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欣表面上時不時與費倫抬杠,實際上挺關心他的,所以通完電話沒多久,她就帶著整組人趕到了雄記面館。
費倫見他們來了,隨手把塑料袋丟到了謝亦欣懷里。
“這是什么?”謝爆妞一邊問一邊打開袋子,看到了那兩塊被嚼得稀爛的肉。
“依我估計,一塊是人肉一塊是馬肉。”費倫聳肩道,“但具體是不是,還得檢驗過才知道。”
“什么?!”重案組幾人都驚了。
謝亦欣更問道:“這兩塊肉你哪兒發現的?”
費倫一指馬路斜對面的雄記:“在這家店賣的牛肉面里吃出來的,其實最開先還是這位小妹……”
“嘔——”
沒等費倫把話說完,就在邊上聽見說“人肉馬肉”的梁曉琳一通狂吐,差點沒把膽汁給嘔出來。
費倫拍了拍額頭,有些無語,剛才光顧著介紹線索,結果污了梁曉琳的耳朵,他忙用手輕撫著爬在車門邊的梁曉琳的背:“琳妹妹,沒事沒事,煮熟了甭管什么肉都可以吃的!”
“嘔——”
胃里剛好一點的梁曉琳一聽這話,又狂吐起來。
謝亦欣白了費倫一眼,對他惡心梁曉琳多少有點不滿,心里卻在奇怪他到底是怎么分出人肉馬肉的,難道真是靠嘴品出來的?想著想著,一向大條的她都有點泛惡心了。
費倫一邊繼續輕撫梁曉琳的背,一邊沖謝爆妞道:“madam,咱們證據不足,先別打草驚蛇,把這家店盯死了就成!”
“廢話!我還不知道嗎?要你教?”說著,謝亦欣即刻吩咐戴巖三人將面館監視起來,同時CALL了狗仔隊過來。
見謝爆妞還記得早上那茬兒,費倫知趣地收聲,繼續安撫吐得就剩酸水卻還在反胃的梁曉琳。
這時,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男聲:“你這個混蛋,搞大我妹妹肚子,她還未成年的。”
緊接著唰地一聲,費倫聽聲辯位,腦袋微微一偏,斗大的拳頭從他眼前擦過。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有所誤會,費倫還是屈指在來拳的手腕處一彈。
對方如遭雷殛,只覺整只手一麻,趕緊縮了回去。費倫這才回過頭,看見了一個帥氣陽光的后生仔,年紀大概比梁曉琳大不了多少,模樣依稀在哪里見過。
不過費倫僅只微微愣了一下,便道:“小子,我是警察,鑒于你可能有所誤會,剛剛偷襲我的事兒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我說出這話之后你再要動手的話,我就只能帶你回警局,告你襲警了!”
謝亦欣也趕緊過來費倫這一邊的車門,手摸向后腰,看樣子隨時打算幫忙。
后生仔眼中卻全是驚喜愕然:“大哥哥,你不認得我啦?”
“大哥哥?”謝爆妞納悶地看向費倫。
“我不認識他!”費倫攤手道,“不過看他的樣子有些面熟。”
“大哥哥,你真不記得我了?我是恒仔啊!”后生仔一副激動的模樣。
稍稍恢復過來的梁曉琳不滿道:“二哥,人家哪有被搞大肚子,你又在亂認什么大哥?”
恒仔道:“三妹,我沒有亂認大哥,這位大哥哥就是當年救過我和大姐一命的那個好心人啊!”
梁曉琳霎時瞪大了眼睛:“莫非就是你和姐姐差點出車禍那次?”
“對啊!”
費倫旁聽這一陣后,也回憶起了往事,笑道:“哦,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打算給我錢治傷的小弟弟啊!”
恒仔忙自我介紹道:“大哥哥你好,我叫梁知恒,我姐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這個救命恩人,沒想到咱倆在這里碰見了。”
又瞥了一眼費倫所乘坐的550,已經懂事的梁知恒才明白當年掏錢給費倫的舉動確實魯莽了:“這位大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沒等費倫說話,已經恢復生氣的梁曉琳調皮道:“二哥,連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很遜誒!他叫費倫,是個很摳門很小心眼的警察!”
其實費倫不是小心眼,而是不喜吃虧,當下瞥了眼梁曉琳,哂笑道:“也不曉得是誰之前太餓,囫圇吞了塊餿肉下肚。”
梁曉琳聞言,又靠在門邊大吐狂吐起來。
已經知道自己妹妹沒被搞大肚子的梁知恒愕道:“費大哥,我妹妹她是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吃了點不干凈的東西。”費倫擺手道。
邊上的謝亦欣倒看出了一點端倪,湊到費倫耳邊小聲道:“阿倫,這位小妹妹不會吃過那家的牛肉面吧?”
