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香醇的酒味,從秦烈身上綻裂的傷口飄逸出來,整條僻靜的巷子,竟然都繚繞著一股醉人香味,讓秦烈驚奇之極。
一種酸麻的感覺,從他手臂、胸腹、背部的細密傷口處傳來。
他凝神細看,發現先前還在流血的傷口,不但血已經止住了,似乎還在慢慢結痂……
較輕的幾道傷口,血繭凝結,居然已快速愈合!
“這……”
巷子內,秦烈怔然看著傷口,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李叔,李叔的烈酒,竟然有如此奇效!”
好半響,他身軀微震,猛然看向李記商鋪的方向,眼神陡然一亮。
他倒是不著急馬上返回星云閣了,而是在附近尋覓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就這么坐了下來,默默等候著。
天快要黑之前,他身上所有傷口都不在流血,那種酸麻的感覺充斥全身,隨著一個個傷口的結痂,他身上的酒香味也逐漸消失。
處理掉身上的血跡,他在月色下,重新回到星云閣。
當夜,他在自己的小屋內靜靜凝煉靈力,運功療傷,發現馮凱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很快的愈合,沒有能讓他重傷幾天。
“李叔,果然是個奇人啊。”
從第二天起,他繼續前往姚泰的煉器殿堂,跟在姚泰身旁學習各種靈材的特點,揣摩溶煉成器的步驟,輔助姚泰進行煉器。
通過星云閣的消息,他知道馮凱、嚴青松被雷劈中后,似乎受傷極重,如今被送往碎冰府獨有的養傷府邸靜修,和那顏德武去做伴了。
“竟然沒劈死你們,算你們倆命大。”
秦烈知道他馮凱、嚴青松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等兩人傷勢恢復了,一定會繼續伺機報復,“下次,你們未必能有那么幸運!”
時間飛逝,轉眼半年過去。
這半年來,秦烈白天跟在姚泰身旁學習煉器,夜里要么苦修,以丹田靈海氣旋淬煉靈力,要么以靈板來練習刻畫靈陣圖。
跟著姚泰身旁,他對溶煉成器的步驟漸漸熟悉,各種靈材特點也是爛熟于心,除了沒有親自嘗試煉器外,別的小步驟他都試過了。
丹田靈海的氣旋,每次運轉修煉都會凈化靈力,讓靈海內靈力精純凝煉,為突破到開元境做準備。
增幅、聚靈、儲靈、固韌四個靈陣圖,他如今又掌握了一個——儲靈。
他刻畫出來的儲靈陣圖,能夠在靈板內的儲靈陣圖中央,形成一個類似于丹田靈海的小天地,可以儲納天地靈氣進入,也能儲藏靈力。
他嘗試過,將一身靈力都給灌入,灌入儲靈陣圖內,發現那儲靈陣圖可以全部吸納!
這個發現讓他大為振奮!
如果,如果在一個儲靈牌內,存納一部分靈力,與人交戰的時候,一旦靈力耗盡了,能否通過儲靈牌迅速補充,瞬間恢復戰斗力?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生后,他精神抖擻,開設著手嘗試。
他煉出三塊儲靈牌,分別在其中儲存了一部分靈力,然后逐一嘗試,發現儲存在儲靈牌的靈力,果然可以提取出來!
這說明他的想法可行!
“如果煉出十幾個儲靈牌,分別儲存著靈力,與人交戰的時候,豈不是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補充?這比什么恢復靈力的丹藥,都要強悍太多了!”秦烈越想越是激動。
然而,三天后,他就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大問題——儲靈牌內的靈力,會不斷被損耗。
靈力并不能永遠保存下來。
為了在三個儲靈牌內注入靈力,他修煉停滯,用了九天時間,分別注入靈力進去。
但只是過了三天時間,儲靈牌內存納的靈力,就慢慢揮發消散了大半。
儲靈牌能儲藏靈力,但不能死死鎖住靈力,那些儲藏的靈力,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直至全部揮發掉。
如果將大量的時間精力,耗費在為儲靈牌儲存靈力上,他的修煉將會大受影響,而那些辛苦儲藏的靈力,又會很快慢慢散逸掉……
——顯然得不償失。
“爺爺煉制的雕像,也有儲靈陣圖,也儲存著一團精純靈力,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被損耗?”
