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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親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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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啊!”

  以淵的慘叫聲,聽起來像是被屠宰的豬羊正做垂死掙扎,聽的秦烈都有點毛骨悚然。

  “媽的,今天要多浸泡三個時辰,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去。”以淵齜牙咧嘴,臉色漲的通紅,一副要憋氣憋死的慘樣。

  秦烈臉色漠然,眼中卻流露出笑意,他默默運轉著地心元磁錄,不斷以大地渾厚之力聚集成膜壁,一邊繼續吸取血池內的靈血精華,一邊隨意問道:“你寧愿多浸泡三個時辰來見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哎,還不是為了討好蓮柔那婆娘。”以淵身子一顫一顫的,一臉的咬牙切齒,將事情經過簡單介紹。

  “你說什么?!”秦烈突然截斷了以淵下面的話,眼中綻出驚人神光,沉喝道:“陰煞谷的凌語詩、凌萱萱姐妹,如今就在器具城?她們前來此地,是想讓器具宗幫忙煉兩件趁手的靈器?”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以淵有些莫名其妙。

  秦烈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深吸一口氣,連忙調整心境,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三年了,已經三年沒見了……”他心中掀起劇烈風浪。

  三年前,鳩琉瑜途徑凌家鎮,看中了凌家姐妹的特殊體質,找凌承業談起收徒一事。

  凌承業受寵若驚,一口答應下來,甚至守在鎮口,請求他主動和凌語詩解除婚約,為凌語詩、凌萱萱能投入鳩琉瑜門下掃清障礙。

  他清晰記得凌語詩在那小屋憔悴的模樣,清晰記得他狠心讓凌語詩走,清晰記得他對凌語詩的承諾,清晰記得陸璃當時的傲然,記得陸璃對他的嘲諷……

  而陰煞谷的谷主,從頭到尾都傲慢坐在她的華貴馬車中,連腳都沒有踏地。

  當年,他連見鳩琉瑜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時隔三年,他如今乃器具宗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內定的未來宗主,他的一句話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為了他,器具宗正和暗影樓交戰,雙方已經死了不少人。

  而陸璃還是那個陸璃,依然只是陰煞谷鳩婆婆的弟子,依然還是原來的身份。

  今日,她帶著凌語詩、凌萱萱前來器具城,來求到他的頭上,需要他的點頭,才能達成她們的目的。

  當真是世事無常。

  他感慨萬千。

  “秦兄!秦兄!”以淵連聲喝道。

  秦烈凌亂意識重聚,皺眉道:“你說什么?”

  “我要你幫我這個忙,幫我隨便找個內宗長老提一提,讓他們能接下這個任務。”以淵央求,“秦兄,這是我以淵第一次求你,你定要答應我。我的蓮柔,親自對我下達了命運,讓我務必把這件事辦好。”

  秦烈沉吟著,沒有立即答話。

  “那凌家姐妹,都只是開元境而已,姐姐是開元境后期,妹妹是開元境中期,她們倆這種境界,只需要煉出達到玄級一品的靈器即可。”以淵在血池中作揖,“隨便一個長老動手,都可以輕易將這件事處理好,還請秦兄給我個面子,在這件事上講一句話。”

  秦烈繼續沉默。

  以淵忽然停止了央求,他臉上泛出一絲苦意,心道:“是了,今時不同往日了,今天的秦冰再也不是以前的秦冰,我和他之間的那些交情,他未必就真的當一回事……”

  “這件事就不用麻煩各大長老了。”秦烈沉聲道。

  “果然如此,這家伙還真是現實,我真看錯他了。”以淵暗暗苦笑,以為秦烈婉拒了。

  “我親自出手!”秦烈又道。

  以淵神情一震,驚詫不已地看向他,“你,你親自動手?你難道真會煉器?”

  他有點看不明白秦烈的意思,不知道秦烈這是不是故意找借口不幫忙,因為據他所知,秦烈進入器具宗這么久,還沒有真正將一件靈器完整煉制出來。

  “我當然會煉器,只是以前沒怎么煉過。”秦烈出聲寬慰,“你不用擔心,我雖然以前不怎么熟悉,但現在煉器應該沒問題。那凌家姐妹的兩件靈器,就當我在器具宗第一次煉制的靈器了,我會認真對待。”

  “這……”以淵苦笑,“人家要找的是長老啊。”

  “這個你不用管。”秦烈心中思量著,說道:“你出去后找童長老亦或者程長老,就說是我的意思,三日后,你帶凌家姐妹前往外宗的‘求器殿’,到時候我會過去,會詳細問明她們的需求。”

  以淵心里面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達成歐陽菁菁的要求,但秦烈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那好,我出去后會找歐陽菁菁說明白,也會和童長老溝通一下。”

  “嗯。”秦烈點頭,“哦,對了,你只帶凌家姐妹去‘求器殿’就行了,那陸璃……我不允許她進宗門一步。”

  以淵又是一愣,覺得這次見到的秦烈有點奇怪,發現他如何任何也摸不準秦烈的心思。

  “好,我會向歐陽菁菁說明情況,保證那陸璃不能踏入宗門一步。”以淵應承了下來。

  接下來,兩人就血池內淬體方面深談了一會兒,主要由以淵向秦烈說明血池的妙處。

  以淵說完后,發現秦烈所在的血池,竟然是專門針對萬象境中期的時候,差點嚇的他眼珠子掉下來。

  “媽的,我以為龐峰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你這家伙竟然更勝一籌!”

