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身份曝光!
一道赤紅色血光,倏地從焰火山的方向貫射而來,如落日般忽然墜落。
驚天動地的血煞氣息,幾乎瞬間將火區籠罩,所有在火區走動的武者,陡然生出一種置身在血海中,被血色汪洋淹沒的恐懼感。
一手持劍的謝之嶂,臉上首先驚容,他駭然看向那道血光。
他清晰的感覺到,那血光是奔著他而來!
“桀桀!桀桀!”
瘋狂的怪笑聲,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震的人耳膜都要撕裂。
虛空中,一條血水凝為的長河,攜帶著瘋狂、嗜殺、暴戾的氣息,當頭朝著謝之嶂落來。
血色長河寬闊無比,其中血水汩汩冒著血泡,濃烈的血腥味,簡直能讓膽小者瞬間精神崩潰。
一種摧毀心靈,讓靈魂爆滅的精神狂潮,從血河內透射出來,直達謝之嶂心海!
一霎那間,謝之嶂的腦海,如被血色汪洋給占領,眼中所見的一切,立即都成了血紅色。
他迷失了一霎。
就這么一霎,血河澆灌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軀給裹縛住。
血厲的刺耳厲笑聲,忽地從謝之嶂身體內傳來,從他腦海內喊出,從他全身血液中咆哮!
瑯邪在廢墟中冒頭,他提著一桿短矛,一身血跡,他血紅色的眼睛,直直看向謝之嶂。
“你想借助于他恢復血氣?”血厲的怪笑聲,從謝之嶂體內傳來,“你可知道,一旦真正嗜血,就再沒有回頭路?”
瑯邪腥紅如血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掙扎,他在猶豫。
在他猶豫的時候,謝之嶂被裹成一個血團,而血厲的身影由血水一點點凝聚而成。
血厲看向他,說道:“你和游宏志不一樣,他走向歧路后,發現歧路也有一番風景,所以他越陷越深。而你,到目前為止,還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瑯邪眼中的掙扎愈發明顯。
“吸食人血,能快速恢復,能迅速提升,但心智將會慢慢迷失。”
血厲神情冷淡,“專修自己的本命精血,進階會略微緩慢一點,但精血精純,不含污垢和雜質,能始終看清自己,能對自身始終有著掌控力。”
“我血煞宗之所以分裂,就是因為大多數人漸漸走向歧途,走向游宏志和那血影、梁央祖的路子,因為絕大多數人受不了鮮血的誘惑,受不了迅速變強的誘惑!”
瑯邪不斷深呼吸,不斷控制著自己。
他身體很虛弱,他很清楚,這時候如果他肯吸食謝之嶂的精血,他不但能快速恢復過來,甚至還有可能突破自身,跨入如意境。
如今器具宗處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他需要力量!他需要迅速強大起來,所以他渴望謝之嶂的鮮血,他嗅著那血腥味,就有點受不了。
“要不要吸食人血,你自行決定吧。”血厲看著瑯邪,忽然伸手一拋,將血團般的謝之嶂扔到瑯邪身前。
瑯邪劇烈呼吸著,他眼睛變得越來越駭人,如一頭嗜血的兇獸。
然而,許久許久之后,瑯邪情緒漸漸平復過來,他緩緩閉上眼,說道:“請前輩將此人帶走。”
“你確定?”血厲嘿嘿笑道。
“確定。”瑯邪咬著牙答道。
血厲點了點頭,于是不再多說什么,一把抓住了謝之嶂,如一縷血色幽影般掠向焰火山。
器具宗。
唐思琪的巖洞中,一條條地火如火龍在溝壑內翻騰著,釋放出驚人的熱量。
七個大小不等的熔爐,被地底火焰焚燒著,溶爐內不斷傳來啪啪的爆碎聲。
秦烈渾身汗如雨水,在七個熔爐中央飛快掠動著,將周邊堆積如山的靈材一一投入那些熔爐中,腳步一下子沒有停息。
洞口,不少器具宗的弟子,還在往這里輸送著各類靈材靈石,將煉制寂滅玄雷所需的材料源源不斷的弄了過來。
唐思琪和蓮柔守在洞口,一邊安排著外宗弟子將材料放好,一邊密切關注著秦烈的動作。
秦烈要煉制寂滅玄雷,想要巖洞,他所在的巖洞如今由凌語詩、凌萱萱,那巖洞條件也略差一點,不適合同時煉制太多的器物。
唐思琪的巖洞,有七個熔爐,他以前也在這里煉過器,對此地布局非常熟悉,于是便暫時借用了。
此刻,唐思琪被火光映照的紅艷艷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奇異的光澤。
――她像是想通了,像是重新振作了起來。
“思琪,秦烈和那凌語詩,未必就能真正走到一塊兒。你想想看,凌語詩是陰煞谷的人,是鳩琉瑜的徒弟,她還非常敬重那老鬼婆……”
“你看現在我們器具宗和五方勢力正在交鋒,陸璃也被生擒了,還有史景云。那鳩琉瑜,還在帶入攻打我們的城門,這種情況下,秦烈和凌語詩之間,會出現很多問題的。”
“你等著瞧,他們倆肯定會有沖突,我敢說他們未必就能度過這一關。”
“思琪,這種事是可以競爭的,你各方面都不比那凌語詩差,你難道害怕輸?”
