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有沒有受傷?疼不疼?”王庸轉過頭,一邊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毛毛的身體,一邊溫柔細語關懷著……
毛毛聽到王庸的聲音,仿佛一下子有了安全的依靠,決堤的眼淚也漸漸止住了,只是一時半會還停不下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王庸在確定了她沒什么大礙之后,心緒也稍稍緩解。雖說有驚無險,但小寶貝摔了跤,又怎么能不心疼?
胖女人打量了下來人,見他堅毅的臉龐之上,透著一絲陰霾。些微的胡子拉渣匍在下巴,糅合了一股說不出的滄桑感。做飯的圍裙還掛在身上,顯然是還沒來得及脫掉,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男么,前一瞬間,怎么會突然升騰起這么濃烈的恐懼,就好像感覺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錯覺,肯定是錯覺。切誒,這人有病吧。”胖女人一邊拍著心口喃喃自語,一邊不斷安慰著自己。見面前的男人體格健碩,身姿挺拔,恐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胖女人壯了壯膽子,提起分貝繼續問道:“你是誰?”
王庸一手提起不小心攜出來的菜刀,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舉止不動聲色間,帶上了一分冷冽。他目光依舊注視著毛毛,都懶得去打量這個惡心的女人。鑒于自己不知事情的原委,也不能隨意就沖人發火,按壓著怒意,質問的低音從口中吐出:“我是她的爸爸,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爸爸?”胖女人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聽說了,這位小姑娘壓根就是個沒爸爸野孩子。您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啊?”聲音又細又長,聽了令人雞皮疙瘩直冒。
胖女人的冷嘲熱諷。一下就助長了王庸的怒氣。見他眼神一寒,漫不經心地拍打著手中的刀,就跨步朝她走了過去。
胖女人被一股莫名的氣焰所震懾,神情慌張之下,拉著小胖子又后退了幾步。
王庸露出一抹戲謔的笑,走近后,故弄玄虛道:“毛毛還小的時候,有一回,一個人對我老婆出言不遜。結果下場就成了這樣”說著,作勢豎起了菜刀,在胖女人身前一揮直下,似乎在很認真地復原著以往的真實場景。
時間霎時靜止,空中劃過一道陰冷的刀風。那個胖女人瞪大了雙眼,嚇的往后大退了一步,腳踝緊跟著一扭,險些栽了個跟頭。
王庸搖了搖頭,接著繪聲繪色道:“后來我就進了局子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到了現在。嘿,你別說,自從出來了以后,我還真有點懷念在里面的感覺呢。”話音剛落。他又晃蕩了一下菜刀,如鷹隼般盯著那位胖女人,眼冒興奮地說:“要不。你再對著我的閨女,囂張叫罵個幾句?說不準。老子還能多虧了你的福,回去繼續享受享受。”
此刻。胖女人已嚇得臉色蒼白,連脖頸間的一圈肥肉都在跟著打顫。沒想到,竟然會遇上了這么一位極端的變態殺人狂。
“你,你,你別亂來啊,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你惹不起的。”她嘴上還在裝著強勢,面上卻早已丟了氣勢,再也不似起初的趾高氣揚。
“對,你,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小胖子看到自己的媽媽落了下風,也挺身而出,叉著腰幫腔道。
王庸側目轉向旁邊的胖小子。彎腰摸了摸那個小胖孩的腦袋,嘆了口氣,故意曲解道:“孩子,你的親爸爸是誰,這個我真幫不了你。要不,回去你好好問問你媽媽?”
胖女人聽到王庸這些話,臉都一下子變綠了,這男人話說的也忒惡毒了些,當著孩子的面,還變相地污蔑了自己的清白:“你,你欺人太甚。”
怒火中燒的她依舊不甘示弱,眼睛一白,直接單刀直入,道:“好,這事就先不跟你計較,咱們先來算算總賬。你女兒把我兒子推倒了,頭都摔傷了,你說怎么辦吧?”
