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辦公室內。
幸田用日語低聲嘀咕道:“奇怪,距離開釋也沒幾個小時了,為什么嫌犯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樣子?”
更木瞥了她一眼,道:“美雪,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度日如年嗎?恐怕嫌犯此刻就是這種感覺!我不得不承認,費君的審訊布局非常完美,在之前幾十個小時當中,他不僅讓嫌犯產生了封閉心理,還成功讓嫌犯產生了時間錯覺。”
“時間錯覺?”
“沒有任何規律,不定時的送飯、送水,這就是淡化嫌犯時間概念的一種方法。”更木解釋道,“加上一直亮如白晝的封閉空間,我敢打賭,此時嫌犯甚至連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搞不清楚!”
仇兆強接話道:“更木君,你說得沒錯,在一個人失去了時空概念的情況下,他的心理防線不可能長久的支撐下去,這就是費sir的策略。”
仔細想想也是,犯罪嫌疑人被抓進局子里,想要狡辯脫罪的話,肯定會構建一道心理暗門,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撐過48小時,然后依據這道暗門構筑起如虎牢關般固若金湯的心理防線。可費倫淡化時間和空間概念的辦法,正等于打破了虎牢關的城門,無論虎牢再怎么雄關糾糾,也無法擋住接下來如洪流一般的士兵沖關了。
所以,在受到費倫惡魔般的誘惑后,阿列的心防終于崩潰殆盡,吐出另外兩個專責幫火龍收款的家伙,一個叫豹坤,另一叫阿標。
不久,費倫拿著詳盡的口供回到了辦公室,沖謝亦欣道:“madam,把豹坤和阿標抓了。我相信火龍那邊會有反應的,甚至向東都有可能露面。”
謝爆妞眼神閃爍了幾下,道:“不、不用了,有阿列這份口供我們就已經可以向上面交差了!”
正打算大展拳腳的眾人聞言一愣。都搞不清謝亦欣這鬧的是哪出。
費倫也是一怔,隨即微瞇著眼把爆妞拽進了小辦公室,關上門質問道:“madam謝,你到底在搞什么?案子弄一半你就打算把它移交出去嗎?”
謝爆妞無所謂地笑笑。道:“就這一半我已經勝利了!”
“勝利?”費倫只覺得有股怨氣直抵腦門,“可笑,這他媽就像修橋修了一半,是失敗好不好?”
“總之我說是勝利。那就是勝利!”謝亦欣固執道,“阿倫,你別忘了。警隊是講求團隊合作的。就盤問阿列而言,我們這部份已經做到了一百分。”
“我不同意!”費倫如偉人般來了個大擺手,“之前高展飛的案子被別組人截了胡也就算了,因為那案子太危險,咱們這組人除了我和強子,你還有玳瑁他們遇上搞突襲的那幫人恐怕連一拼之力都沒有……”
謝亦欣突然美目深注地問道:“我能把這理解為你在關心我么?”
“我還沒說完,你別打岔ok?”費倫不豫道。
“不。你先聽我說!”爆妞執拗道,“你還記得代樂高嗎?”
“代樂高?who?”
“去年底,在雄記面館……”
“噢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跟蹤支援隊的督察對吧?他怎么了?”
“他沒怎么,不過在督察的職級上干了六年,最近已經成了o記的高級督察。”謝亦欣幽幽道,“幾年前我和他一塊在警校共事,有一次我生日……”
費倫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別長篇大論,我聽著煩,說簡單點兒!”
謝爆妞一窒,多少有點悲從中來的意思,帶著哭腔道:“總之你從阿列嘴里掏出了線索,我就贏了與代樂高的賭約,那家伙也就沒理由向我老爸老媽提婚了!”說完,她拉開門一溜煙跑出了重案組。
戴巖見狀,趕緊讓莫婉寧追了出去。
費倫卻杵在小辦公室里直翻白眼,心忖姓代的去你家提婚關我屁事,還把盤問阿列的事兒拿來當賭注,真是豈有此理!早知這樣我還就不出前cia探員的審問絕招了,讓你個爆妞、讓你……想到這,費倫就有點想不下去了,他心底還真就不愿爆妞被那個什么代樂高娶了去,不得不說男人在某方面都有那種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特質。
等費倫回過神,走出小辦公室,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幸田不陰不陽地來了句:“費君,你該不會是在辦公室里非禮了你的上司吧?”
費倫心頭正在糾結謝亦欣和代樂高的問題,多少有些不忿,聽到這話,當即反唇相譏道:“你沒能被我非禮,很失望吧?”
“你——”
“我什么我,第一次看到湊上來找罵的。”費倫揶揄道,“更木桑,管管,管管你媳……同事!”說完,還用曖昧的眼神來回掃視更木和幸田。
在場的李立東等人都偷笑不已,施毅然正準備打趣倆鬼子幾句,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了警報聲,廊上的警告指示燈也亮紅了。
仇兆強反應最快,道:“應該是召集一線當值人員的警報提示音!”