  “龐峰開元境后期修為,能強忍著在針對萬象境初期的血池浸泡,他已經是我們這一批加入者中的狂人了。沒料到你開元境中期修為,竟然敢浸泡針對萬象境中期的血池,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厚厚血云上,一片片猩紅血光穿透云霧,落在下方山林。

  猛一看,整個山林如被鮮血潑灑過,蒙著一種殘酷可怕的血色。

  夜色下,秦烈還浸泡在血池中,那血池內濃稠的血水,又變得稀薄起來。

  而秦烈,也漸漸適應血池內的血水侵蝕,渾身毛孔中,都鎖著血珠,吸納著里面龐大的血氣。

  一股澎湃的生命波動,在秦烈運轉地心元磁之力的時候,從他體內慢慢涌現。

  “嘩嘩嘩!”

  周邊幾棵大樹,枝葉突然劇烈搖蕩起來,片片葉子如石頭,狠狠地砸向地面。

  那一根根樹枝,也往下面垂了下來,如變成了垂楊柳,如被無數繩子拴緊了,要拉扯到地底之中。

  林間,瑯邪從遠處走來,來到一棵樹下。

  不斷椅的樹上,馮蓉眼睛明亮,居高臨下看著血池內的秦烈。

  在瑯邪到來后,馮蓉忽然說道:“他還兼修了大地之力,而且能引發地心元磁,讓身邊重力突增數倍。重力場的出現,導致樹葉、樹枝等一切實物都被地心拉扯,讓磁場瞬間扭曲混亂。”

  “他殺梁少揚的時候,就以突增的重力,讓梁少揚凌空猛然墜落。”瑯邪淡然道。

  “你早知道?”馮蓉愕然。

  瑯邪點頭,“從你告訴我,有個內宗弟子的身體強悍程度,比那龐峰還要強悍的時候,我就留意了起來。在他對梁少揚動手之前,我本就在梁少揚身旁,我看著森羅殿的謝靜璇和梁忠,帶人去殲滅影樓的據點,看著謝靜璇和梁忠殺死灰影,看著梁少揚以麾下死士的命,尋到了逃生的契機。”

  “這么說,你連森羅殿對梁少揚下殺手都知道?”馮蓉愈發驚訝。

  “在器具城內,很少有事情能瞞過我的耳目,從謝靜璇和梁忠追蹤梁少揚起,我就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了。”瑯邪淡漠道。

  “你為什么沒出手阻止?”馮蓉皺眉,“當時梁少揚還是內宗弟子,還是宗門希望,你就看著他被追殺?”

  “他不是活著突圍到了門口?”瑯邪反問,“暗影樓和森羅殿的死戰,與我何關?灰影和黑影死不死,森羅殿會死多少人,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事實上,我倒是希望他們雙方全部拼死,在梁少揚不會真被殺死之前,我何須出手?”

  “后來,梁少揚成功突圍到宗門口,謝靜璇和梁忠放棄了追殺。這時候秦冰突下殺手,那就是內宗弟子之間的戰斗了,宗門內部的糾紛,我更加懶得多管。唯一讓我詫異的是,秦冰以開元境中期的修為,竟然殺了渾身靈器,且達到開元境后期的梁少揚。”

  “那寒冰意境,的確瞬間大幅度提升了他的力量,讓他的寒冰之力如附有了靈性。”

  瑯邪頓了一下,看向遠處的秦烈,最后說道:“那時候我就做出決定,對這個能領悟意境的宗門弟子,便是宗主和三大供奉要殺,我也會將其保下來。但謝靜璇的一句話,適時點醒了宗主,以至于不需要我親自出面,再后來,他讓十二根靈紋柱齊亮,就更加出乎我意料了……”

  馮蓉從樹上飛落下來,在瑯邪身旁站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越來越像師傅了。”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瑯邪臉色微變。

  “我也不知道。”馮蓉表情復雜,“師傅從沒把我們當過人,做事都從利益出發,為了他的目標,他能犧牲任何人。你像他,對器具宗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成事的可能性更大,但對你身邊的人來說,就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了。”

  瑯邪眼神陰厲下來。

  “當年,你就是因為恨師傅的那些做法,所以你弒師,所以你親手殺了他。”馮蓉嘆息一聲,“而現在,你卻越來越像他,慢慢變得精于算計,變得想任何事都只從利益出發。”

  瑯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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