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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的人又上門了。
最重點的在于那個又字,由此可見,姚家欺負上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老叔公劇烈的咳嗽聲傳出來,嚇得邊上的徐申連忙為他撫胸,口里咒罵:“嚷嚷什么……”
其他的幾個叔伯長輩卻都面帶怒色。
“又上門了,搶了咱們的水還不夠,今日又想做什么?”
“姚家有人是甲長,官府里許多事都要仰仗他,再加上還有個姚舉人,要欺負咱們徐家自然是捏捏手的事。”
“欺人太甚。”
“這又怪的誰來,若是換做是從前,咱們在縣里也是要人有人,要力有力,姚家敢這樣欺負嗎?”
“對,怪的就是你這不孝的東西。”有人已經指著徐昌大罵:“徐家這么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負?不是你,何至如此?”
徐謙忙道:“不怪我爹,怪我,是我要讀書……”
屋堂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有埋怨徐昌的,有痛罵姚家的,還有徐謙的辯解,還有老叔公的劇烈咳嗽聲。
“不要吵,都不要吵!”好不容易順了氣的老叔公發了話,才終于安穩住了局面。
他把外頭報信的族人叫進來,道:“姚家又來做什么?”
報信的族人道:“來的是姚甲長和姚舉人家的主事,還帶了十幾個壯丁,說是看到二牛家的牛吃了他們的莊稼,所以帶著人來了,非要交出二牛,還說牛吃了他們家的莊稼,這牛也是他們家的了。”
“真真豈有此理!這是欺我徐家沒人嗎?”老叔公勃然大怒,又是劇烈咳嗽,仿佛要把心肺都要咳出來。
屋堂里的長輩也是一陣咒罵,徐昌也是義憤填膺:“從前我在衙里做班頭的時候,那姚甲長見了也是殷情熱絡,想不到人走茶涼,炎涼到這個地步,我出去和他交涉,看他想如何?”
“混賬,你還逞什么威風!你也知道你是班頭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現在又是什么樣子。讀書有用嗎?有用嗎?就算將來謙兒中了秀才,可是這鄉里的事一個秀才能濟什么事?更別提還只是個生員。哎……這是作的哪門子孽,出了你這么個不孝子。”
徐昌頓時面如土色,一時也不知怎么辦才好。
一個年紀較長的長輩對著徐昌痛罵一頓,不過這時候卻也知道罵下去沒有作用,老叔公只怕是出不了面了,他只得道:“走,都去看看去。”
于是一眾人等浩浩蕩蕩地出去。
方才大家還爭論不休,可是出了門,卻都是一副同仇敵愾,徐謙混雜在人群里不太起眼,對于這種鄉間的事,他略有耳聞,可是畢竟經歷的少,決定先看看再說。
倒是徐昌臉色很不好看,他是老成世故的人,什么事沒有見過?顯然他已經感覺出事情很不妙,姚家很不好招惹。他和徐謙走在一起,兀自在低聲埋怨:“你不好好在縣城里讀書,跑回來做什么?你這孽子添什么亂,爹在這里吃了苦頭也就是了,叔公們拿不了我怎么樣的,難道真把我逐出去?失策啊失策,你這孽子!”
