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雪驀炎如卸下重擔,一臉輕松地離開,秦烈微微皺眉。
對雪驀炎,他的確沒有什么非分之想,神葬場的時候,他數次幫助雪驀炎,也全然是因為血厲的囑托。
另外,不論是宋婷玉,亦或者凌語詩,氣質美貌方面也都不遜色雪驀炎。
只是……深夜過來,她很明確地表明不想和秦烈有所牽扯的意圖,還是讓秦烈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這趟針對青月谷的摧毀行動,雪驀炎因為以前的幻魔宗身份,其實不應該過來。
沫靈夜、漠峻也都說過她不宜參與,讓她不要離開落日群島,可她還是執意要來。
經過這番交談,秦烈才明白雪驀炎非要跟來,可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道明先前那些話。
“你不想和我有太深牽連,而我,也同樣不想受血煞宗的羈絆,你只是……杞人憂天罷了。”秦烈暗暗道。
暗月下,火鳳翱翔在云端。
雪驀炎孤身一人返回。
她剛剛從秦烈這棟木樓離開,才走出百米遠,一眼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
“洪叔。”雪驀炎輕呼。
血煞十老的洪博文,臉上蕩漾著和藹笑容,朝著她揮揮手,“來我這邊坐坐。”
雪驀炎輕輕點頭。
她知道,從小到大洪博文都非常疼愛她,和漠峻等人不同,洪博文沒有子嗣,所以在沫靈夜沉眠之時,洪博文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
她也非常敬重洪博文。
她很快來到洪博文暫住的木樓。
坐下后,洪博文施展了禁制,將木樓進行聲音的隔絕,然后才問道:“你去見過秦烈了?”
“嗯。”雪驀炎微微垂頭,在洪博文面前沒有隱瞞內心想法,“我告訴秦師弟。我也有意中人,不想變成宗門聯姻的工具,不想和他結合。”
“我知道你沒有什么意中人。”洪博文嘆道。
“總要找個說辭的。”雪驀炎想了一會兒,又道:“秦師弟……太花心了,我接受不了。還有。我也知道他對我并沒有想法。不想他因為宗門,因為要和血煞宗更加親密,從而同意此事。這對他。對我,對婷玉姐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不想自己的婚姻變成宗門工具。”洪博文輕輕點頭,摸著下巴,“暫且不管那些。你對秦烈這個人……是否動過心?”
雪驀炎清麗的小臉上突然布滿紅霞,慌亂道:“沒,沒有。”
洪博文深深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沉吟了數秒,又道:“你是不是擔心秦烈明明對你無情。卻會為了在血煞宗有個合理且重要的身份,從而答應此事?這會讓你打心眼里抗拒?”
“我……”雪驀炎愈發驚慌。
“另外,你是不是還擔心這樣的結果,會傷害到宋婷玉?擔心會讓宋婷玉惱恨你?”洪博文繼續道。
雪驀炎輕咬著下唇,沒有答話。
“你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一點。”洪博文輕嘆。
洪博文從小看著雪驀炎長大,知道她心性善良。在男女之事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經驗。
雪驀炎去找秦烈之前,一直猶豫著,不斷為自己打氣,很久才鼓足勇氣……
洪博文在暗中將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了解雪驀炎。知道這丫頭總是習慣性為別人著想,對待感情的時候太過于軟弱被動,會在不知不覺間將事情弄糟糕。
“這世上好男人并不是一直有,適合你的,能讓你動心的,更是少之又少。”洪博文搖了搖頭,“有時候,一旦錯過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來。對待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他身邊還有其它女人,該搶還是要搶!你看宋婷玉那女娃,她明知道秦烈和另外一個丫頭關系緊密,依然主動出擊,趁著另外一個丫頭不在秦烈身邊,硬是成功將秦烈心門打開,讓自己的身影入駐了進去。”
