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島。
一間間煉器室火焰流竄,許多稚嫩的煉器學徒,在唐思琪的吆喝下,熟悉著煉器的步驟。
一身鮮紅勁裝的唐思琪,仿若一朵嬌艷的牡丹,艷光四射。
她在那些煉器室之間走動著,指點那些入門不久的學徒,該如何擅用火焰的力量。
炎魔唐北斗坐在灰島一棟高樓的窗臺,從高處俯瞰著下方,視線停留在唐思琪的身上,怔怔出神。
過了一會兒,他從高空輕喝一聲:“思琪,你上來。”
唐思琪抬頭,仰望著唐北斗,詢問:“有什么事么?”
“嗯。”唐北斗點頭。
“那好。”唐思琪將這邊的事情,交給蓮柔來照看,自己往那一棟高樓而去。
“唐師姐最近笑容不展,好像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回事。”以淵在旁邊皺眉道。
蓮柔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還不都是因為秦烈!”
以淵神情一動,嘆道:“這種事真的很難說。”
“有什么難說的?”蓮柔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道:“他秦烈可以和宋婷玉走到一起,為什么不能和思琪一起?他明明知道思琪對他情根深種,非要假裝看不見?這對思琪公平嗎?”
以淵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他已經有了凌家秀,后來又和宋秀好上了,或許……不想傷害誰吧?”
“有了凌家秀,為什么還要招惹宋婷玉?他明明和宋婷玉勾搭在一起了!”蓮柔鄙視道。
以淵咳了幾聲,便自覺閉嘴,不再爭辯。
見他不敢吭聲,蓮柔也不再咄咄逼人,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炎魔前輩先前悄悄讓人傳訊了秦烈……”
以淵忽然反應了過來,道:“你是說……炎魔前輩要為唐師姐出頭?”
“不然為了什么事情?”蓮柔理所當然道。
“秦島主!”
“島主來了!”
突地,從遠處傳來嘈雜聲,只見那些專心御動火焰的煉器學徒。也猛地振奮起來。
他們紛紛走出了煉器室,都以崇拜的目光,看向漸漸走近的秦烈。
在這些煉器學徒心中,秦烈已經是炎日島的一個神話。也是拯救了整個暴亂之地人族勢力的英雄。
他們從心眼里敬佩秦烈。
這些人,有一部分完全是因為崇拜秦烈,才特意從別的大陸趕到炎日島,以煉器學徒的身份變成炎日島的一份子。
秦烈一路行來,笑著和這些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打著招呼,來到蓮柔和以淵身旁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他看到蓮柔擺了一張臭臉,看著他過來,也是佯裝沒有發現。
倒是以淵聳了聳肩膀,一臉苦笑。示意蓮柔正在生氣,他也勸不住。
“蓮柔師姐,誰惹你生氣了?”秦烈嘿嘿笑了兩聲,旋即望向以淵,一副了然的說道:“一定是以淵這個家伙吧?”
不等以淵反駁。他便沖以淵喝道:“你小子怎么又得罪蓮柔師姐?”
以淵叫苦不迭。
那些新加入的煉器學徒,見秦烈和以淵、蓮柔開玩笑,吐了吐舌頭,都乖乖回到自己的煉器室。
他們都很識相,知道蓮柔脾氣可不好,敢看她的笑話,事后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秦烈。你現在成秦島主了,成暴亂之地大人物了,是不是早已忘記我們這些器具宗的同門了?”在那些幸伙乖乖縮回去以后,蓮柔才哼了一聲,沖著他興師問罪。
“不敢。”秦烈笑道。
“你跟我來!”蓮柔扯著他的袖口,將他一路拉扯到唐北斗所在的那棟石樓墻角。又以眼神瞪了以淵一眼,讓以淵將那些窺視者驅趕走,然后才說道:“你說,你知不知道思琪對你的心思?”
秦烈想了一下,輕輕點頭。
“敢承認就好。”蓮柔對他的態度還算是滿意。隨意又道:“那你把思琪放在何處?”
秦烈沉默了起來。
蓮柔不依不饒地看向他。
許久后,秦烈輕嘆一聲,說道:“我只是想多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好好考慮清楚,我對自己的身份都不清不楚,而且已經招惹了情債,我怕她將來會后悔。”
“那宋婷玉呢?”蓮柔瞪著他。
“我和她比較復雜,在神葬場的時候,我們都以為我們無法活著走出去,所以才……”
秦烈稍稍解釋了一番,告訴她當時宋婷玉身中巫毒,已失去了求生的希望,在那種情況下,他和宋婷玉抱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想法,才最終走到一起。
“原來是這樣。”蓮柔臉色稍稍放緩。
她并不知道秦烈和宋婷玉兩人,在神葬場的經歷如此的可怕,聽秦烈這么一說,她對秦烈和宋婷玉之間的關系多了些理解。
“思琪對你情深一片,我想她早已考慮清楚,她甚至已主動暗示過多次,你如果再躲躲閃閃,我怕她……會做傻事。”蓮柔認真地說道:“她最近在煉器的時候,時常精神恍惚,好幾次出錯。這樣下去,她在煉器一途的天分都會被你拖累,恐怕很難再有精進。”
“我知道了。”秦烈道。
“知道什么?”蓮柔愕然。
秦烈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徑直走入唐北斗坐鎮的這一棟石樓。
“您找我何事?”
