一松,就想癱倒在地。身上緊繃繃的觸線,令板寸沒敢或忘上衣口袋里的雷,極力穩住身形,大叫道:“黑猴你別動啊,一動咱們倆都完了!”
剛才是被費倫單腳定身的黑猴如喪考妣道:“可、可我撐、撐不住了!”話落,腳落。
“轟!”“轟!”
連續兩響,又制造了兩個空中殘疾飛人。
費倫卻連頭也沒回,徑直來到爆炸場邊,大喊道:“別誤會,自己人!我是重案組督察費倫,這里有地雷,請踩著原路慢慢退回去!”說著,把證件朝對面臉熟的同事扔了過去,還躲到了貨箱背后。
很快,誤入雷區的同事都退了回去,還與費倫喊話溝通了一番。不久,飛虎隊、藍帽子及拆彈專家都趕到了現場。不過大部份的事情已經被費倫一個人搞定了,他們來也只能做做收尾工作。
隨后,交接完畢的費倫趕到醫院,看望了受傷的李立東。
病房內。
“阿東,怎么樣?沒事吧?”
李立東擺手道:“沒事,就是手臂上少的那塊肉要長一段時間才能痊愈了。”
仇兆強問:“費SIr,現場情況怎么樣了?”
被仇兆強數落過后、顯得很沉寂的謝爆妞正在給李立東削蘋果,聽到這問話,也豎起了耳朵。
“匪徒掛了七個。重傷一個。跑了一個。”費倫略帶感慨道,“同事的具體傷亡,我走的時候還沒統計出來,殊不樂觀!”
翌日,剛一上班,費倫就被大SIr叫了去。在陳澤昆辦公室內,他把費倫昨晚上交的槍戰報告摔在桌上,道:“IP(①)費,七個死掉的匪徒有六個是被炸死的,還有一個被你給割了喉。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費倫無奈攤手道:“大SIr,我報告里寫的完全是實際情況,你還要什么解釋?”
“那咱們先不談那六個被炸死的,先說說你為什么要割喉?”陳澤昆質問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你很不利,已經有人在挖這段新聞了,還好槍戰現場沒有媒體出現,不然今早的頭條定然是你!”
費倫卻不以為然道:“大SIr,我不知道這事兒有什么新聞價值可挖的。當時我手上除了點三八就是散彈槍,你總不能讓我用這兩樣短距武器去對抗m16吧?”
陳澤昆一愕,哼道:“那你還割了人家的喉?”
“我報告里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我用布條塞住槍口(實際上是把槍收進了隱戒)不讓匪徒聞到硝煙味兒,這才摸到了匪徒背后,當時那種情況,不割他喉,難道用槍托去砸嗎?”
陳澤昆又是一愕,道:“你怎么就不能用槍托去砸?”
費倫聞言翻了個白眼,都不稀再辯。
昨晚的傷亡情況陳澤昆心里有數,死六人。傷四人,傷的比死的少,這只能證明匪徒訓練有素,交起火來毫不留情,也知在當時情況下,費倫潛到匪徒身后,一下捅死對方是最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陳澤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聽說你想調職?”
費倫假裝遲疑了一下,才道:“是!”
“給我個理由!”
費倫顧左右而言他道:“大SIr,我的理由已經在調職申請中提過了,在此我不想復述!”
“就不能留下?”
費倫皺眉道:“大SIr,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陳澤昆不得不把話挑明:“你就不能留在港島總區么?我可以想辦法將亦欣那丫頭調走!”
費倫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好半天才回過味來道:“可是謝處長那兒……”
見費倫言語有所松動,陳澤昆忙道:“如果你同意,老謝那兒我會去疏通的。”
“若能把謝亦欣調去別的總區做文職,我就答應留下!”費倫趁機提要求道。
陳澤昆聞言笑道:“做文職?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欣丫頭嘛!”
費倫搖頭道:“不是關心,而是不想其他同事因為她的莽撞而遭連累!”
陳澤昆不置可否地笑笑,道:“那你至少也很關心同事嘛!”
這話說得費倫一愣。
(①:cIP為總督察,SIP為高級督察,IP為督察,PI為見習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