頓了一下,洪博文道:“她能將秦烈從別人手中搶來,你又擔心什么?再說了,那丫頭……心胸寬闊的很,未必就一定介意你和秦烈間有點什么。”
“我,我可做不到婷玉姐那樣。”雪驀炎以蚊蠅聲音答道。
“那也不要急著將自己的后路給堵死啊?”洪博文瞪了她一眼,氣道:“你今天過去把這番話一說,秦烈以前就算對你有點想法,這下子也沒了。”
“我……”雪驀炎眼神黯然。
“就算你不會主動,也不要未戰先逃,以后一切順其自然吧。”洪博文教誨道。
“哦。”雪驀炎輕輕點頭。
清晨,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青月谷內的苗家族人,很多都早早起來,在谷內開辟的各大練武場淬煉靈技,打磨自己的軀體。
苗家的五位谷主,深夜時分停止修煉,一直在陪同著從幻魔宗過來的一人。
“血煞宗和黑巫教、三大家族的激戰,已經在昨天結束。因姜鑄哲的現身,黑巫教、三大家族無功而返,還傷亡慘重,短時期應該無法組織新一輪的攻勢。”六十歲模樣的聞河沉聲道。
聞河是聞濱堂弟,也是黑巫教的強者,多年來一直和青月谷來往密切。
聞家,以前也是幻魔宗麾下的赤銅級勢力,是一個強大的家族。
隨著聞濱入駐幻魔宗,漸漸在幻魔宗嶄露頭角,慢慢積蓄的強大勢力,聞家的許多族人也紛紛沾光,都在幻魔宗有了一席之地。
苗陽煦等人,聽著聞河的講述,一個個臉色陰沉。
“黑巫教、三大家族真是令人失望,兩位副教主都出動了,還有蒲澤參與,竟然沒有能滅掉血煞宗和金陽島!”苗文凡哼道。
“姜鑄哲不是和血厲一直不和嗎?他為什么會在血煞宗被圍剿的時候,潛藏多年后現身?”苗康費解道。
“已經發生的事情暫且不談。”聞河鎖著眉頭,看向苗家眾人,道:“我收到一個消息,那消息……恐怕對你們苗家不利!”
此言一出,苗陽煦立即變色,“什么消息?”
“管賢開赴到落日群島之前,曾收到一個消息,從而知道了血煞宗的千年潛藏之地。這讓管賢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派遣高手去了那邊,將那些血煞宗殘留的老弱病殘滅殺,還順便將金陽島上遺留的武者滅掉。”聞河看向眾人,“那個消息,來自于你們青月谷,這是管賢親口說的。”
苗家的五位谷主,大驚失色,一個個驚叫起來。
“不可能!我們絕對沒有傳遞信息出去!”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血煞宗的潛藏之地!”
“絕不可能\賢一定是在污蔑我們!”
聞河看向他們,道:“苗泰知道血煞宗的潛藏之地。”
“苗泰?啊?”苗文凡差點跳了起來,“他前段時間擒拿了江浩的女兒江燕,一直在褻玩,江燕以前負責和黑巫教聯系,難道是通過江燕?”
“十有!”
“糟糕!”
“喚苗泰過來!”苗陽煦大喝道。
外面,有苗家強者匆匆離去,很快又去而復返,將苗泰給帶了過來。
“聞師叔,您怎么來了?”苗泰一過來,就驚喜叫道。
聞河沉著臉沒答話 “苗泰,我問你,你有沒有通過江燕向黑巫教傳遞關于血煞宗潛藏之地的消息?此事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老實回答!”苗陽煦一臉寒霜道。
“是我做的!”苗泰沒有否認,厲笑道:“血煞宗和那個秦烈,狠狠羞辱了我,我要讓他們全部死絕!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苗家五名谷主,聽他承認了,皆是臉一黑。
如果血煞宗和金陽島,此戰中被黑巫教、三大家族斬殺干凈,被重新狠狠打壓下去,那苗泰的傳訊算不得大事。
因為那樣的血煞宗無力追究什么。
可現在,血煞宗慘勝了,還保全了實力,完全具備找苗家算賬的力量。
這讓知道真相的苗家五人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