“不是我。”毛毛聽了,馬上急了起來。一邊擦著自己飽含淚滴的眸子,一邊委屈搖著王庸的手臂道:“干爹,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錯。是他自己使壞,遭到了報應。”毛毛撅著小嘴,抽泣著道。淅瀝的哭聲如絲絲細雨,在眼角不停地溢出,越下越大。
“你聽到了?我家寶貝說沒有。哼,自己不管好兒子,還敢仗勢欺人,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了。”厭惡的眼神朝她瞥去,話語冷到了冰點。轉過身去,繼續安慰起毛毛。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不知怎的,每次看到毛毛一哭,他的心也會跟著不忍。
胖女人本能的打了個寒顫,退了半步,臉色煞白道:“她胡說,是她自己不,不小心摔倒的,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王庸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噗嗤一聲,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也是哦,你又沒有碰到毛毛,怎么會關你的事呢?”話音一落,王庸目光猛然變色,一下站了起來,朝著胖女人的方向走去。
胖女人被突如其來變故給嚇懵了,踉踉蹌蹌的趕忙往后猛退著,腿軟之下,一個趔趄便摔到了硬硬的青石板上。倒地的瞬間,臂膀撐地一劃,正巧撞上了磐石鋒利的一角。手臂一下子被劃傷了一條狹長的口子,血液溢出,疼的她倒地直呼疼痛。
王庸聳了聳肩膀,無賴道:“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可沒有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對吧?毛毛。”
毛毛停止了哭聲,原本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突然一下就破涕為笑。
胖女人氣的嘴唇發青,對王庸完全無計可施。罵架不是對手,打架更是自尋死路。
“鵬鵬,走,我們去找爸爸來算賬。”胖女人一邊安慰著兒子,一邊撫著被割傷的手臂,惡狠狠地盯著王庸,似乎想用銳利的眼神,把這位無恥下流的勞改犯給殺死。
在鵬鵬的哭聲中,胖女人只好灰溜溜的帶著兒子,轉身離開。
王庸也領著毛毛準備回家,一轉身,便看到廚房冒出了一股裊裊濃煙。他突然反應過來,一拍腦袋道:“完了,毛毛最愛吃的菜。”
王庸蹲下身,扶著毛毛的肩膀,急著交代了一句:“小寶貝,你先在這待著。乖,干爹先去救你的菜。”
“嗯。”毛毛乖巧的點了點頭:“干爹,你小心點兒。”
“乖寶貝放心,干爹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王庸拍著胸脯道:“這點點小事算什么。”
“干爹真厲害。”毛毛開心極了,粉嫩嫩的手臂摟著王庸,親昵道:“干爹是個大英雄,毛毛喜歡干爹。咯咯。”
“那再親一個。”
同時間,胖女人和小胖子狼bèi的正準備回家。聽得一聲異響,兩人下意識回頭,看到王庸沖進了濃煙滾滾的廚房,也一眼瞥到了站在門口,眼巴巴關心干爹的毛毛。
在這個胖女人自私的邏輯中,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可惡的孩子。如果不是這個孩子惹了她的鵬鵬,自己怎么也不會受到這么大的侮辱。
看到毛毛一個人落單,一個惡毒的思想涌上心頭,一時占據了她的全部腦海。理智盡失,突然就松開了自己兒子的手,加速走向孤身一人的毛毛,就像非洲草原上饑餓的獅子,沖向一個嗷嗷待哺的羔羊。
王庸搶回了些珍貴的食材,從濃煙中鉆出來時,卻遠遠的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毛毛被狠狠地那女人推倒了,躺在了地上,連一點哭聲都沒有發出。
王庸頓時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發瘋似的沖向那個惡毒的胖婦,臨近的時候,起身一腳飛踢,一下就踹中了她肥胖的腰肢。而那個女人還未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就像一個被踢的皮球般,在毛毛躺著幾米后的路面翻滾著。
王庸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也顧不上那個女人會受多重的傷,此時的他,一心一意,腦子里只有毛毛。他抱起了毛毛柔軟的小身板,立刻就往醫院疾馳而去。
同時,在路上他還做了些簡單的檢查,毛毛的呼吸和心跳還算穩健。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此時此刻,他全身已經濕透了,緊張的手腳顫抖不止。哪怕無數把槍指著他,導彈轟向他,身臨萬險他都會心不驚面不改,但看到這個小女孩受傷的剎那,他的心仿佛就要碎掉了一樣。
在當地一家醫院內。
聽醫生說,毛毛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受了些驚,暈了過去,膝蓋關節處有些輕微的擦傷,只要安靜調養幾天便可以完全恢fù。
得知結果后,王庸緊鎖濃眉總算稍舒展了些。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接過醫生的診療書,王庸又大致瀏覽了一遍。
“咦,毛毛竟然和我一個血型?”王庸看到血型的那一欄上,寫著a型血,倒是稍稍有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