唐思琪又想起蓮柔的勸導,她看向忙于熔器的秦烈,美眸漸漸堅定起來。
“我們倆才般配,我們在煉器上有著默契,這種默契,只有心靈相通者才會有!”唐思琪握著小拳頭,暗暗鼓勵著自己。
“唐思琪,我一人忙不過來,你來幫我一下?”秦烈忽然道。
“好!”唐思琪美眸一亮。。
天色徹底黑了。
器具城的火區城門口,森羅殿的謝靜璇、曹軒瑞一行人,在門口散落著。
曹軒瑞麾下的人,間斷對城門發動一會兒攻擊,然后很快又會收兵。
他是尊重謝靜璇的意見。
謝靜璇明確告訴他,謝之嶂正在火區和瑯邪交鋒,讓他稍安勿躁。
于是曹軒瑞就沒有投入太多火力,也準備等等看,等謝之嶂和瑯邪之間的爭斗有了結果,再重新決定。
“先前那股恐怖的血煞氣息,如果是來自于瑯邪,那……”梁忠在玄冥獸身上輕呼。
血厲從焰火山沖下來,身上釋放出來的恐怖血煞氣息,籠罩在了大半個城區,連城外的梁忠、謝靜璇、曹軒瑞也都感覺到了。
如今,那血煞氣息不在了,梁忠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道:“秀,現在都沒消息,不會有意外吧?”
謝靜璇皺著眉頭,在梁忠和曹軒瑞期待的目光中,她摸了摸脖頸上的飾品,試圖聯系謝之嶂。
試了一會兒,謝靜璇神情漸漸變得嚴峻起來,“二叔沒有回訊。”
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也在此時,紀柳、鳩琉瑜、鳳琳這些屬于七煞谷、云霄山、紫霧海的人,紛紛匯聚了過來。
他們從風區、地區、水區的城門口撤開,繞了一圈后,來到火區城門口,因為他們知道玄天盟的來人在此。
他們想通過謝之嶂,先來解救他們被禁錮的人,讓他們能大膽踏入城門。
“我們七煞谷的史景云被斷指!”
“烏拓被斷指!”
“蘇紫英被斷指!”
鳩琉瑜、紀柳、鳳琳到來后,向謝靜璇說明問題所在,一個個臉色森寒。
“我二叔沒有回訊,我不知道城內狀況。”謝靜璇臉色微變,她沒料到器具宗真敢下殺手,此時漸漸覺得不妙。
也在此時,又有幾只幽靈鳥從焰火山的方向回來,落到了梁忠的肩膀上。
梁忠注意聆聽,一會兒后,突然神情巨震,喝道:“秦烈在器具宗!鳥兒認得秦烈,他看到了秦烈!”
“秦烈?”
“秦烈!”
謝靜璇、卓茜、屠漠、屠澤等人,聽梁忠這么一說,都是驚疑不定。
“誰是秦烈?”有人問。
“冰巖城的秦烈!”有人答。
“凌家鎮的小子……”鳩琉瑜冷哼一聲,“這小子在器具宗又如何?他還和我的弟子定過親,四年前在凌家鎮的時候,我在馬車里遠遠看過一眼,很普通的一個小子。”
“他殺了杜海天,殺了杜家的全家!”屠澤輕喝。
“一個開元境的武者,殺了又能證明什么?”鳩琉瑜深色不屑。
“這個秦烈不算什么,也不值一提。”紀柳插話,“關鍵是,那個什么李記商鋪的主人,如今在不在器具宗?據我所知,這個叫李牧的家伙,當時讓元天涯都不敢妄動,這個人,才是狠角色!”
“嗯,李牧才值得注意,那只有開元境的秦烈,根本無需放在心上。”鳳琳示意梁忠說重點。
眾人也都看向梁忠,都想知道李牧的消息,除了屠澤、卓茜外,其余人對秦烈并不關心,也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在大家的目光下,梁忠表情怪異,沉聲道:“幽靈鳥不認識李牧,所以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器具宗,但我有必要告訴各位一件事實,按照幽靈鳥所言,斬斷烏拓、史景云、蘇紫英手指頭的人,就是秦烈!”
這句話一落,所有人齊齊變色。
“秦,秦烈?他怎敢這么做?他究竟是誰?”鳩琉瑜怒喝。
“為什么是他動的手?”謝靜璇也不解。
梁忠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按照幽靈鳥的說法,他還是當著器具宗宗主和三大供奉的面這么做的。那家伙,在器具宗怕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奇怪,真是奇怪……”
“秦冰就是秦烈!在應興然和三大供奉眼中,他就是器具宗的未來。”以淵忽然神情復雜的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