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費倫的要求,凌舒沒有立刻答應,妙目瞟向了張警司。
張警司聞言愣了一下,道:“PI費,如果你覺得我在場能夠幫到你的話……”
“既如此,那咱們就換個地方吧!”凌舒道。
聆訊室。
各人按位置落座后,凌舒按開錄音機,道:“先由madam謝說說查到的情況吧!”
要知道,凌舒在警隊的地位僅次于兩位副處長和處長,而這三位都是男的,madam這個稱呼從她口里說出來,讓在座之人都微感愕然,鐘偉銘和張警司立刻意識到了她對謝亦欣的不滿。
謝爆妞卻好似沒聽懂話中深意一樣,瞪了費倫一眼,翻開隨身帶來的文件夾,道:“根據重案組同事找到的線索,地下車手六毛供述,昨天晚上一名陌生男子帶著綽號黑妞的太妹古精靈到了非法賽車地,與七爺的馬仔竹竿發生了正面沖突,最后掏槍打傷了竹竿一條腿!另外……”
“stop!”凌舒插言道,“事情最好一件一件地搞清楚,我們先就這個問題詢問一下吧!PI費,不知車手六毛所描述的那個陌生男子是不是你呢?”
費倫答非所問道:“請問madam,未知這個內部聆訊是否像法庭一樣講求證據呢?”
凌舒給了他一個旁人不可察的曖昧白眼,道:“當然!我們是紀律部隊,所有行為都必須規范在警例和基本法的精神之內!”這話是典型的官腔,但無人能反駁。
“OK,那我明白了!”費倫頷首道,“昨晚我是和我的線人古精靈去了非法賽車地,但那是張警司委派我去的,也就是說,我到那里是去執行公務,這一點張警司可以作證。”
張警司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費倫續道:“在那個地方,我的的確確見到了竹竿,可我并沒有掏槍啊,不信你們可以找當事人來問一問。”說到這,他兩手一攤,顯得很無奈,“再說了,我要真打傷竹竿一條腿,那驗傷報告呢?子彈呢?槍呢?”
“啪!”
聽到費倫這番狡辯,謝亦欣氣得拍了桌子,冷哼道:“費倫,竹竿我們暫時還沒找到,不過你放心,強仔玳瑁他們已經在盡全力找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凌舒道:eIn!”
門被推開,仇兆強站在門外向眾位大佬打了個敬禮。謝亦欣見了,先向費倫得意地一瞪,然后沖凌舒幾人微微欠身,走到門邊,仇兆強忙附她耳一陣低語,爆妞的臉色立刻由晴轉陰,變得難看起來。
等仇兆強離開,謝爆妞回位,費倫哂笑道:“不知強子有什么好消息帶來?”
剛坐下的謝亦欣拍案而起,怒斥道:“費倫,竹竿在家中被人打暈,傷腿被截斷,不知所蹤,你別告訴我你一點不知情!”
“呵呵!”費倫攤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過竹竿蹲輪椅倒是我樂見的,畢竟他和紫發白毛一樣,都喜歡調戲良家婦女,受點活罪也是應該的。”說到這,還瞟了凌舒一眼,眼中的意味也就只有當事人清楚。
凌舒微微一怔,果然想起前事,打手勢讓謝亦欣坐下,問道:“madam謝,這竹竿可有染發?”
謝亦欣雖奇怪凌舒為什么這么問,卻如實答道:“那些古惑仔哪有不染發的,竹竿還有個綽號,叫黃毛!”
凌舒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恨色,擺手道:“OK,有關費倫用槍打傷竹竿的調查到此為止!”
“為什么?!”謝亦欣臉上三分不忿五分詫異兩分不服氣。
凌舒肅容道:“madam謝,不管是辦案還是聆訊,我們都得講證據,單憑古惑車手六毛的指證,我想是沒法判定費倫違反警例的。況且,如果幾百個小混混眾口一詞說你madam謝是個壞警察,那你就是壞警察了么?這種話是聽不得的,不知張警司和偉銘是否同意我的意見?”
張警司不置可否,鐘偉銘點頭道:“madam說得有理,不能單憑地下車手的一面之詞就否定我們的同事!”
謝爆妞還想再辯,凌舒用手勢阻止了她,道:“另外,就你剛才所言,竹竿的傷腿不知所蹤,自然無法斷定他腿上有沒有槍傷,更沒法檢驗那槍傷到底是否PI費的佩槍所造成,這樣一來,PI費違規持槍的說法全是基于六毛的口供,如何讓人采信呢?”
這番話說得謝亦欣啞口無言,辯無可辯,可一看到對面椅子上坐著的費倫正笑得蔫壞,她氣就不打一處來:“那瘋狗的事怎么說?他一得到十萬塊錢就被人做掉了,而給他錢的人正是費倫。”
鐘偉銘和張警司聞言,齊刷刷望向費倫。的確,從犯罪學角度來講,費倫有重大嫌疑。
費倫好笑道:“我之前從來沒見過瘋狗,和他一無怨二無仇,我為什么要殺他?”