話音剛落,俏臉上還帶著淚痕的謝亦欣就和莫婉寧一塊跑了回來,大聲嚷道:“肯定有大案子,帶上裝備,我們走!”
費倫忙把爆妞扯到一邊,小聲道:“把倆鬼子留在辦公室我不放心,不如你、阿寧還有毅然留下盯死他們。”
謝亦欣否道:“不行,我是指揮官,一定得到場,就讓阿寧、毅然還有玳瑁留下吧!”
費倫本想反駁,想想代樂高和她的事兒,又忍住了,趕緊叫了戴巖過來,交代了幾句。
隨即,費倫四人帶上避彈衣配好點三八到了樓下的大會議廳。不過夜間值班的一線隊伍并不多,o記只來了小貓兩三只,沖鋒隊來了一隊半人,再加上幾個跟蹤支援隊的同事,總人數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即便加上費倫幾個,也不到三十人。
陳澤昆很快到了,言簡意賅地介紹了情況。原來幾天前襲擊高展飛的那伙兇徒被堵在了西環碼頭,已經跟狗仔隊和水警交上了火,目前有四名同事受傷,暫無犧牲。
“值夜的飛虎隊和藍帽子(ptu,機動部隊)正在趕來,因此我們的任務是暫時困住匪徒,不讓他們逃逸,不讓他們威脅到更多港島市民的安全!”陳澤昆說完這些,揮手道,“出發!”
“yes,sir!”一大幫人身上披掛著各式武器裝備,迅速下樓,坐上車飛快趕往西環碼頭。
剛到碼頭外圍,費倫等人就聽見了隱隱的槍聲。李立東罵了句:“哇靠,不是在拍電影吧?”
謝亦欣緊了緊手中的點三八,微斥道:“說什么呢?正經點兒,精神點兒!”
費倫卻有點不以為然,反倒覺得李立東還能開玩笑,心態擺得不錯。
下車后,仇兆強在夜視望遠鏡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狗仔隊的同事:“前方百五十碼,十一點鐘方向,有三個同事正躲在一輛貨車后面!”
話音未落,夜空中劃過一道璀璨的焰火,準確命中了十一點鐘方向貨車與地面的接角處。
“嘭——”
巨響聲起,貨車矮下去一半。費倫甚至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幾塊斷臂殘肢、還有兩個半身人被氣浪拋飛起來。
見到這種陣仗,費倫無奈地看了看手中只能嚇唬耗子的點三八、和李立東才配發到手的散彈槍,翻了個白眼,道:“madam,火力太猛,你們仨都別上去,我過去看看!”說完,也不待爆妞答應,插好點三八就如壁虎般游上了附近貨車頂棚。
“喂、喂喂……”謝亦欣在后面喊了幾聲,可惜費倫已經魚躍著走遠了,而就算聽得見,他也是不會理會爆妞的。
李立東也被火箭彈的爆響嚇了一跳,緊了緊手中的散彈槍,問:“madam,我們上不上?”
沒等謝亦欣做出決斷,一直在觀察情況的仇兆強道:“其他來支援的同事已經包抄上去了。”
這話堅定了爆妞多少有些猶豫的心,她素手一揮,道:“上!”于是三人貼著緊挨的貨車向剛才爆炸的地方靠攏上去。
費倫如靈貓般在無數貨車頂上跳躍,很快就到了剛才爆炸的地方,發現三名同事,一個沒了半邊腦袋,一個少了下半身,還有一個胸口開了個大洞,實在慘不忍睹。正微微嘆氣時,模糊感知突然發出警兆,費倫想都沒想就倒向了前擋風玻璃。
“咚!”
一聲狙擊槍響,費倫剛才趴的車頂前部被瞬間開出個洞。
“媽的,熱成像儀!”費倫暗罵一聲,從擋風玻璃上滑落地面,無殺玄金氣霎時布滿周身,封住了身體的熱量流散。
收斂掉體溫的費倫剛想離開目前所在的位置,模糊感知就發現謝亦欣三人追了上來。他立刻伸出一手捂住爆妞的嘴,把她架進了貨車與貨車之間的縫隙。
李立東和仇兆強沒看清人,當即拿槍比向費倫的腦袋。
“是我,趕緊進來!”
等兩人也進了兩車之間,費倫壓低聲音斥道:“你們瘋了嘛,叫你們待在原地怎么不聽?”
謝爆妞的傲嬌屬性又發作了:“你要搞清楚,我才是指揮官!”
費倫怒道:“狗屁!對方有狙擊,還有熱成像儀,不想無謂犧牲就趕緊撤回去!”
“你怎么知道匪徒有熱成像儀?”爆妞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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