徐謙沒來由挨了一頓罵,心里惡狠狠地腹誹,你也就是在我面前霸道罷了,在叔公們面前跟小貓一樣。
到了村頭,這里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鄉里就是這樣,親族便是紐帶,一人出事,所有人都會出來幫襯,今日你不出來,以后很難在族里立足,無論你如何大富大貴,都脫不開宗族的干系。
聚在這里的徐家族人,老的少的,甚至還夾雜著幾個婦人,足足有七十多人,大家一見到長輩到了,紛紛讓開道路,有人看到徐謙,眼神很是不善,尤其是那虎背熊腰的徐寒,眼睛都像要瞪出血來,他本來在縣里是有差事的,可是這一次因為這個事而開革了出去,眼下在族里高不成低不就,坐吃山空,據說原本有個好親事,也因為這個變故戛然而止。
因為徐謙這廝丟了工作沒了老婆,這是血海深仇,想不記恨都不成。
徐謙只得朝徐寒擺出一個微笑示好,徐寒當著長輩的面又不好動粗,只是冷哼一聲,怒道:“酸秀才有什么用,連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來湊熱鬧,咱們徐家真的是沒人了。”
領頭的叔伯輩素有威信,正是徐寒的爹,叫徐宏,徐宏上前,看到姚家的甲長瞇著眼冷冷打量他,另一個姚家的主事則是一副鶴立雞群的樣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神情孤傲,再者來的這些姚家佃戶、族人,也都一個個虎背熊腰,人雖然少,可是底氣卻是十足,徐宏心里不免有些發虛,硬著頭皮上去,打恭行禮,道:“前幾日鬧了一次,怎么又鬧?二位都是上得了臺面的人……”
話說到一半,那姚甲長便大喝一聲:“瞎了眼嗎?是你們徐家要鬧,縱容耕牛毀壞了姚舉人家的水田,你閃開,我們要找的是正主,把那只耕牛交出來,這筆帳再慢慢算。”
邊上的姚家主事背著手,雖然沒有吭聲,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算是附和這位姚甲長。
徐宏心里又怒又不知如何是好,道:“有話好好說。”
耕牛是農戶的命根子,況且人家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的,就算是白白把牛送了去,明日人家照樣還有法子來找麻煩。
只是對方一個關系到了姚舉人,這姚舉人算是鄉紳,可不是徐家的人能比。況且人家甲長也出了面,你若是說個不是,到時候只會更加麻煩。
“好好說?這該怎么說?毀了我們的莊稼,就得賠償,國有國法,鄉有鄉規,這規矩你不懂?實話告訴你,今日你們徐家要是不賠償,我……不,姚舉人就立即告到縣里去,實話告訴你,這縣里主簿,前些時日還和姚舉人把酒言歡,他要收拾你們,你們還能活?我來這里,不愿把事鬧大,便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上,否則豈是一頭牛的事。”
姚甲長雖然囂張無禮,可是這口舌卻是真真厲害,一句話讓徐宏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甲長要經常配合縣衙征糧,所以和縣衙的底層關系不會差到哪里去,而姚舉人又是鄉紳,人家能和縣里的官說得上話,真要打這官司,只怕徐家非輸不可。徐家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道:“他要告縣衙,那就讓他去告,求之不得。我聽說蘇縣令公正嚴明,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誰,是誰說話?”姚甲長怒了,在這方圓十里的地界,他素有威信,居然有人敢頂撞到頭上,頓時氣焰倍增,那樣子像是要吃人一樣。
徐宏心里也是叫苦,看對方來意不善,覺得還是不要引起沖突的好,姚家本來就人多,徐家現在勢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能不招惹盡量不招惹,誰知道偏偏這時候,有人出來搗亂。
“是我。”徐謙站了出來,其實他一開始對這種事也有些不安,畢竟是鄉里的事,鄉里之間打架火拼,這都常有。可是聽到人家說要去縣衙,徐生員頓時信心倍增。
打官司?還是打到蘇縣令那里去?這是自己的強項,就怕姚家不來。
姚甲長定睛一看,想不到出來的卻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心里更是大怒,猙獰笑道:“怎么,徐家沒人了?叫個臭小子來撐場面?”
徐謙朝姚甲長作揖,道:“學生不是來撐場面,是來講道理的。”
徐家這邊的人頓時嘩然……
講道理……
這個書呆子莫不是讀書讀傻了,這個節骨眼上,你一個屁大的孩子講什么道理?徐家真是祖上沒積德,出了徐昌這么一個不要臉的,現在這小的看上去倒是實誠,不成想居然是個呆子,呆子也就呆子罷,你一個呆子不老老實實呆著,卻跑到這里來丟人現眼!許多人心里一沉,只怕今日這事已經不是一頭耕牛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