“哼哼,你當然是為那十萬塊錢嘍!”爆妞理所當然道。
“為了十萬塊錢?扯淡!”費倫翻了個白眼,亮出手腕上的寶璣,“知道這表多少錢嗎?其實也不貴,才六百八十萬而已,我會為了十萬塊殺人?”
見識過費倫的手表和豪車的凌舒絲毫不覺驚訝,隱隱知道費倫挺有錢的謝亦欣也不怎么驚訝,反倒是張警司和鐘偉銘倒吸了一口涼氣。敢隨隨便便把幾百萬的表戴在手上的人,決不是一般的有錢吶!
不過對于費倫的辯解,謝亦欣仍犟嘴道:“有句俗話說得好,叫為富不仁,我聽說富人都很摳門的,就算有幾千萬,也還是會斤斤計較,更何況是十萬塊!”
費倫被這話給氣樂了,哂笑道:“我不知道madam謝你如此針對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十萬塊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就好像十塊錢一樣,沒了就沒了,不信我可以證明給諸位長官看!”
爆妞冷笑道:“十萬當十塊?哼哼,誰信?就算李超仁也沒這么闊吧?”
費倫都不稀再解釋,只是朝凌舒道:“madam,能否允許我打個電話?”
“請便!”
費倫旋即走到一角,給威爾遜打了個電話:“對,把我那份第二級資產證明帶過來!”
不到一刻鐘,威爾遜就從中環趕了過來,敲門進屋之后,看也不看凌舒等人,徑直走到費倫身旁,邊打開手提箱邊道:“老板,文件我帶來了,要怎么辦?”
費倫揮了揮手,道:“不用給我,直接拿給madam凌看!”
威爾遜一愣,隨即走到凌舒等人桌前,先拿出幾份保密協議,道:“各位阿SIR、madam,請簽了這份協議,這樣我才好向你們出示費先生的相關文件!”
凌舒拿過來一瞧,發現是份保密協議,上面寫著五年內不得透露所看到的費倫資產文件的內容,否則將受到起訴,很可能有牢獄之災。
白了費倫一眼,凌舒道:“PI費,要不要搞得這么正式啊?”
“威爾遜這么做也是為了我這個老板好,至于要不要看我的資產證明文件,由你自己決定!”費倫聳肩道,“誰讓有些人一點判斷力都沒有,非要說我為了十萬塊港幣去殺人!”說到這,他還惡瞪了爆妞一眼。
威爾遜雖然不清楚費倫到底有多少財產,但光是他知道的那一部份就足以富可敵國了,聽見這話,立馬跳腳道:“老板,你說什么?有人告你為了十萬塊去殺人?這絕對不可能!別說是港幣,就算是十萬英鎊掉地上,我家老板也懶得彎腰去撿。”說罷,他的目光反復掃視著凌舒幾人,顯得很不滿。
不過威爾遜這番話倒是挑起了凌舒的好奇心,她當即提筆在保密協議上落了款。鐘偉銘和張警司跟風照做。見仨人簽了字,威爾遜掏出帶來的資產證明文件遞了過去:“這兩份是我老板在渣打銀行和花旗銀行的存款證明,請你們仔細數清楚上面的零,如果不會數數沒有關系,后面還有中文備注!”
凌舒三人一看文件上的數字立刻就愣了。這尼瑪小數點左邊有九個零啊?渣打銀行那份存款證明上的單位是GBP,九個零前面是個一;而花旗銀行那份證明上的單位是USD,九個零前面是個三。
這兩下加一塊就是幾百億港幣了吧?當鐘偉銘和張警司用心算想通這問題時,看費倫的眼神徹底變了。尼瑪,敢情面前這位見習督察神勇干探財富堪比李超仁吶?不不不,就算是李家也不可能有這么多閑錢吧?凌舒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敢情費倫的身家比她了解到的冰山一角要多多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至于謝亦欣,她雖然很好奇很想看那兩份資產證明,但不服輸的性格讓她硬是沒有在保密協議上落筆簽字,也就無緣得見文件上的驚人數字。
“OK!”凌舒終于勻過氣來,“關于費倫為了十萬塊而殺瘋狗這個動機不成立,不過他仍有嫌疑!PI費,請你暫時退出聆訊室,我們需要討論聆訊結果。”
費倫微愕,不得不讓威爾遜收回文件和他一起出了聆訊室。
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張警司開門出來,走到費倫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PI費,無論你聽到什么結果,都不要放棄當警察的理想!”頓了頓又道,“等下我會找人來交接你手頭上的工作。”
費倫心覺不妙,正想探問幾句,孰料張警司暗自搖搖頭,離開了。
(,求,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