另一邊,唐思琪來到炎魔身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我約了秦烈。”炎魔淡淡地說道。
唐思琪顯得有些慌張,忙道:“你約他作甚?”
“談談你和她間的事情。”炎魔哼道。
“這不用您勞神的。”唐思琪有些著急,臉蛋也紅了起來,“我,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和他多說什么。我,我……”
她急急忙忙就要走開。
“不許走!”炎魔吹胡子瞪眼,喝道:“有什么事情就敞開來說,不要憋在心里!我看你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精神。還不是因為那小子?”
冷哼一聲,他又道:“我非要這小子給個說法不成!我唐家的姑娘,那一點不如別人?灰島能蒸蒸日上,難道是她宋婷玉的功勞?還不是你一直在打點著?”
不等唐思琪多說。他又嚷嚷道:“不錯,他身邊是有不少能人,那又如何?他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帶你離開炎日島,永遠不回來!”
“我,我不想這樣!”唐思琪急切道。
也在此時,秦烈從外面走了進來。
唐北斗揪了揪鳥窩般的亂糟糟頭發,兇狠地瞪向秦烈,道:“小子,你都聽見了?”
秦烈笑著點頭:“聽見了。”
“你怎么說?”唐北斗喝道。
此時。唐思琪已被炎魔拽著,想走也走不了。
她低著頭,脖頸都紅透了,不敢去看秦烈。
當著炎魔的面,秦烈一路走到唐思琪身旁。將炎魔拽著她的手掰開來,然后由自己握住,道:“這就是我的態度了。”
唐思琪猛地抬頭,驚喜地看向他。
炎魔愣了一下,嘿嘿怪笑起來,點了點頭,道:“算你小子識相!”
他旋即便飛身離去。
“這幾年辛苦你了。”秦烈輕聲道。
“沒。沒有辛苦,我一點都不覺得苦。”唐思琪抿嘴輕聲道。
她緊皺的眉梢,忽然間就舒展開來。
“秦島主被炎魔邀去了灰島。”葛榮光恭恭敬敬站在宋婷玉身旁,垂著頭,輕聲說道。
宋婷玉白皙的左手,按在石臺上。似在思考著什么。
葛榮光注意去看,發現她左手之下,還壓著兩封信。
“宋秀……”葛榮光出聲提醒。
宋婷玉仿佛這才反應過來,她抿嘴一笑,道:“你是覺得我會吃醋?還是認為。我應該阻止他和唐思琪之間的事情?”
“屬下不敢。”葛榮光忙道。
“我這里有兩封信,一封來自于寂滅宗,一封來自于血煞宗,都言明需要秦烈親啟。”宋婷玉古怪的笑了笑,“我不用拆開這兩封信,就能大致猜測里面的內容。”
葛榮光愕然。
“寂滅宗的那邊,一直希望沈月能和秦烈結合,血煞宗的沫靈夜,很久之前就想通過雪驀炎和秦烈進行聯姻,令血煞宗和炎日島的之間更加緊密。”宋婷玉似笑非笑道。
葛榮光猛地一震,急道:“秀,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對您都是重大威脅啊!”
“不單單是這兩人。”宋婷玉撇嘴,譏諷道:“天器宗的羅可馨,很久之前就試圖通過聯姻的方式,讓炎日島變成天器宗的一部分。三年前,他們就開出讓秦烈出任天器宗的副宗主,并承諾秦烈和羅可馨的孩子,不論是是男是女,以后都會是天器宗新一代的宗主。”
“秦烈在拒絕之后,他們才攻入墟地,事后將秦烈身懷神族之血的事情曝光出來,逼迫寂滅老祖交人。”
“竟然還有這種事!”葛榮光駭然。
宋婷玉輕輕一笑,道:“你根本不知道秦烈體內血脈的價值,你也無法想象以后會有多少比我優秀的女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爬上秦烈的那張床。”
葛榮光呆愣住。
“我如果一個個去阻止,以后恐怕就沒有精力做別的事情了。”她搖了搖頭,淡然道:“再怎么說唐思琪都是我們炎日島的人,她能和那家伙走到一起,我只會高興。”
她笑盈盈看向葛榮光,道:“男女之間的事情,我比你懂,你就不要多攙和了。”
葛榮光垂頭,誠懇道:“屬下以后會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