這般想著,他將秦山留下的木雕取出,以精神意識感受,感受那復合靈陣圖內部的一團白灼靈力,用心慢慢體會。
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從那白灼光團內散逸出來,飄離出木雕,成天地靈氣一部分……
“原來雕像內的儲靈陣圖,一樣避免不了損耗,也會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秦烈恍然,“看來,這也是天地道理之一,是自然規則,無法從本質改變。雕像內的白灼靈力,之所以至今沒有徹底消散,只有一個原因——那團靈力太過渾厚精純,揮散雖然始終存在,卻還沒有到達完全耗盡的程度。”
他摸著下巴,認真思量了一會兒,又想:“也不是沒有用途,如果知道快要與人交戰,知道什么時候會有兇險,就可以提前儲藏靈力,制成一兩個儲靈牌,在沒有揮散前就使用,還是能夠收到奇效的。”
“韓叔,凌家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過來?”這天,秦烈又來到韓慶瑞那邊,習慣的詢問。
半年過去了,現在,他已經十七歲了。
按照他爺爺所言,會在他十七歲之前返回凌家鎮,會來找他,凌家人知道他在星云閣,只要有他爺爺回來的消息,肯定會以書信通知他。
韓慶瑞,就是負責各種書信的整理收集,凌家要是有書信,肯定會先送到他這里。
“還沒有。”韓慶瑞搖了搖頭,“秦烈,最近一個月,你都來五次了。其實,你根本不用過來,如果那邊有你爺爺的消息,我自然會告訴你一聲,你不必一直掛念這事,不用反復往我這里跑的。”
“還是沒有消息……”
他沒有聽進韓慶瑞說什么,情緒忽然低落下去,垂著頭默默想:“我已經十七,爺爺還沒有回來,看樣子真是出了意外。爺爺說過,如果我十七歲前,他還沒有回來,就讓我不用管他,也不要去找他,讓我獨自好好修煉,等達到一定境界層次,破開了鎮魂珠的封印,找回了記憶,也能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
“秦烈!秦烈!”韓慶瑞輕喝。
“什么?”秦烈臉色頹喪,眼睛無神的抬頭,“韓叔,什么事?”
“關于你爺爺的消息沒有,不過這里有你的一封信,從森羅殿那邊傳來的,你看看。”韓慶瑞遞過來一個淡黃色的信箋,目露詫異道:“沒想到你在森羅殿還有熟人啊?”
“沒有啊。”秦烈也是表情困惑,等信件拆開,皺眉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信件來自于凌語詩,是她拜托森羅殿的朋友送來的,七煞谷和森羅殿關系極佳,小輩們常常一道兒進行任務,彼此會熟識。
星云閣是森羅殿的附庸勢力,通過森羅殿的人向星云閣傳遞消息,會非常便利。
凌語詩的信寫的很長,說了她在七煞谷修煉過程,說她姐妹兩人很受鳩婆婆的看重,不但以珍貴靈丹調理身體,還用稀罕藥汁浸泡身體來幫助她們煉體,讓她們倆的境界都迅猛提升。
如今,她已經突破到開元境,她妹妹凌萱萱在九重天境界,似乎也快要突破了。
凌語詩隱諱道明了思戀之意,說等過段時間,她會試著懇請鳩婆婆,讓她回一趟凌家鎮。
她還說她偷偷私藏了幾枚丹藥,找了幾個淬煉身體的方子,等她回來的時候都給他。
“不是森羅殿的,這封信是七煞谷那邊的……”秦烈收起信件,心中溫暖。
凌語詩的這封信,信里面溫柔的話語,讓他對他爺爺未歸的傷感減緩了一些。
這種被人一直掛念著,一直被人想著的滋味,讓他有一點喜悅,也讓他心情好了點。
“呵呵,看來是凌家的那個小姐了。”韓慶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氣道:“七煞谷和森羅殿同級,比星云閣是厲害一點,但你也不是沒有進入的機會,你還年青,年青就是本錢,韓叔相信你能重見凌家小姐。”
“嗯,謝謝韓叔了。”秦烈點頭,“等有我爺爺的消息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他旋即告辭離開。
秦山的未歸,凌語詩對他的思戀,成了他奮斗的動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全身心投入,投入到靈陣圖的練習,武道的淬磨,和戰斗技巧的研習上。
他頻繁出沒在藏經樓,出現在修練場的重力室,靜心室和格斗室。
他在星云閣積累的那些貢獻點,正在迅速減少,他對武道的各方面認識,變得越來越深刻,在戰斗經驗上的提升,也非常的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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