費倫勾起嘴角,好歹忍住沒笑出聲,道:“就是因為她吃過我才找到這家面館的,不然你以為是怎樣?”說著,又隨手輕拍了拍梁曉琳的背,“琳妹妹,等下還要麻煩你到警局做一下筆錄,把你如何發現餿肉的過程講清楚,以便將來做為呈堂證供。”
肚子里已經吐得不剩什么的梁曉琳一聽這話又泛起了干嘔,誰知梁知恒還在旁邊火上澆油:“費大哥,這是應該的,警民合作嘛!小妹,你聽見沒有,等下去警局,把你吃壞肚子的經過交代……”
“嘔——”
梁曉琳一聽,又吐出一洼酸水。
“好了,不說這么多了!”費倫道,“madam,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咱們還是把你手上的塑料袋送去檢驗一下吧!”
“好的。”謝亦欣點頭同意,剛想開車走人,電話就響了。
接完電話后,謝爆妞的臉色很不好看,對費倫道:“阿倫,剛才投訴科的副科長偉銘SIR打來電話,叫你回總部一趟。”
“干嘛?”費倫愕然。
“叫你去就去,總之不是什么好事。”謝爆妞吐糟道。
費倫翻了個白眼,道:“madam,那麻煩你把梁曉琳送回警局做下筆錄,檢驗的事只能押后了,其實也沒什么好檢驗的,都煮熟了,基本查不到什么。”
謝亦欣點點頭,聯同梁知恒把怏怏的梁曉琳扶下了法拉利。
梁知恒并沒有馬上上謝亦欣的車,又湊回來道:“費大哥,剛我聽到madam在跟你說投訴的事兒,我爸我媽在警局認識不少人,要不要我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幫你打聲招呼?”
費倫擺手失笑道:“不用了,這是投訴,任何人打招呼都不好使。”不過他在心底多加了一句,除非你媽就是那個凌舒,也許能有點用。
沒錯,投訴及內部調查科隸屬于監管處,所以這回費倫又落在了跟他并不對盤的凌舒手里。
但愿那美熟女不知道他被投訴了,或者不那么記仇吧!費倫如是想著,開車回到了總區總部。
可惜事與愿違,費倫到投訴科時,不僅副科長鐘偉銘在,凌舒也正等著,她冷艷的俏臉加上極富張力的身材襯著白色的警服實在是很有……制服誘惑。
雙方落座后,凌舒開門見山道:“PI費,昨天你當班吧?”
這話問得鐘偉銘一愕,本來今天的問詢該由他來做,卻被凌舒搶了過去,還問得這么古怪,他實在有點搞不懂狀況。費倫卻知凌舒在譏諷他,看來這美熟女不是一般的記仇。
“是,我當班,怎么了?”
“有人投訴你在興南大酒樓前行為不當及粗言穢語,你怎么解釋?”凌舒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心底卻難得有些快意。這種情緒令她略感羞惱,對比她小了十歲卻給她帶來別樣情緒的費倫也更為不忿。
面對凌舒的質問,費倫前所未有的淡定,聳了聳肩,反擊道:“madam,我覺得你該編好問題,問我是或者否就行了。”
凌舒一怔,旋即怒拍桌子道:“我在問你合理的解釋,沒問是與否。”
費倫哂道:“看來madam變得理性了!”
“哼!”凌舒發了一聲鼻音,強忍住不再受費倫挑釁。
邊上的鐘偉銘只覺莫名其妙,都拍桌子了,這還理性?不對,madam凌一向淡然,少有發脾氣的時候,今兒這是怎么了?
見兩位上級都不再說話,費倫便把昨天在興南大酒樓門口的事件復述了一遍,最后總結道:“大概情況就是這些,madam,我想換了是你,在面對上百個混混謾罵圍攻時,也少不得要罵娘反擊吧?”
“哼,那種情況下,我自有我的判斷!”凌舒嘴上打著太極,心底卻認可了費倫的做法,甚至有點崇拜費倫的無所畏懼。單挑一百多混混,想想都令她這個做文職的頭皮發麻。
見凌舒不再說話,低頭寫寫畫畫,而該問的都問完了,鐘偉銘忙沖費倫打了個眼色,道:“PI費,你現在可以離開了,至于你的投訴,我們研究過后,會給出結論。”
“YES,SIR!”費倫站起敬了一禮,又沖凌舒道,“古德拜,madam!”這才徑直出門而去。
比較嚴重的投訴會交由獨立監察警方處理投訴委員會聯同監管處高層一起議處,但像費倫這種小投訴,一般是投訴科這邊先定一個結論,然后再交由委員會審核通過。所以等費倫一離開,鐘偉銘就問:“madam,這件投訴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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